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反應過來的他拉着易青青就開始沒命地奔跑。生怕只要自己一回頭,後面的累累白骨就會撲咬上來,將他們撕成碎片。易青青的雙腿直打哆嗦,不安地瞅了後面一眼,深吸一口氣就跳上了陳清都寬大的背上,牢牢地抱住他。
陳清都陡然發現自己前進的步伐變得緩慢起來,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與白骨漸漸復甦的聲音同時響起,在這可怖的墓穴裡,卻透露着一股另類的平靜,和詭異的氣氛。
環境愈是這樣,陳清都心中的求生欲就越發強烈起來。咬緊牙關,揹着易青青就要衝出去。
這個時候有的骸骨已經可以站立起來,骷髏空洞的眼窩裡竟然閃爍着幽綠色的鬼火,墓穴裡不斷傳來轟鳴聲。陳清都脊背發涼,感覺身後有千萬雙眼睛緊緊盯着。令他不敢動彈,同時又攝人心魄。
陳清都莫名的想到了“百鬼夜行”這個詞語,心裡一緊,心想自己莫不是遇到了這種詭異的事情吧。
大腦還能轉動,可以正常的思索問題,但這不表示他現在呆在原地無動。相反,此刻的陳清都沒命的狂奔起來,任憑自己的腳踏碎了骷髏,掄起手中的鐵棍,橫掃面前的白骨,一掃就是一大片的齏粉飄落。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真正讓陳清都抓狂的是這些墓室都相互連通,無論他怎麼走,所到之處見到的畫面都是先前的白骨有復甦的跡象。
越退心越驚,越驚越退不好,陳清都跌跌撞撞,不斷遭遇着那些駭人的白骨。
而且就算他退到先前的路面上也無濟於事,本來空無一人的墓道中竟然憑空出現了白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上面都有他曾經記下的標識。
看見自己用鐵棍鑿下來的印記,又看了看遍地的白骨,全部像人一樣站立直走,一時間陳清都竟然有了萬念俱灰的頹喪。
先前無比強烈的求生欲,此刻暗淡了不少。一路上來的危險和所受的凌辱,已經讓他覺得身心疲憊。
可是身上不斷掙扎的重量,又苦苦支撐着她接近崩潰的心靈。再怎麼說易青青都是爲了跟隨自己才進來的墓室,雖然不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她是何種選擇,但既然她將自己的安危託付給了陳清都,無論如何陳清都都要想法子將她送出去。
“一咬牙,我又衝回了原先的墓室。抱着必死決心的自己,此刻也沒有多少好顧忌的了,鐵棍揮舞,表情凝重,頗有一種神檔殺神佛擋殺佛的豪邁氣概。”
每每回憶起這段不堪回首卻又令人記憶深刻的往事,陳清都都唏噓不已,本不善言辭的他,在後來的歲月裡經常如此向別人誇道。
雖然白骨數量龐大,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啊,他們只能揮舞着兩根乾柴棍似的手臂骨,行動比起原先的大糉子略微有些遲緩,而且本身沒有劇毒,就算被它咬中了,只要不傷到筋骨,便無大礙。
兩個人七拐八拐,來到了先前並沒有到達過的墓室。兩人選擇停留在這裡,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蹲在牆角捂着胸口。
這個墓室最爲奇特的是,並沒有滿地的枯骨,而且規模空前的大。據陳清都估計,大概有半個大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間。
墓室裡面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以至於陳清都沒有看清石壁上面目猙獰的魔鬼,還有一雙赤紅色大眼睛盯着他
“偶像,你說這裡是不是安全的?沒有那些可怕的骷髏。”易青青見自己把陳清都壓得夠嗆,趕緊下來。覺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不禁一陣頭大,自己驚慌失措時比吸鐵石還粘得牢。
易青青下來,這讓一路上叫苦不迭的陳清都終於鬆了一口氣。可現在的他還不能放鬆警惕,握緊手中賴以生存的鐵棍,緊張兮兮地望着這個墓室的外面。
確認那些駭人的白骨,並沒有尾隨跟來,陳清都長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從系統裡面兌換了乾糧和水,抓緊恢復自己的體力。
見到易青青又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之前給你的壓縮餅乾和礦泉水,都吃完了?”
“是啊,這幾天來擔驚受怕的,腦細胞死的特別快,所以得要補補。”易青青想了半天,給出了一個較爲合理的解。
陳清都動了動嘴角,心裡面是滿滿的無奈之情。幸虧自己用直播系統裡吃瓜羣衆打賞,兌換點兌換不了什麼高階的裝備,但是壓縮餅乾和礦泉水還是很充足的。
“偶像,對不起啊,今天我又拖你後腿……”易青青將拳頭握在胸前,眼睛裡面閃爍着淚花。
陳清都心想哪裡只是今天拖累他了,但看到她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心有不忍,也就緘默不語了。
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墓室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東西。陳清都顧不得尋找什麼暗格或者機關了,直接拉着易青青走去了別的的墓室。
往後看見的每一座墓室裡面,都再沒有了那駭人的枯骨。而且規模也是一個比一個大,可奇怪的是裡面似乎什麼東西也沒有。走走停停,陳清都已經碰到了大約70多個這樣的墓室。
不多做停留,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帶着易青青離開這裡。
屋漏偏逢連夜雨,陳清都推算了大概的日子,距離易青青被綁架已經有好幾天了,那夥盜墓賊的醜陋嘴臉,陳清都也漸漸的淡忘。
有些事情總在人快要遺忘的時候突然出現,有時是莫大的驚喜,有的是巨大的驚嚇。
陳清都並不知道,這是他穿過的第幾個鐵刀巷,反正那遍地的刀渣,處理的也越來越順手。
然而當他拉着易青青來到一個赤紅色墓門的面前,恰巧從另外一條道上走過來一個十分眼熟的人。
來人蘭花指一翹,說話陰陽怪氣,除了先前那夥盜墓賊中的日本佬,還能有誰這麼令人噁心?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