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凡臨時充當了顧丞志的司機,開着他豪華的奔馳s600,載着他一起抵達了西郊的廢棄冶煉廠,在這家廢棄工廠的門口停了下來。
顧丞志推開車門跑過去,用力拍了拍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拍得哐啷作響。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門打開,裡面沒有人應答。
顧丞志憋着一口氣,再次用力拍了拍,還是沒有人迴應,四周靜得有點詭異。
顧丞志拿出手機,正想找到剛纔聯絡他的那個陌生號碼撥出去。
就在這時,忽然嘩啦啦的一陣凌亂而迅速的腳步聲從兩旁響起,總共有七八個青壯年男人從兩邊的隱蔽藏身處衝了出來,把他和他的車子一同包圍了起來。
其中,爲首的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板寸頭中年湊到奔馳車的前門玻璃邊上往裡面瞅了一眼,發現裡面還坐着一個人,頓時暴怒不已,指着顧丞志怒喝:“不是讓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你敢陽奉陰違?有沒有想過後果?”
顧丞志雲淡風輕地藐然冷笑:“放心,他不是警察,只不過是個司機罷了,難道還能威脅到你們不成?你們緊張什麼?我女兒呢?”
板寸頭中年回敬他一個冷笑,譏誚道:“你急什麼?爲了提防你說一套做一套,我們當然要多做一手準備。”
顧丞志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板寸頭中年毫不客氣地說:“意思就是說,你女兒不在這,想要見你的女兒,就跟我們走。”
“去哪裡?”顧丞志眼神微凜。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板寸頭中年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笑笑道:“太陽就要下山了,是該着急了。走吧,上我們的車!”
顧丞志一指自己的奔馳:“我自己有車。”
板寸頭中年嗤之以鼻:“顧董,我們的話你是聽不懂呢,還是在裝傻扮懵?你想救你的女兒,就必須自己一個人跟我們走,你的車我們可不敢用,你的司機我們也勞駕不起。”
顧丞志激將道:“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一個小小的司機?”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不想因爲一個小小的失誤,弄得在陰溝裡翻船。”板寸頭中年不爲其激將所動,冷冷地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一個司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你帶着他還有什麼意思?給你壯膽嗎?”
“我只是不想連代步工具都由你們提供,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處處處於被動罷了。”顧丞志一臉不忿。
“顧董似乎忘了一件事,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有求於你,所以遊戲的規則,應該由我們來定,而不是由你來定。”板寸頭中年獰笑着說道,“如果你非要把他帶上,那也行,就帶着他去給你女兒收屍好了。”
顧丞志聞言渾身一震,霎時被澆了個透心涼。他本來還指望在和對方談判的時候,寧一凡能乘機把他的女兒救出來呢。誰知道對方居然這麼警惕,連帶個司機都不準,那還救個球啊。
最終,顧丞志還是被迫無奈妥協了,丟下了豪華的奔馳,和寧一凡分道揚鑣,坐上了樸素的大衆,絕塵而去。
而板寸頭中年那邊,也並沒有全部人都隨車離開,三個人上了車,還有四個人跟寧一凡一起留了下來,一是提防在他們帶着顧丞志離開之後,後面有人跟蹤,二是爲了看着寧一凡。
……
一個破舊古老的小區裡,一棟陳舊斑駁的別墅中。
夕陽西下,熹微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窗口的玻璃照進來,房間裡一片橙紅。
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妙齡女子,被五花大綁綁在一張椅子上,還被膠布封住了嘴巴,動彈不得,有口不能言。
不過她卻毫無懼色,一臉從容鎮定,彷彿一口不波的古井,情緒和心境絲毫不受眼前的處境的影響。
而她的面前,正蹲着一個大概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人,衣冠楚楚,長相不俗,其身後還站着一排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打手。
這個妙齡女子,正是傾城集團的執行總裁,顧丞志長女顧傾城。
而那個英俊男人,自然就是指使綁架她的人。
和顧傾城面對面平視着,仔細端詳着她的這張吹彈可破的嬌俏容顏,英俊男人嘖嘖作聲,讚歎不已:“真是傾國傾城,我見猶憐,怪不得才上位兩個月,就博得了蘭溪第一美女的美名。也怪不得吳俊生對你一見鍾情,還信誓旦旦非要得到你不可。”
