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都跑了,身爲小弟,豈能不以老大的安危爲己任?本着爲老大負責的原則,雷火的小弟也一窩蜂跟了上去。
就這樣,陳伐纔剛出了個聲,堪堪露了個臉,便將雷火一干人等嚇的落荒而逃,這麼強悍的威懾力,讓他也爲之一愣。
奶奶的,小爺有這麼可怕嗎?
聽見陳伐的聲音,步七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身體便被一種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所填滿,等看見雷火等人逃走,頓時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見陳伐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步七咧嘴樂道:“老大一開口,嚇跑衆基友,果然牛筆啊。”
“不如你,跟這麼多人**也不說一聲,你這纔是真正的強悍!”陳伐哼了一聲,雖是責備,裡面的關切卻是流露無疑。
得虧他是在半路上接到步七老爹電話的,若當時他還在診所,搞不好等他趕到就只能爲步七收屍了。
陳伐過來檢查了一下步七的傷勢,見全是皮外傷,頂多也就是失血過多,休養幾天就好了,這纔將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他扭過頭,看着走廊中的幾個因受傷沒來得逃走的倒黴蛋:“還不滾,難道還要我送你們?”
幾名受了傷,本以爲活不成的傢伙頓時一個激靈,身手極爲敏捷的翻身而起,頭也不回的朝着樓下就跑,動作之快,怕是比沒受傷之前也不遜色。
一轉眼,走廊中便安靜了下來。聞着空氣中瀰漫着的濃濃血腥氣,陳伐忍不住皺了皺眉,還沒說話,步七身後的門便發出一陣咚咚的劇烈撞擊聲。
步七嘴角扯了扯,有些虛弱道:“老大,幫我把門打開吧,老頭子被我關了半天,這會怕是要急瘋了!”
陳伐一聽就知道,步七這小子肯定是將他老子關進了屋子,自己守在了門口。也不多說,直接走到門口喊了一聲,便運足了勁道,朝門狠狠的踹了過去。
duang……
被步七當成安全屋的房門應聲而開,門板重重的撞到了後面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不等門停穩,一個梳着大奔頭,穿着花襯衫,年紀不過五十來歲的男人兩眼猩紅,拎着把開山刀便氣勢洶洶的撲了出來,等看見外面就只有陳伐一個人站着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
隨即便看見了坐在地上的步七,只見他將手裡的刀一丟,走過去微一彎腰,揚手一巴掌便呼了過去。
啪!
也不知道步七是躲不開還是沒想躲,總之,這一下挨的結結實實的,似乎比剛纔門撞牆的聲音還響。
“我艹你媽的,把老子關在裡面,你堵在外面,你挺英雄啊,啊?我是你爹還是你是我爹?”
“我艹你媽的……”
男人好似一頭憤怒的獅子,唾沫噴了步七一臉,可罵到最後,眼淚卻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老步,我錯了!”步七衝着中年男人笑了。
“要不是小陳子來得快,你現在已經躺屍了!到時候,老子還有什麼臉進步家祖墳?有什麼臉去見你媽?她問起你的時候,你讓老子怎麼回答?”
步歩福身子微顫,一抹臉,一屁股也坐了下去:“你他孃的當然錯了,錯大發了,坑爹的混蛋玩意!”
看着靠在一起坐在地上的爺倆,看着步七紅紅的臉頰,看着步老爹通紅的雙眼,顫抖的手掌,陳伐心底忽然生出一抹溫暖的感覺。其實,能夠被打,被罵,有時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父親大手的撫摸是疼,那重重落下的巴掌卻是愛!
步福的打罵,分明就是一種濃濃的擔憂和自責,如果可以,或許他更願意擋在門外的是自己,而不是步七吧?
“還疼嗎?”步福轉過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
不求搖頭,羞澀道:“老步,老大還在這呢!”
“在咋了?老子是你爹,不管揍你,疼你,都是天經地義,天王老子在也一樣!”步福又瞪圓了眼,不過,還是收回了手,望着陳伐道:“對了,小陳子,你瞅瞅這小混蛋的傷,不礙事吧?”
陳伐語氣輕鬆道:“多挨兩刀的話保不齊,現在嘛,都是些皮外傷,您若是給他找倆美女,我保證用不了明年這時候,您就能添倆孫子!”
“就他?美女睡了快兩百個了,也沒下出個蛋來!也不知這混蛋玩意都射哪兒去了!”步福不屑的撇了撇嘴,彪悍道:“我艹他孃的,老子當年一發就打了個十環,也沒費他這個勁!”
陳伐差點沒樂出聲來,步七臉色一黑:“老步……”
“別喊我,啥時候整個叫我爺爺的出來再跟老子對話!”步福越想越氣,直接站了起來就要回房間。
“老爺子,您這傷……”陳伐忽然道。
在步福的腰間有一道半尺來長的血口子,走動間還有血水滲出,難得他剛纔還能罵的那麼起勁。
步福一擺手:“老子這點傷死不了,你先給這混蛋小子治吧,要不然他怎麼逞能,怎麼氣死老子?”
說完,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伐無奈的一攤手:“得,抓緊處理下你身上的傷吧,不然,你剛纔這門便算是白堵了!”
