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事不妙!今天消防部門毫無預兆地對集團旗下部分的百貨公司和工廠進行突擊檢查,他們故意在雞蛋挑骨頭。沒問題也要千方百計找出問題來刁難我們,受檢查的百貨和工廠,十有八aa九都已經被勒令停業整改了!”
臨近中午,孟覺曉行色匆匆地走進辦公室來,憂心忡忡地彙報道。
顧傾城臉色即時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口吻平靜地對孟覺曉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孟覺曉原地一愣,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總裁這反應會不會太淡定了?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而且,她好像一點也不急着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也瞭解顧傾城的行事作風,她運籌帷幄的時候,是要掌握着絕對的主導和控制權的,不允許其他人置疑和干涉,所以只能乖乖關門離開了。
“是李弘毅在背後搞鬼?”孟覺曉一走,寧一凡問道。
“肯定是他在背後搞鬼,如果只是傾城集團、龍起集團和星湖集團三家博弈,市政府的職能部門是不會介入的。因爲我們三家都跟他們打點過。都跟他們維持着不錯的關係,他們偏幫哪一方都不合適,所以索性置身事外,讓我們自己決出個雌雄來,這也是我們三家跟市政府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果不是李弘毅在背後施壓,消防部門是萬萬不會打破這默契的。”顧傾城俏臉生寒。
寧一凡摸着下巴道:“這回麻煩好像挺大的,比上次的聯合毀約還要嚴重,你打算怎麼辦?”
顧傾城愁眉不展:“是挺麻煩的,他們這一出手,就掣肘住了我們資金流動的重要一環。生產和銷售運轉不起來,資金週轉不過來,很多產業都要宣佈癱瘓。”
寧一凡不動聲色繼續道:“我記得傾城集團名下的房地產在所有的產業中是佔着絕對的大頭的,現在蘭溪市的房地產市場還是不錯的,銷售應該不是問題。有房地產在支撐着,就算部分產業癱瘓,集團整體運轉應該還不是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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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城微微搖了下頭:“房地產在集團中確實佔據着超過五成的份額,我們集團名下的產品口碑一直不錯,也一直賣得不錯。但房地產收入大,投入也大,而且資金迴流需要相當的一段時間,說到資金迴流速度,其實還比不上百貨和工廠。”
“而且房地產對政府和政策的依賴性以及受制性都比較大,只要他們壓着我們的消防證和銷售許可證遲遲不發,我們的房子就賣不出去,也拿他們沒轍。他們能迫使消防有關部門對我們的工廠和百貨下手。自然也能對我們的房地產下手,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一定不會讓我們久等。”
寧一凡狐疑地問:“你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做?”
顧傾城冷笑道,“政府要介入我們商業上的鬥爭,無非就是拿納稅、消防、排污和衛生等這些事情做文章,他們也就那麼一點手段。”
寧一凡心中稍定:“既然你早有預料,那你打算怎麼應付?”
顧傾城卻頗爲無奈地感慨道:“知道是一回事,應付又是另外一回事,官家和商家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一物降一物,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們之前經營的那些關係網,在李家面前根本形如虛設,找不到抗衡李家的力量,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應付的辦法。”
寧一凡不由得擰起了眉頭,沒有應付的辦法,也就意味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用陽謀掐斷傾城集團的生產和銷售鏈,控制住傾城集團的資金迴流,讓傾城集團入不敷出,一步步的消耗,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拖垮。
這種情況,跟一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被關在牢裡等死沒什麼區別,但顧傾城的臉上,似乎並沒有死刑犯等着死刑執行的煎熬,也沒有死刑犯看到死亡就在眼前的絕望,反而淡定得有些過分。貞在在號。
寧一凡忽然想起,昨晚回去的路上,提及這件事的時候,顧傾城語有保留,似乎早就成竹在胸,不禁問道:“你這麼從容不迫,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吧,是不是就是你昨晚說的那個可以讓他們痛一痛的辦法?”
顧傾城模棱兩可地說道:“破壞我們正常的生產和銷售鏈條,控制我們的資金迴流,可能只是個開始,等我們被他們弄得缺乏資金手忙腳亂的時候,說不定他們還會有後手,沒準就會趁機狙擊我們的股票,讓我們在股市和事業上同時崩潰。
所以我現在不急着應對,急也急不來,我要先看看他們到底能玩多大。在此之前,說什麼辦法都是虛的。”
兩次問及,她都避而不答,寧一凡也就沒有再追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知道李弘毅這次把手伸到蘭溪來,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李家的計劃?如果是他個人的私心在作祟,或許沒那麼難搞,但如果是李家的野心在擴張,那就確實難辦了。”
顧傾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託人去打探一下京城李家那邊的風聲,如果這是李弘毅個人以李家的名義以權謀私的行爲,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李家出面來制止他?”