顧傾城面無表情,雖然耳朵並沒有被堵住,不過她好像並沒有聽到英俊男人的話一樣,臉上不泛一起喜怒情緒。
英俊男人卻已習慣,蘭溪第一美女的冷傲,他早有耳聞,而這短短一個多小時的相處,他已有領教。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顧傾城細膩嫩滑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着,一臉癡迷和惋惜的表情喃喃自語道:“真是可惜,要不是吳俊生那個傢伙在你頭上貼上了他的標籤,我還真想嚐嚐蘭溪第一美人是什麼滋味。不過還好……”
他忽然話語一轉,笑眯眯地說道:“聽說你還有個妹妹,正值二九芳華,還在念大學?姐姐都長成這樣了,妹妹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吧。而這次,想必不會再有人跟我爭了吧。”
聽到這話,顧傾城終於有了反應,鳳目圓睜,怒瞪這個笑裡藏刀的男人。
“怎麼了,生氣了?”看到她的反應,英俊男人喜上眉梢,得意洋洋地道,“我還以爲你是個沒有人類情感的機器人呢,看來就算是蘭溪第一美女,就算是商業天才,也還是有弱點的嘛。那就好辦了,你歸吳俊生那個傢伙,你妹妹歸我,這件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哈哈哈……”
“嗚嗚唔--”顧傾城歇斯底里想罵人,白皙不見血色的臉蛋硬生生憋成了白裡透紅,奈何還是口舌難動,有話說不出來。
“想罵我?”英俊男人問。
顧傾城不能回答,但那恨不得殺人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別急嘛,等我們成了一家人之後,有的是機會慢慢罵。”英俊男人促狹地邪笑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一個同樣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走了進來,輕聲道:“少爺,他來了。”
“哦?”英俊男人懶洋洋地回頭,“沒有帶其他人來吧。”
“沒有。”
“那好。”英俊男人站起來,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面向門口,“請他進來,我要跟顧董事長好好談談生意。”
“是。”保鏢應了聲,轉身出去。
很快,他便帶着孤身闖龍潭的顧丞志走了進來。
而負責送他過來的那三個人,則留在了樓下,成爲了哨崗,上面一層包圍,下面一層包圍,顧家父女插翅難飛。
“原來是你!”看到沙發上的那張面孔,顧丞志怒形於色,而再看到顧傾城被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他目眥欲裂。
“顧董事長不愧是商場名將,蘭溪商界之虎,竟敢獨自一人應約而來,果然膽色過人。”面對顧丞志的恚怒,英俊男人一臉悠然自得的笑意。
“那個所謂的華南雅依時尚服裝連鎖分公司總裁王大海是你們的人?”顧丞志咬牙切齒。
“你現在纔想明白,醒悟得是不是太遲了點?”英俊男人挖苦道。
“你抓我女兒,無非是想威脅我跟你談判,現在我人已經來了,你把她放了吧。”顧丞志冷哼道。
“把她放了?”英俊男人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大笑道,“顧董事長,我沒聽錯吧,她可是我跟你交易的籌碼啊。現在買賣還沒談成,你就讓我放了她,你在逗我玩呢吧。”
顧丞志臉色鐵青:“你到底想怎麼樣?”
英俊男人懶洋洋地站起來,走向顧傾城,同時說道:“現在放了她,還言之過早了,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跟她說說話,商量商量應該繳納多少贖金。我想要什麼,相信你們都心知肚明。”
說罷,他不太溫柔地把封住顧傾城嘴巴的那塊膠布撕了下來。然後坐回沙發上,露出一副等着看戲的表情。
顧傾城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怒目灼灼地瞪了他一眼,對顧丞志道:“你不應該來的。”
顧丞志只得苦笑:“我怎麼能不來?”
顧傾城微喟道:“你知道他們的胃口有多大,你也知道他們的手段有多髒,你明知道這是他們挖好了等你來跳的陷阱,卻還是跳了進來,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真的是一點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丞志慈眉善目地微笑道:“我怎麼能置你於險地而不顧?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救你出去。”
英俊男人鼓掌喝彩道:“沒想到還能看到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真是意外的收穫,我最喜歡看戲了,不枉我專門爲你們搭了這個舞臺,演的好!”
顧丞志斜睨着他,聲音冰冷語氣決絕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我也可以把它給你,但前提是你要先讓我女兒毫髮無損地離開這裡,否則你什麼也別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