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九頭蛇的殺手,陳伐並沒有什麼恨意,有的只是濃烈的能將夜色點燃的殺機。你們丫的拿了別人的錢來殺我,沒問題,不過,殺不了,那我就得將你們都宰了!
陳伐這一次,除了狼笑天,白人屠和周半尺三個人外,還帶了一個開鎖的高手。剩下的孤峰,傅兜等人負責四周警戒。
就這樣,幾人摸進了小區,下面的小弟則在孤峰的率領下,到了目標所在樓層的出入口附近,潛藏了起來。
陳伐微眯着兩眼,兩手靜靜的垂在身側,幽冷而平靜的目光,靜靜的看着眼前這棟高樓。
這是一個小高層,大約有十七八層的高度。
而根據傅兜的情報,那些殺手的住處,則在十三樓。
“飛矢,你從後面進攻,正門破開之後,煙槍和小狼破門而入。記住了,等我動手之後,你們再動手,聽我的命令!”陳伐的耳朵上掛着通話耳麥,掃了幾人一眼道。
白人屠笑笑:“沒問題!”
說着,手中把玩着一把飛刀,徑直去了樓上。他要從樓頂上下到對方的臥室位置,等到這些人被吸引之後,他將破窗而入,偷襲這幾名殺手。
狼笑天跟周半尺兩人也都點下頭,帶着那名據傅兜說能在幾秒鐘開開保險櫃的頂尖高手,進了樓道。他們負責的是,正面破入。
陳伐見幾個人都動了,這才微吸一口氣,助跑兩步,右腳輕輕的在旁邊的牆壁上一點,身子在半空中斜斜的拔高,便落到了一處凸起的陽臺上。
右手輕輕的在上面放置的空調外機上一按,便又上了更高的一處平臺。就這樣,好似靈巧的狸貓一般不斷的向上而去。
如果是在突破到明勁境之前的陳伐,也不敢在沒有一點外力的幫助下,便赤手空拳的爬到十幾層樓的高度上去。可現在,無論是身體的控制力,爆發力還是平衡力都達到了一個質的飛躍,完成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並不是多麼的費勁。
陳伐一口氣來到了十三樓,此時的他,鼻尖上已經有些冒汗。
此時的夜色,已經深了,帶上了一絲涼意的風,卻沒有讓他的血液感覺到一絲寒冷,反而越發的澎湃。
“我不知道,能夠躲過你們三次刺殺的人有多少,不過,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如願的!”陳伐嘴角一抿,右手的過河卒輕輕的在防盜窗的一根鋁合金管上一劃。
鋒利無匹的刀鋒,在強大的內力推動下,發出了一陣淡淡的顫抖,就像是一層波浪,輕而易舉的將裡面只裝了一個嬰兒手指般粗細鋼筋的鋁合金管切開了。
“動手!”陳伐像是自言自語似得吐出了兩個字,然後,身子便猛然跳了起來。
在這樣的高度,又有夜風的吹拂,一旦有一點失誤,很有可能都會有失足的危險。可陳伐身形卻極爲飄逸,就像是一隻飛在半空中的燕子,靈動十足。
他單手在鋁合金管上一撐,身子便飄然而起,來到鋁合金管的上方,右手的過河卒再次輕輕的一劃,手臂一推,來到了另一側,再次劃開了一道鋁合金管……
整個過程中,陳伐的身影沒有一次出現在窗戶的正面。就這樣,當他重新落回了腳下的空調外機上時,他已經在窗戶上,開了一個足以容納一人竄過去的大洞。
陳伐猛然一腳將鋁合金管子還有玻璃都踹了出去……
殺手的警惕性都很高,尤其是這些極爲兇悍的殺手,經常在刀尖上跳舞,遊走於生死之間,自然更是非比尋常。雖然這一次行動很突然,可陳伐依舊不敢保證,他們沒有一點察覺。
難道跟這些經驗老道的殺手,比拼刺殺技術?不,陳伐偷襲僅僅只是戰略,戰術卻是以強大的力量,無匹的氣勢,橫推他們!
