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說什麼呢?”秦衫渾然忘記了自己剛纔的舉動會成爲全場的焦點,轉過臉來道。
陳伐跟唐慵極有默契的一起搖頭,這話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就不是麻煩了,而是要命!
六月的天氣本就是燥熱的,更何況還是喝了酒後,很容易就產生那種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孔孟老莊,老子最牛的謬感。
坐在旁邊的田七幾個人就是這樣,田七是個一看就很有威懾力的漢子,粗壯的足有十幾歲孩子大腿般粗細的胳膊,腦袋上被削的沒有一根毛,比旁邊的燈泡還要晃眼的腦袋。
粗壯的像是半截木頭似得脖子上,蚯蚓一般的血管一股股的,一隻龍頭就那麼盤縮在他的脖子上,修長的龍神順着胳膊而下,直到手腕。
另一邊的胳膊上,同樣如此,前面的胸口上,卻詭異的刺着一個拳頭大的骷髏,背上則是一張幾乎鋪滿了後背的關於豎刀圖。
看他這花裡胡哨弄的滿身都是的紋身,在普通人眼中,自然是牛筆到了極點的表現。一是紋這玩意需要不少錢,二來紋的時候很疼。有點錢不怕疼的主,一般人可不就不敢招惹了麼?
在田七的旁邊,本來還坐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不過在看見了秦衫的一瞬間,便將其推到了旁邊。
自有小狗腿察言觀色,低聲笑道:“老大,想不到出來喝酒,竟然就碰到一個絕色佳人。這可真是老大你的桃花運啊,不如請過來讓他陪兄弟們喝一杯吧?”
“我覺得還是我們兄弟幾個一起去請比較合適!”旁邊又有小弟笑眯眯的道。
喝大了,包括田七也是。否則的話,他就會注意到,剛纔陳伐他們開的是陸虎。就會注意到,秦衫的脖子上只掛了一條簡單的項鍊,可那玩意看上去就比他脖子那條粗粗的金鍊子值錢的多。
雖然田七一向自詡有幾個小錢的人並不會在乎,不過,多少也能謹慎一些。
可五個人已經喝光了四紮啤酒,一瓶白酒的情況下,你還能指望他剩下多少理智?
所以,聽到小弟的慫恿,田七幾乎是想也不想便點頭應了下來。
四個混子嬉皮笑臉的端着酒瓶子,一起站了起來。坐在田七身邊的女子,一甩黃黃的頭髮,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不過就是個狐狸精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聽聲音才能隱約的察覺到,這丫頭的年紀其實並不大。
“這位美女,我們大哥想請您過去喝杯酒,您看怎麼樣?”一個混子笑眯眯的道。
陳伐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唐慵一副憊懶的模樣,轉動着酒杯,得意道:“看,我說對了吧?”
秦衫有些不滿的動了下秀眉,這時候,陳伐的魚恰好送了過來。於是,秦衫繼續吃魚,些許的火氣也下去了。
“我說,你他媽的沒聽見是吧?我們大哥說個請字,那是給你臉面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先前開口的混子見狀暴怒,說話間就要朝秦衫伸手。
陳伐差點沒氣樂了,這些混子還真是虎啊,你他孃的連目標的身份都沒搞清楚,就敢這麼牛逼?這要是放到軍隊中,早就你了十八回了!
一時的蠻橫,囂張或許能夠欺負個老實人,沒準能闖蕩出一些名號,可有十個這種混混,最終能夠有機會改過,成長起來的卻不足一個,剩下的九個,都是在這之前,便遇到了硬茬子!
比如,眼前這幾個。
Wωω¸ttκan¸c○
沒等那混混說完,一道寒光便輕輕的敲打在了他的酒瓶子上,頓時,酒瓶碎裂。一把細長的鐵釺子,輕輕的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壓出一道若隱若現的血痕。
那混混的酒,當時就醒了,整個人僵硬在那裡,他眼珠子使勁轉了一下,才發現,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年輕人。再瞧見自己脖子上的鐵釺子……
“你要是敢尿,我就廢掉你的那玩意!”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這更危險的威脅,小混混也聽過,可不知道爲什麼,當那聲音想了起來的時候,他便像是聽到了宣判。
他大着膽子看了一眼對方,明明在笑,然而,在看見那笑容的一瞬間,小混混腿上的肌肉立即就不抖了,屁股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死死的抱成一團,形成了一個向上的風度!
他的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艹你妹的,趕緊放了我兄弟!"
“扯那個淡幹什麼,搞殘了他!”剩下的三個混混,沒看見小刀,還以爲是他掐着自己兄弟的脖子,所以,立即掄着酒瓶子就朝白人屠砸了下來。
從這幾個貨拎着瓶子過來邀請秦衫便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強請!
