忽然,他覺得腰間一麻。正要反身開槍,胳膊都擡不動了,腰間的那一陣麻閃電般的竄到了手指上。
槍被那個黑影捏住槍管輕而易舉的拿在了手裡。
這時候,他看清楚了來人,是剛纔忽然消失的王明江,“你是怎麼繞到我身後的?”
王明江說:“你志在必得的時候注意力已經分散了,我走到你身後很容易。你是黃毛吧?川勝讓你乾的?”
黃毛說:“不是,我自己看不慣你。”
王明江拿出一個塑料袋把槍裝進去,說:“拿槍襲警,你知道是什麼罪嗎?叛你個十年八年都不是問題。”
黃毛說:“那也有出來的一天,到時候我還能混的開。”
王明江笑道:“你真是個*,十年以後還是你們的天下嗎?川勝都被槍斃了,兄弟們都抓了起來,你還能混出個啥名堂,你出來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被他這麼一罵,黃毛不知道說什麼,不吱聲了。
這時候,盧偉開着跨鬥摩托車過來了,他跳下車,過來手腳麻利的把黃毛拷上了。
到了審訊室,大瓦斯的燈泡照的黃毛眼淚直流,頭髮都在燈泡下捲曲起來。
王明江坐在他對面審問,盧偉做筆錄。
“知道怎麼進來的嗎?”王明江問。
“襲警。”黃毛被大燈烤的臉色發黃。
“比這個罪名要大的多,你這是謀殺警察,謀害國家公務人員,這是要能判無期的。”
黃毛說:“不至於吧。”
盧偉查了他的案底,說:“這小子以前犯過強姦罪,進來過。”
王明江想了想說:“這小子出來後肯定還幹過。”
盧偉問:“你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嗎?”
黃毛說:“沒有啊。”
王明江問盧偉:“咱們這裡有什麼好招待他的沒有?審了一晚上都餓了。”
不一會兒,盧偉端來了一盤菜一盤肉幾個饅頭,他和王明江吃的津津有味,黃毛幹看着,他今天一天都在盯着王明江沒有吃一頓飯,看的他是直嚥唾沫。
“想吃嗎?”盧偉問。
“想。”黃毛點點頭。
盧偉說,沒問你,他起身去了外面,再回來的時候拎着一條狗回來了。
這條狗凶神惡煞的樣子,眼睛裡冒着兇惡的光,
盧偉把狗放進審訊室,那隻狗一陣不吭,緩慢的一步步逼近黃毛,嘴裡留着口水,像一隻貪婪的魔鬼,看的黃毛渾身發抖。
盧偉說:“這條狗三天沒吃飯了,他最喜歡吃的就是人腿上的肉。”
話音剛落,那隻狗猛的撲了上去,吊住黃毛的腿一個勁兒的拉扯。把黃毛從椅子上拉的跌倒在地,然後一路拉出門口,黃毛臉色發白,魂飛魄散,好一會兒都沒吭聲,可能是被突如其來的大狼狗嚇蒙了,眼看就要拉出門外去了,黃毛醒悟過來,哇哇大叫,“我交代,我交代,出來後我強迫女人和我幹過。”
王明江說:“行了,除了襲警,你還犯有強姦罪,夠槍斃的了。”
盧偉拉着大狼狗出去了。
這條狗是專門訓練過對付那些又硬又臭的犯罪分子,只要進來被大狼狗嚇唬過的,沒幾個不老實的。嚇唬過黃毛,大狼狗很快得到了賞賜,一盆香香的豬骨頭,回到自己窩裡高興的啃了起來。
盧偉回來後,王明江說:“這強姦犯進去只怕不好受吧?”
盧偉說:“可受罪了,監獄裡的最底層,天天吃不飽,打掃衛生,誰都可以欺負。”
黃毛說:“有時候還的給衆人服務。”他之前進去過就是這個罪名,不過那次沒呆多久,他就被川勝花錢保釋了出去,那次也給受害方送了錢,他才得以出來,這次,看眼前這兩位是不打算讓他有出去的可能了。
王明江搖搖頭:“作爲一個男人,受到這樣的屈辱,真的是生不如死。”
盧偉說:“他都交代了,我們也可以早點下班了,待會兒就把他送進去。”
王明江已經開始收拾材料。
黃毛哭喪着臉,心裡已經明白進去會是什麼滋味兒了,他襲警,警察們肯定不會放過他,收拾他也是犯紀律的,但可以讓號子裡的人收拾他,那他哪兒還有活路啊!
黃毛哭泣着說:“王哥,求求你別把我送進去。”
王明江一笑:“我不想送你,是你自己要這麼幹的。”
黃毛說:“我可以戴罪立功嗎?”
王明江和盧偉交換了一下眼色,覺得這小子已經崩潰了。
“你說說怎麼個戴罪立功?”王明江重新打開案件材料,盧偉開始記錄。
黃毛定了定神,說:“我可以給你們當內線,提供川勝的消息。”
王明江看着他,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放了你?”
黃毛點點頭,“兩位大哥,我覺得你們也需要我這樣的人。”
王明江說:“當然啦,我們需要這樣的人,但你黃毛可靠嗎?”