所以,陳伐這一腳,用的力道很大。不過,點上窗戶的瞬間,卻用了個巧勁,那被割了下來的窗子帶着防盜護欄一起,猛然間朝裡飛去。
不是這麼直直的橫着推進去,而是被他用了一個巧勁,像是一張被甩出去的大號撲克,轉着圈切向了臥室的門口。
若是有殺手聽到動靜,從臥室中出來的話,那一露頭便會遭到這窗戶的招呼。
陳伐已經做好了正面交戰的準備,所以,在他踢出窗子的瞬間,手裡握着過河卒,隨之朝着房間中跳去。
才越過窗戶向下落的剎那,本來正睜着鷹隼般的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房間中一舉一動的陳伐臉色抖然一變。
只見兩邊,竟然有兩道黑色的弩箭朝着他射了過來。
身在半空中的陳伐,手中的過河卒迅速的左右一點,電光火石間崩飛了這兩道弩箭。嘴裡則是冷哼一聲,左腳在右腳上輕輕的一點,整個身子不進反退,甚至在半空中生生的拔高了幾分。
右手劃過一個半圓,手中的過河卒便落入了身後的牆壁,只剩下了黑色的刀柄露在外面。陳伐右手緊緊的握着刀柄,整個人就那麼掛在了窗臺前。
左臂上,一道很細的傷口,此時正在汩汩的冒着鮮血。陳伐卻沒有理會,反而眯着兩眼朝着前面看去。只見一根黑色的金屬線,此時就橫在他剛纔停頓的位置上,它細如毛髮,很容易被忽略掉,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
就是陳伐也是在胳膊碰上去的剎那,才感覺到了不對。此時,黑色的細金屬絲上,正掛着一滴溫熱殷虹的鮮血,似乎在表明,即便是陳伐,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細小的金屬絲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傷害,然而,當你以一個很快的速度撞上去的話,那就不一樣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哪怕是小朋友放風箏的細線,若是被風力帶起,纏在一個成年人的脖子上,都有可能直接割斷他的喉嚨。
更別說,剛纔他正處於高速的爆發期。這一根黑色的金屬細線,簡直比刀都要鋒利,讓他連那些殺手的影子都還沒見到,便先受了傷。
黑色的金屬細線還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兩頭的牆壁上,各有一個小拇指般細小的圓孔,只要金屬細線受到碰撞,圓孔中便有弩箭射出……
最讓陳伐感覺有些鬱悶的就是,他當時若是將那窗戶豎着踹進去的話,窗戶有極大的可能會撞到黑色的金屬細線上。可他偏偏將那窗戶放平了,就好像是一張紙似得,貼着細線飛了過去。
簡直就是他孃的出師不利!
這是誰設計的啊,這麼缺德,黑色的金屬細線攔路,倘若不停,就會被細線給攔腰切成兩段,在高速突進下,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而突然停下,則會遭到弩箭的射擊。唯有向後,纔是一線生機!
不對!
這種必殺的陷阱,顯然是九頭蛇的殺手佈置的,他們只會竭盡全力的將你置於死地,而不是給你留什麼破綻。
陳伐仔細的看向窗臺向着房間客廳方向的橫面,上面貼滿了藍色的瓷磚。而就在瓷磚中間的細縫中,一根根藍色的細針,此時只露出了一指長的針尖。
這針尖太細小了,而且,還於窗臺飄窗貼着的瓷磚顏色一樣,若不是陳伐有意識的去搜尋,只怕以他的眼力,都要被矇蔽過去了。
這是一個陷阱,而且還是一套殺人於無形的連環陷阱。
前進是細線,不前進是弩箭,後退又他孃的是牛毛毒針,好毒,好狠,好陰險……
陳伐的心中,都禁不住生出一抹慶幸的感覺。要知道他剛纔的那一瞬間,也不是沒想過後退的,只是處於一種謹慎和直覺,陳伐最終還是選擇了將自己掛在牆上……
便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悶哼響了起來。陳伐這才陡然警醒:“怎麼回事?”
“老大,鎖柄上被人放置了一截極小的牛毛針,不到一指長,被固定在了鎖柄的內側,那名開鎖的小弟,握上去的時候被紮了一下!”周半尺有些陰鬱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看是否有毒!”陳伐臉色陰沉,此時的他,已經輕輕的落在了地上,兩眼微眯打量着四周。
“好像沒有!老大,你,你進去了?裡面什麼情況,怎麼好像沒聽見打鬥啊?”
陳伐繞過了那金屬細絲,然後,又仔細的檢查過了客廳的情形,這才小心的打開了臥室的門,結果,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他來到正門門口,果然,又發現了一道黑色的金屬細絲,不過,這一次卻是放在離地面二十釐米的高度,若不是他有了先前的遭遇,都未必能注意到還有這麼一個潛藏的危險。
陳伐隨手將金屬細絲拆除,打開了房門,有些鬱悶的道:“他們壓根就不在這,有個屁的打鬥!”
“啊,怎麼會這樣?咱們這麼興師動衆的,竟然撲了個空?”白人屠此時,已經從臥室中走了出來,他走的也是窗戶。
周半尺跟狼笑天兩人也走了進來,四個人站在客廳中,除了狼笑天外,陳伐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從這裡的一些陷阱佈置可以看的出來,這些九頭蛇的殺手,定然是提前察覺到了不對,提前一步走了。不,沒準捕風能夠發現人家,都是他們故意的!這裡壓根就是一個陷阱!
“可這陷阱,格局也未免太小了吧?”陳伐望着那些金屬細絲什麼的玩意,難道九頭蛇的殺手指望這些玩意就能幹掉自己?這不鬧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