白人屠差點沒笑出聲來,就這麼幾個貨,也敢朝自己老大伸手?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白人屠這一次,真的將那名倒黴蛋抓了起來,捏着他的脖子,就像是捏着小雞似得,迎向了那幾個砸過來的瓶子。叮噹的聲響中,三個瓶子全部敲在了那倒黴蛋的後背上。
那倒黴蛋疼的身子一抽,如果不是白人屠及時的將他放了下來,沒準這傢伙會一下暈過去。
而白人屠也沒閒着,手裡的鐵釺子,輕輕的在三人的兩腿之間一譁。夏天啊,本來就穿的單薄,其中一個混混傳的還是個二十塊錢一條的短褲。
結果,這時候被白人屠給開了口子,小風一吹,頓時感覺自己兄弟涼爽不少。
於是,三個人是猛然色變,急忙用手抓住了褲子,然後,彎腰,弓身,就像是旁邊碟子上被燒烤的龍蝦。
嗯,這菜今晚不能吃了。陳伐心中暗自嘀咕。
“你跟你手下怎麼都這愛好?”唐慵笑眯眯的轉過臉來,本想看戲,然而,白人屠這鐵釺子劃過褲子後,他頓時沉着臉色向陳伐表示不滿。
陳伐微微一笑:“望聞問切,對症下藥!對付這種將吃喝嫖賭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相信我,飛矢是對付這種人渣的專業人士!”
唐慵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陳伐見狀忙解釋道:“哦,不好意思,唐兄,我沒有將你跟他們相提並論的意思!”
這還不如不解釋,一解釋更讓人生氣。唐慵一口氣將瓶子裡的酒喝乾,這才稍稍壓下胸口那股沸騰的火氣。
四個混混,轉眼間全被制住了。本來大排檔裡還有幾個人都已經輕車熟路的準備暫時起身,到旁邊看會熱鬧,最好打的稀里嘩啦,桌子也掀了,這樣他們就能將飯錢也免了。
結果,看四個人一轉眼就有三個似乎拉了肚子,剩下的一個腦袋上捱了三瓶子,已經坐在了地上,卻使勁夾着腿,大氣也不敢出,頓時就懵了。
這他孃的什麼情況?
有幾個離的較近的人,訕訕的坐了下來,卻沒有弄明白情況。
就在白人屠割完了那三個混混的褲子之後,右手輕輕一動,鐵釺子便落在了田七的面前。
所以,這個時候的田七,臉色也很難看,酒意頓時清醒了大半,在已經有了一絲躁意的田七下,化作了一股股的汗水冒上額頭。所以說,想要戒酒用不着什麼醒酒湯之類的!
“那是我吃羊肉串的鐵釺子,拿過來!”白人屠笑眯眯的看着田七。
就算是再愚蠢,田七也知道自己這是碰上硬茬子了。經常混跡於大排檔的他想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慫。可是,一看見桌子上那幾乎要沒入到一半的鐵釺子,他便立即站了起來。
當他一手摁着桌子,一手費勁的將鐵釺子生生扯了出來的時候,臉色就慌了。
一個人,怎麼能隔着兩三米的距離,將一根細細的鐵釺子丟入這桌子中?雖然這桌子是木頭做的,可這木頭少說也得有一指厚,這怎麼可能呢?
不過,有一點田七已經弄明白了,眼下的這個出頭的人,並不好惹。
所以,將鐵釺子拿出來之後,他畢恭畢敬的遞給了白人屠。剛剛那一手,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範圍,也徹底的鎮住了他!
“對不住各位,哥幾個喝了點酒,有些糊塗,幾位見諒!”田七的聲音有些顫抖道。
“看好了,也記住了,這位是大唐集團的三公子唐慵,不是你們幾個混子能招惹的。所以,不想被人丟進江裡餵魚的話,就趕緊滾蛋!”陳伐擡起頭笑了一下。
田七打個寒噤,忙偷瞄了一眼唐慵,一揮手便要走人。
“把你們的賬付了!”白人屠好心提醒了一句,便徑直回了自己那桌。
田七忙拍下幾百塊錢,然後,招呼了同伴迅速離去。這飯吃的,太危險了!
“你爲什麼要冒充我?”唐慵有些不爽的壓低聲音,瞪眼道。
陳伐笑了:“爲啥時候冒充了?我明確的告訴了他,唐慵是你,不信叫回來問問!”
“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先前還有好幾張空桌子你不選,偏偏選了離着這幾個混蛋最近的這張。又殷勤的伺候老妹吃的,你這分明就是想讓我吃飽了,好替你背黑鍋!你早就算計好的!”唐慵惡狠狠的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