黃毛說:“可靠,絕對可靠,說實話,我早就看不上川勝了,他連我的女人都上。”
王明江說:“他可真沒一點老大的風範。”
黃毛說:“別看他外表文質彬彬的,其實內心可邪惡了。”
盧偉威脅他說:“黃毛,今天晚上的談話都有案可查,你一會兒簽名摁手印,如果我們放你回去,你不好好辦事,這審問記錄我就送給川勝一份兒。”
黃毛一聽心裡害怕的要死,要真是那樣,川勝打死他就和打死一隻狗似得。
“兩位大哥,你們放心,從今以後我要戴罪立功。”
王明江最近買了一個手機,雖然貴了一點,但辦案方便,所裡的人都是傳呼,他腰裡已經是手機了。
他把手機號寫在一張紙條上,讓黃毛背熟了,說:“川勝晚上一般什麼時候離開歌廳,你們有什麼行動安排,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黃毛把紙條嚥下說,“放心吧,王哥,我一定做個出色的臥底。”
夜裡一點多的時候,王明江把他帶出派出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放了出去。
王明江算了一下時間,黃毛這個時候回去,應該不會引起其他人的警覺。
川勝還在常去的哪家歌廳沒走,通常,他會在夜裡兩點多找睡覺的地方,這個地方非常的絕密,連親媽都不能告訴,他自覺這些年作惡多端,晚上睡覺都能被夢嚇醒,也不想赤條條的被抓了,所以格外的謹慎。
黃毛回來後,一臉的疲憊,褲腳都被撕爛了,腿上全是血。
“得手了嗎?”歌廳的一間包房裡,川勝摟着一個女人問,這個女人前段時間是黃毛的女友,不過認識了川勝,現在成了川哥的女人,她坐在川哥的腿上,看着前任男友的狼狽樣,一臉的漠然。
“沒有,被追出了半天街,我差點被他追上。”黃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
“槍呢?”川勝冷眼看着他。
“在呢!”黃毛露出了腰間槍托說。
川勝並沒有懷疑他,既然槍還在,說明問題不大,說:“辛苦了,你回去睡覺吧。”
黃毛說:“謝謝大哥,大哥,小麗我能帶回去嗎?”說完,乞求的看着川勝。
川勝問腿上的女子,“你願意陪他睡覺嗎?”
小麗搖搖頭,說:“我喜歡大哥幹我。”
川勝對黃毛說:“小麗歸我了,你自己回去吧。”
黃毛說:“大哥,你們先走,我晚上就睡歌廳裡了。”
王明江沒有給曹採蓮打電話,帶着幾個兄弟去了特警大隊。
特警隊隸屬於省廳刑偵總隊直接指揮,
和他們相比,級別上一個是基層代表,一個是錦衣衛,兩者差距很大。
曹採蓮在辦公室接待了王明江一行。她開着玩笑說:“這多日不見,也是出入有人跟隨,左右擁護了。”
王明江說:“那可不,出來混,沒幾個兄弟撐着臉面怎麼能混得開。”
曹採蓮豎起大拇指:“我發現你合適在基層幹。你瞧瞧在二十處那個時候你被整的那個憋屈,到了基層隊伍你看看你,如魚得水,風生水起的。”
盧偉笑呵呵的說:“曹隊,關鍵是王所爲人正直,處處想着我們,跟着這樣的領導,我們當然樂意。”
想到自己剛到二十處,那個時候是賤兮兮的樣子,生怕被開除出警察隊伍,每天生活的水生火熱,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篇公務員之死的文章,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個領導。
現在他畢業半年多了,經歷過很多事情,早已不是剛畢業那個青澀的年輕人了,和警察這些人混久了,他身上多了幾分“匪氣”。
警察如果沒有點“匪氣”,那怎麼壓制犯罪分子,一定是比他們更厲害,更有震懾手段。
曹採蓮問:“王明江,你找我來幹什麼?”
王明江說:“沒什麼,我們想請德剛吃頓便飯,我們請他肯定不願意,自然想起來有你出面了。”
曹採蓮皺着眉頭說:“我不想請他,我見到他就心煩。”
王明江說:“我就是幫你解決心煩之事的。”
曹採蓮擡頭看了王明江一眼,她想了想問:“你真的願意幫我?”
王明江說:“我把兄弟們都帶來了。”
曹採蓮忽然眼睛一亮,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她盯着他的眼睛問:“你們是不是發覺德剛有問題?”
王明江一笑,“算你猜對了,根據我們的調查,德剛很有可能涉嫌勾結黑幫做生意,南城區幾個繁華的歌廳都是他開的。”
曹採蓮臉上笑的像朵花,“有證據嗎?”
王明江搖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就直接抓了。”
曹採蓮說:“我早就感覺到德剛這個人*,陰陽兩面,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明江,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配合。”
王明江說:“沒什麼,就是吃飯。”
曹採蓮疑惑不解,“吃飯就能讓德剛痛快的交代?”
王明江說:“小看我們基層警察是不是?我們天天和犯罪分子打心裡戰,你們這些特警懂什麼?”
他的一席話,說的兄弟們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