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賈詡的不配合,郭嘉還是能夠理解的。
誰說屬下一定要殫精竭慮爲主公打算?
誰說屬下就一定要替主公背鍋?
再說人家賈詡剛剛背了一個大黑鍋。
郭嘉也不好意思逼迫人家。
“不就是一個賈詡嗎?”
貂蟬氣憤道:“雲州謀臣如雨,武將如雲。你寫信給三師兄孔明,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雖然都是出自黑水,貂蟬對這個賈詡有些不太爽。
在益州的時間,貂蟬也多次拜訪過賈詡,想要加深一下同門的感情。
賈詡除了第一次,其餘的卻一直避而不見。
公是公,私是私,他分的很清楚。
於是乎貂蟬就對這位黑水大師兄有意見了。
孔明?
郭嘉啞然,然後搖頭道:“他不行。”
當初他之所以讓賈詡來益州,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目的的。
因爲賈詡最合適。
“爲什麼?”
貂蟬不解的問道。
論才幹論能力,似乎臥龍諸葛亮要比賈詡還要強一些,郭嘉都在諸葛亮的手下吃過虧的。
丫頭!
郭嘉笑吟吟道:“你覺得我讓文和來,是偶然的?可以這麼說,我手下的文臣,能獨當一面有很多,但能夠勝任益州刺史的,唯有老狐狸一個!”
什麼意思?
貂蟬立即警覺起來。
難道郭嘉讓賈詡來益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
“我說孝直啊?”
張鬆苦笑道:“大將軍請我喝酒,這喝的什麼名堂?”
他已經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文士服。
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
雖然依舊矮小其貌不揚,但要比先前精神多了。
此刻的張鬆有些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原本自付必死無疑,現在忽然有了生路,先前的豪邁蕩然無存,張鬆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這樣是人之常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的?
張鬆也不例外。
他正在絞盡腦汁想從法正口中獲得點有用的消息。
郭嘉不殺他,還請他喝酒,這是個好事同時也是個變數。
若是張鬆應對的好了,說不得還能另有一番機遇,若張鬆應對的岔了,說不得還難逃一死。
生死懸於一線,張鬆怎能不着急?
無奈法正也是個滴水不漏的主。
一路上只是閉口不言。
倒不是他沉得住氣,而是他也不知道郭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說對了還好,誰錯了豈不是害了朋友。
乾脆法正來個不聞不問。
不過總體來說,他覺得還是想着好的地方發展的。
走了一段路,法正忽然停了下來,抱拳道:“刺史大人!”
前面一個文士擋住了去路,正是賈詡。
張鬆也抱了抱拳。
他當初也正是賈詡帶人抓起來的,對這個刺史大人有很深的印象。
賈詡上下打量了張鬆幾眼,點了點頭。
“閣下就是張永年?”
正是!
張鬆急忙點頭。
很好!
賈詡看了法正一眼。
“孝直先回去吧,人我帶進去就行了。”
諾!
法正心中鬆了口氣,他也被張鬆糾纏的煩了。
刺史大人接手更好,這個張鬆就能消停會了。
法正離開後,只剩下賈詡和張鬆了。
賈詡略一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敢!
張鬆小心翼翼道:“刺史大人先請。”
賈詡點了點頭,當下走了過去。
張鬆緊隨其後。
二人先後進了刺史府,走了幾步,賈詡忽然停了下來。
刺史大人,怎麼了?
張鬆不解的看着賈詡。
後者緊盯着他,好一陣子才道:“久聞張永年有過目不忘之才,敢問我們剛纔上的階梯有幾級?旁邊又有幾座石雕呢?”
這……
張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動聲色。
“刺史大人這是考較張某嗎?”
他有些不明白賈詡的意思了。
不錯!
賈詡淡淡一笑:“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這酒也就沒有喝的必要了。”
聽到賈詡這麼說,張鬆趕緊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
他記憶力自幼異於常人,只要是瞧上一眼,就能夠深深的印在腦子裡。
不過賈詡這是突然襲擊,張鬆也沒做任何的準備,僅憑這本能來回想。
好一陣子,張鬆才睜開了眼睛。
“二十三階,六座石雕。”
好記性!
聽到這裡,賈詡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他早就聽說益州有個奇人,任何東西只要讓他看一眼,就忘不掉。
如今這麼一試探,果然是名不虛傳。
獻醜了!
張鬆略略有些得意。
這可是他拿手的本事。
”永年先生對現在的益州有何看法?“
賈詡忽然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這……
張鬆略一遲疑,不解的看着賈詡。
不是郭嘉請他喝酒嗎?
怎麼這個賈詡倒是先考較起自己來了。
賈詡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當下來到一旁坐下了。
張鬆也拱了拱手,在另一旁坐下了。
益州的問題可不是一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所以賈詡也建議坐下了說。
張鬆調整了一下心態,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刺史大人想問哪方面的?“
賈詡看了看他,忽然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深意。
張鬆恍然大悟。
益州現在屬於雲州,屬於大將軍郭嘉,有北方的財力物力兵力做後援,比以前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人家堂堂益州刺史自然也不想聽他逢迎拍馬說些個廢話。
人家想知道的是南三郡。
提起南三郡,張鬆也有些頭大。
如今的他是朱褒的客卿,應當爲朱褒考慮。
但是眼下益州已經落到了郭嘉的手中,一山不能容二虎。
解決了益州內部的事情,接下來就要對外部用兵了。
不然的話,人家大將軍郭嘉跑成都了幹什麼?
要相對南三郡用兵,就必須找一個瞭解那裡地形地勢的人。
張鬆恰好就是一個。
想通了這點,張鬆心中有了數。
”眼下益州雖好,但仍然有很大的隱患,那就是南三郡了。“
賈詡沒有說話,目的仍然盯在了張鬆的身上。
後者會意,繼續道:”但是南三郡道路崎嶇,其間多窮山惡水,蠻人又居於深山老林之中。想要討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張鬆點出了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