寧一凡乾脆利落地拿出手機道:“我這就讓小白幫我打聽一下京城那邊的消息。”
然而,他的電話還沒有打出去,顧傾城辦公室的電話便已打了進來。
“總裁,有一位自稱是耀陽國際集團駐北美分公司執行總裁的陸小姐想見您。”孟覺曉的聲音由聽筒裡傳出。
“耀陽駐北美執行總裁陸小姐……陸千柔?”一陣暗忖,反應過來孟覺曉所說的陸小姐是何方神聖,顧傾城意味深長地望向寧一凡,看見後者拿着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的動作一下定格在那裡,勾脣戲謔一笑,對着話筒道,“請她上來。”
掛了電話,顧傾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寧一凡道:“寧先生,您這位陸妹妹對您還真是一往情深啊,昨晚纔剛剛分開,今天就馬不停蹄到我的公司來找您了。”
寧一凡聳聳肩攤攤手,一臉無辜地說:“她明明是來找你的,你卻非要推到我頭上,我比竇娥還冤。”
顧傾城嗤笑道:“我跟她非親非故,素無往來,要不是因爲你在這,她堂堂陸家大小姐,哪能大駕光臨我這一畝三分地?傻子都看得出來,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你這位情哥哥身上啊。”
寧一凡無語問蒼天,作虛弱狀:“既然你認定她是來找我的,那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顧傾城立即冷笑着否決:“那怎麼行?人家專程跑過來找你,你卻躲起來不見人,那人家得有多失望?萬一她惱羞成怒,要找我撒氣,我一個小小的商人,可承受不起陸大小姐的怒火。”
看樣子,因爲昨晚的事,顧大總裁是鐵了心要和陸千柔槓上了,既然避無可避,寧一凡索性一屁股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破罐子破摔地等着看兩個女強人怎麼掰手腕。
沒過多久,孟覺曉便帶着訪客敲門進來了,正是陸千柔。
看到寧一凡懶洋洋地坐在辦公室一個角落裡,陸千柔喜出望外,把這間辦公室的正主都給忽視了,滿臉激動地看着寧一凡道:“三哥,你也在這裡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分開了這麼久,昨晚纔剛剛重逢,話都沒說幾句又匆匆分別了,我還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寧一凡不鹹不淡地說:“該說的昨晚不都已經說了嗎?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千柔一臉欲哭的表情,委屈兮兮地說道:“三哥你是不是還在爲昨晚在休息室裡發生的事生我的氣?人家也是太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一時激動,所以纔會失控的嘛。而且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對人家那麼粗魯,人家的嘴脣都讓你吻腫了,胸口被你抓得現在還疼着呢。”
休息室?失控?粗魯?吻腫了?抓疼了?
這一個個關鍵詞,如同一把把尖刀,刀刀扎進顧傾城的心窩,扎得她心口一陣絞痛,本來好整以暇地十指交叉在一起的雙手,猛地繃緊,手背上青筋暴現。
寧一凡萬萬沒想到陸千柔會這麼說,氣得他恨不得當場吐血身亡,他黑着臉粗聲輕喝道:“你在胡說什麼?”
陸千柔故作嗔態道:“人家哪有胡說?你敢說你昨晚沒有吻人家嘴脣,沒有抓人家胸口嗎?”
寧一凡冷目如梟地瞅着她冷笑道:“你不要在這胡攪蠻纏故意誤導人,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自己撲上來,我會碰你?”
顧傾城乾咳了兩聲,雲淡風輕地出聲打斷:“陸小姐,你特意來訪,不會就是爲了跟我的保鏢打情罵俏的吧。雖然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我無權干涉,但這裡是辦公室,現在是上班時間,公司有明文規定,不準員工在上班時間談論兒女私情。你們有話請等到下班後慢慢說。”
陸千柔作幡然醒悟狀,面露尷尬之色對顧傾城道:“不好意思顧小姐,我一時激動,竟然忘了正事,讓你見笑了。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跟顧小姐談一筆生意的。”
顧傾城不動聲色地道:“陸小姐有此美意,顧傾城願聞其詳。”
陸千柔卻回頭瞥了寧一凡一眼:“能不能讓你這位保鏢先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