步七也知道自己老子的脾氣,不讓陳伐給他處理好傷口,老爺子是不會治的。他只得朝地上一躺:“老大,那你下手輕點啊,我怕疼!”
“那沒事,我把你打暈過去,你就不怕了!”陳伐將手裡的急救藥箱丟在地上,淡淡的道。
步七:“……”
步七的身上至少有五六處刀傷,至於一些擦傷就更多了。不過,好在他的身體底子極好,略一清洗,再敷上陳伐特製的止血散,纏上繃帶,擦傷處丟了點藥膏讓他自己抹,陳伐便起身進了屋子。
相比起步七,步福只在腰上有一道刀傷。不過傷口較深,加上老爺子估計一直在屋子裡沒閒着,流了不少血。
當然,問題也不大,頂多就是因年紀的問題,恢復的可能慢些。陳伐先給老爺子喝了口猴兒酒,嘴裡陪他嘮着閒話,手指恍如在花間跳動的蝴蝶,在他傷口處穿梭舞動……
“吸……”步福眯着眼,半躺在椅子上:“舒服,還是你小子弄的這藥敷上舒服啊,比起去醫院動刀動針的強多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年你不在,老子就是感冒發燒都發愁。”
“我聽步七那混小子說,現在還有人嚷嚷中醫比不得西醫,早晚都得沒落?真他孃的扯淡,要是那些草包郎中都有你這手段,我看用不了多久,西醫都得完蛋纔是!”
陳伐笑道:“西醫之長在於速成,中醫之道在於傳承,我也是運氣好,才學了點真手段,不然的話,比起您說的那些草包怕是也強不了多少。”
“成了,老爺子,傷勢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最近幾天不得太過用力,傷口也不能沾水,另外我再給您煎幾副湯藥,多休養幾天就可痊癒了!”
步福站起身,站在原地聳動了幾下屁股,嘖嘖讚歎道:“嗯,不錯,真是不錯。已經試不着多疼了。”
陳伐滿頭黑線啊:“老爺子,您這畢竟有傷在身,房事不宜過頻啊……”
“臭小子,你知道個屁!男人活在世上,什麼都可以彎,唯獨大頭和小頭,必須要時刻都能高昂着!你以爲就是動下屁股那麼簡單?這裡面的滋味美着呢,要不叔讓小混蛋給你找倆美女,晚上你樂呵樂呵?叔還可以指點你幾手絕活……”
“您還是留給步七吧!”陳伐說着話,轉身便逃出了房間,身後則傳來了步福爲老不尊的得意笑聲。
樓下,步七正斜靠在沙發上抽菸,因爲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臉頰,顯得越發冷峻陰森。
陳伐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將桌子上的煙摸起來點着:“想報仇?”
“他們不該動老步的!”步七聲音平靜,殺意絕然。
陳伐吐了個菸圈,隨意道:“那就去找回來,我陪你去!”
“老大……”步七眼睛一亮,一下坐了起來。
他剛剛跟手下的兄弟聯繫過了,有五六個被雷火的人堵了,現在都進了醫院。只有兩三個幸運的躲過了一劫,只是,現在他受傷不輕,只憑那兩三個人,估計連雷火的面都見不到就得廢。
不過,若是有陳伐陪着,就完全不同了。
可步七想了一下,還是拒絕道:“我知道你想參與道上的事,這事我自己能解決!”
不僅是他,就是他的老子步福也極爲看好陳伐。曾經好幾次想要將手下的場子都交到陳伐手中,讓步七跟着他混。
可因爲陳伐一直拒絕,所以,纔不得不讓步七暫時接管。而且還下了嚴令,公司的業務不得擴張,更不許步七惹是生非,否則,雷火早就被步七趕出封州了,哪兒還輪的着他囂張?
現在突聞陳伐願意出手,步七自然是大喜,可以前他也沒少跟人動手受傷,陳伐頂多就是幫他治傷,從不主動出手。這次咋突然改了作風呢?
陳伐彈掉菸灰:“就在我來這之前,秦楚勾結雷火的人一起綁架了莜莜!”
“還有這事?那莜莜姐沒事吧?”步七吃了一驚。
陳伐嘴角微挑,露出一絲自信而邪魅的冷意:“若是有事,剛纔那些人還走的掉嗎?”
平靜的語調,可其中透出的駭人殺機,就連步七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老頭子說過一句話,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當江湖找上你的時候,便要挺身而出。因爲既然躲不過,那就迎上去。只有你站的越高,越直,身邊的人才會越安全!”
“我想,現在該是我迎上去的時候了。”陳伐輕輕的彈掉了菸灰緩緩道。
步七笑了,他也沒想到,雷火綁架洛莜莜的舉動,竟然會讓陳伐有這麼大的反應。老大出山?他可是期盼了好久了啊!
一時間,他竟然都有些感激這貨了。
“雷火跟漢留正宗真是幹了一件愚蠢的好事啊,”步七忍不住幸災樂禍道:“老大,你說他們事後得有多後悔?嗯,沒準現在就已經後悔的要拿腦袋撞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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