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陳清都現在心神不寧。如果說還有什麼令他無比擔心的事情,無異於眼前這漫無邊際的黑暗。
迷宮裡面陰氣特別重,讓人感覺彷彿下到了九幽地獄一樣。衆人這個時候急得團團轉,可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這個迷宮應該不同於海市蜃樓的幻境,想要走出去,不算太難
但衆人崩潰的心理已經支撐不住他們前進的步伐,一些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就連一貫溫和的程飛熊,臉上都閃爍着陰晴不定的神采。
“偶像,我們應該怎麼辦啊?這走也走不出去,難不成我們會被一直困死在這裡?”易青青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
“如果一遇到危險就像你這麼哭哭啼啼,我想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出去。”陳清都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過了一會兒語氣緩和下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迷宮的出口……假如他們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們攪在一起,我們嘗試着向同一個方向走出去吧。”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衆人才擺脫了瀕臨崩潰的情況。相互攙扶着打起精神,雖然眼睛裡面還有着些許對前進方向的迷茫,但比他和易青青進來時的無力樣子好了許多。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突如其來的意外,徹底打斷了陳清都的計劃。剎那間山搖地動,感覺像是發生了突如其來的地震一樣。衆人都跌坐在地上,一時間因爲顛簸的大地而昏頭昏腦。
感覺天空和大地換了個位置,一種令人噁心的眩暈感從他們的腳底蔓延上來。一時間所有不安的情緒充斥着四肢,更有甚者,由於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驚嚇,身體直接痙攣起來。
但這次突如其來的地震,又喚醒了人本能的求生欲,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將死的時候還不會有所行動。每個人都掙扎着站起來,拼命的走向這迷宮的四面八方。如果說能走出去即是上天對他們最大的恩賜。
跌跌撞撞中,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前往了什麼地方。就連陳清都自己也是掙扎着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跑去,講真的,如果不是內心強烈的求生欲驅使着他不斷向前,他可能早就心灰意冷,坐在這裡等死了。
可令人奇怪的是,等他們跑出迷宮的那一剎那,每個人身上的眩暈感彷彿一下子就被淨化了一樣。離開了那個地震的中心區域,每個人身上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
各種哀嘆自己不幸的聲音,從遺址的四面八方傳來。然而陳清都卻驚訝的發現,自己與易青青失去了聯繫。確切的說是找不到彼此的蹤影,看來由於剛纔迷宮中心的地震,他和易青青兩個人失去了彼此的聯繫。
鼻子裡面這麼大,光是前朝的巷道就多了好幾條,如果想要在茫茫人海中特意尋找易青青的身影,估計得要忙活到猴年馬月。
沒辦法,陳清都只能一邊走一邊留意四處的動向,逢人就問易青青去了哪裡,可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他們也在尋找,可依然沒有線索。
“怎麼會發生這麼奇怪的事情,假如是岩石斷層而引發的地震,應該會有餘震和波及的範圍,可剛纔發生的事情真的很奇怪。”陳清都喃喃自語,兩隻眼睛裡流露着些許迷茫。
自己並不是全能的天才,對於一些未知的事情也無法做太多的推測。
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也是十分的詭異,就連陳清都自己也說不上來這種微妙的感覺,索性就見怪不怪了。
一道又一道可怖的幻影一直盤旋在四周,隱隱約約還發出嗚咽的叫聲。他加緊腳步,想要甩掉這些無聊的幻影,可任憑他怎麼賣力向前,依然無法擺脫這種困擾。
突然,陳清都遠遠的看見了地上躺着一個人。由於遺址裡面的光線特別暗,一時間還無法辨清地上躺着的究竟是誰。
等到他快速走上前,並且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匕首將地上的身體翻了一圈,他本人就在巷道里大吐特吐起來。
那哪裡是一具人的屍體,明明是一具血肉淋漓的死屍。整個人的骸骨好像被某種大型野獸給拍碎了,並且核心處幾乎被打掉了三分之二,毫不誇張的說,他的頭顱與身體已經差不多分離,只剩下了還沾着血肉的鎖骨。
並且整個胸膛裡,無論是肝心脾肺,都被攪得亂七八糟。裡面白花花的血肉看起來慘不忍睹,而且身上的肋骨排骨全部化成了齏粉。
整個人的死狀無比悽慘,就好像身體被一巴掌摁倒,一下子了結了生命。
見狀,饒是見過許多死人屍體的陳清都也不敢妄言這是什麼爲非作歹的人下了這般毒手。等胃裡面還未消化的乾糧給吐出來,陳清都哀嘆一聲。閃到一邊,從另一條巷道上走去。
現在的他就好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辨不清方向。心裡面祈禱着跟自己走散的她能夠安全的存活下來。
“至少要等到見到自己之後才能遇到危險啊!”陳清都兩掌合一。自從來到這處詭異的遺址,他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起來。
可是事與願違,一個踉蹌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可能是從前面向右拐的巷道里走出來的,一瘸一拐的樣子,看起來是受了什麼特別重的傷一樣。
只不過這人的狀況,比先前遇到的那具死屍好了許多。即使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跑過來,他也沒有立馬躲開這個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
只是當看清楚這個人的裝束之後,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那日的一幕。
自己走在漫天黃沙的征途中,身後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令他記憶猶新,而且等他初入遺址的時候,那道羽箭的主人也是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之所以會把眼前的人與那兩個聯繫在一起,完全是出於本能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