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爲了尊嚴

五年苦訓,每一個獵人學院成員都學到了很多,一腔熱血準備報國,卻沒想到廢了條腿,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二十不到,正是青春綻放的年紀,誰能甘心?誰能承受?柱子默默的看着秦天和夭夭,心情漸漸開朗起來,陰霾消散。

“哥——吃飯了。”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一名十幾歲少女從拐彎處走來,輸着兩條辮子,穿着漿洗乾淨的衣裳,但衣服上明顯有補丁,還很稚嫩的臉龐上多了些超出年紀的成熟和穩重,一雙眼睛撲閃撲閃,透着靈氣。

少女好奇的走上來,並不害羞,看向坐在自己哥哥面前的秦天和夭夭問道:“哥,這兩位是什麼人啊,找你的嗎?要不要叫他們吃飯,我只做了兩個人的飯菜,恐怕不夠吃咧┅┅”

秦天和夭夭都聽不懂少女說的土話,好奇的看向柱子,夭夭更是嬉笑的:“柱子,不厚道啊,你這是金屋藏嬌啊,這姑娘多秀氣,老實交代,怎麼騙到手的。”

“我親妹妹,英子。”柱子解釋道。

“哎喲,就你這大老粗還有這麼水靈的妹妹,嘖嘖。”夭夭笑嘻嘻的說道,起身來,丟給秦天一個隱蔽的眼神,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來,是手機,遞上去笑道:“英子,我是夭夭姐,初次見面,別嫌棄哈。”

來之前兩人就打聽過柱子的家庭情況,知道有個妹妹,早就準備了見面禮,秦天也迅速從背囊裡拿出一個大點的盒子來,是一臺筆記本,遞上去熱情的笑道:“英子,我是秦天,你哥的哥,也是你哥,一點見面禮。”

英子並沒有收,好奇的看着兩人,旋即看向柱子,窮苦人家的孩子懂事早,柱子會意的說道:“別人的東西可以不收,他倆的東西,給什麼收什麼,不用跟他們客氣,當自家人一般。”

這句話用的是國語,既說給英子聽,也是說給秦天和夭夭聽,表面心機,兄弟還是原來的兄弟,不見外,秦天和夭夭都暗自鬆了口氣,笑了,夭夭將東西一把塞進英子的懷裡,笑道:“以後我就是你親姐。”

“對,還有我這個親哥。”秦天也將東西塞給英子笑道。

英子見柱子讓自己收下,還露出了久違的笑臉,知道來人和自己哥哥關係匪淺,感激的收了東西,眼角多了幾許淚花,趕緊熱情的說道:“姐,哥,咱們回家吃飯吧,我去山上採點野菜回來。”

“去,把家裡那隻老母雞燉了。”柱子叮囑道。

英子一怔,沒想到柱子要殺家裡唯一的一隻老母雞,那可是留着下蛋給柱子補充營養的,殺了就沒了,但沒有猶豫,答應一聲,急匆匆去了,這一幕被秦天和夭夭看到,對柱子家的情況多了幾分瞭解,但沒有點破。

柱子和身邊幾位老人說了幾句,然後對秦天說道:“來,推我走。”

“你小子還來勁了,走吧,指路。”秦天開玩笑道,推着車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一間土磚砌成的瓦房,門口是一個較大的曬穀場,再往前是一條小河,生長着幾棵高大的果樹,掛滿了果子,站在門口可以看到更遠處無邊無際的油菜花田,風景宜人,空氣中帶着花果清香,清風吹來,沁人心脾。

“你們家風景真好。”夭夭感慨的說道。

“這裡風景確實不錯,喜歡就多住幾天。”柱子說道。

秦天見英子抓着一隻雞回來,朝夭夭使了個眼神,夭夭會意的說道:“我去幫忙吧。”說着朝夭夭走去。

“咱倆去河邊走走。”柱子輕聲說道。

“行,我推你。”秦天答應道,推着柱子來到河邊。

兩人在一棵高大的果樹下面駐足,遠眺前方,都不說話,男人之間很多事其實不用點破,都默默的想着心事,好一會兒,柱子出聲問道:“能說說後來的情況嗎?那一戰到底怎麼回事?”

秦天一直在等柱子開口詢問,如果柱子不問,秦天就不打算說了,免得打擾了柱子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但現在問起,就必須說清楚,當即點點頭答應一聲,緩緩敘述起來,從追擊到後來發生的一切,能說的都說了,對於柱子,無須保密,因爲柱子有權知道真相。

足足半個小時後,秦天將情況說完,最後補充道:“兄弟,道歉的話就不多說了,我的錯我會彌補,這個仇我會替兄弟們報,我保證。”

“不用說了,我們都相信你,也沒人怪你,沒想到啊,後面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你居然有一天能和影子他們第一小隊並肩作戰,這也是你的夢想吧?我記得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加入第一小隊,畢業分配,上面怎麼說?”柱子滿是感慨的說道,知道了後面的真相後反而更豁達了,也看開了。

嚴格算起來上次事件算不到秦天頭上,是情報出錯,但秦天做了很多,足以給兄弟們一個交代了,夠兄弟,柱子開得很快,也很感激秦天做的一切,但秦天無法原諒自己,接過話題解釋道:“上面不知道什麼意思,沒有分配,反而讓我和夭夭臨時搭夥繼續追查,我也看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是,軍人嘛,服從命令就好。”柱子深以爲然的說道。

“你爲什麼不選擇留下?或者專業。”秦天轉移話題問道。

按照規定,柱子完全可以留在獵人部隊做點後勤工作,也可以安排專業到地方找一份穩定工作,柱子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上級安排,選擇了回家,面對其他的詢問,柱子苦笑道:“我的報告上面不是寫的很清楚嗎?五年了,想家了。”

“別扯淡,說實話。”秦天打斷道。

柱子臉色漸漸沉重起來,看着遠方不語,放佛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好一會兒,柱子吐出了兩個字:“尊嚴”

秦天一愣,忽然懂了,全明白了,柱子雖然腿廢了,但心沒廢,驕傲還在,不願意接受嗟來之食,哪怕是應該的,寧願回家平靜一生,靠編花炮賺點小錢養家餬口,起碼活的有尊嚴,活的自由,這是一名獵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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