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你將紫閥宗的那些人截下來做客,是什麼用意?”
裴萬徹將手中杯子,放在側旁檀香桌,淡淡道:“我是和紫閥宗談一個交易。至於什麼交易?日後你們會知曉。”
幾個長老一怔,當即也知趣地不再深問。
“面對兩個貫奧期,和大批八、九品強者,林亙這個小子,再不被擊殺,我曹威撞牆死算了。你說這個小子,真是命大……惹下強者無數,一遍遍地死裡逃生,活到現在。”
“他早死我們好安心,這小子是個怪胎。不僅命大,成長速度也驚人,想當年纔是六、七品。現在才三年不到,立即衝到九品,而且據說能越階擊殺九品後期。如果留他活命下來,對我們是一個大威脅。”
這句話,讓在場諸人深以爲然。
林亙和千幻宗的恩怨,早就不可調和。林亙不死,他們就充滿危險感,難以安枕。紫閥宗這一趟,着實幫了他們大忙。
宗主裴萬徹面無表情,然心裡只道:“林亙,你蹦達這麼久。我千幻宗數次出手,在最後關頭都讓你逃脫,這次你惹到紫閥宗這種超級宗門,你是死定。兩個貫奧期出手,你只有束手待斃的份。我千幻宗雖不能將你親手擊殺,但只要你身死,也足讓我感到莫大的快慰!”
羣山翠峰間下起細雨,紫閥宗巍峨城廓的上空,浮現似是仙境般繚繚雲霧。尤其是主峰翠鬱叢林和偶爾露出飛檐的殿角,彷彿世外的瓊樓玉宇。
“慕容長老和伍長老,已然前去惕隱宗,想來就在這幾天到達。這次,議事長老對漢國也是非常看重,罕見地派出這兩名前十的紫衫長老。除掉惕隱宗,幾乎是十成十的事情。”
“不重視也不行。蒙文元鬧得這麼厲害,如果不幫他找回臉面,那些長老團將難得安寧。再且既然決定將惕隱宗吞噬,在漢國開分宗,那就顯示我們的強悍手段和震懾力,才能震得那些坐井觀天的鄉野之人。”
“話說這個林亙也真不能小窺,上次蒙文元所率領兩名九品後品,在千重峰的寶窟內遇到他,竟然被全滅。……蒙文元本身已達到九品中期,再加上兩名九品後期長老。他也是有能力擊殺,看來這林亙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
僅接着這個長老一聲輕嘆道:“從資料上看,此人原來是變灤大陸的四大天才人物,明日之星。變灤大陸浩翰無比,國家達到兩百多個,各種驚豔絕才的天才不計其數。要進入大陸天才的排名,那是千難萬難。就算我們朱晉國這個中央帝國之一,也僅是好不容易出現兩個排名前十的天才。在漢國那種偏僻角落,竟然也有一名年青人能進入變灤大際的頂尖天才排名,讓人驚歎。”
這些年青人物的實力排名是由變灤大陸一個專門觀察各個國家強者實力和潛力的天抒宗所出。其通過大量的觀察和數據,得出的結果。每三年頒佈一次,每次分佈前一百名排位,其中有實力榜和天才榜。因爲其本身是一個與世不爭的世外宗門,是以客觀性得到廣泛的承認。
每次頌布都引起巨大轟動,不少宗門和武者都會爭想觀看,看看哪個國家最近出了什麼厲害的人物。而林亙就是在三年之前,天才榜排名第四。只不過。漢國位於邊陲僻壤,別人看到他的名字就一閃而過。是以,即使在排名第十位的人,名字也都比他紅。
“管他是軟還是硬柿子,兩個貫奧期的長老前去,肯定把他從這個世界徹底除名。再天才也沒有用處!”
討論完其它宗務,幾個長老引到惕隱宗的話頭。
大長老凌千道:“宗主既然決定在漢國佈局,將漢國控制於掌內,我們南峰議事堂,決不容有失,更不能大意。宗裡派出兩名貫奧期和大批強者,就證明宗主的看重。我們務必密切關注,第一時間作出指示。只要將漢國啃下來,立下一功,我們在其它峰面前就能吐氣揚眉。”
“惕隱宗一個小型新興宗門,要拿下來,肯定沒問題。林亙再厲害。也都抵擋不住兩位貫奧期。我擔心的是,按過往經驗,這些小國的宗門肯定暗中聯抵制我們的進入,給我們製造麻煩。漢國中,最大實力的是墨汐禁宗、藏羽門、清玉仙境,這些都是上古宗門,實力雖然無法和我們相比,若要暗中搞手腳,倒是相當麻煩。”
凌千頜首,點頭道:“其它兩個宗門我沒見過,瞭解不多。但藏羽門宗主周英年我曾見上一面,此人城府極深,不太好對付。最重要一點,據情報反饋,藏羽門似乎背後有大勢力支持。我們要想從他手內奪地盤,肯定不會一帆風順一鞠而蹴,輕輕鬆鬆。”
“所以將惕隱宗吞下,穩定陣腳,僅是第一步。宗主已有連貫計劃,接下來還將陸陸續續派出超級強者前往。徹底將漢國這些宵小征服,將這片豐富資源的戰略之地掌握於我們紫閥宗內。”
他目露殺氣:“漢國這塊肥肉,我們必須要將一步控制在手裡!誰阻擋,那就要將誰徹底碾碎!”
惕隱宗知聞紫閥宗強者前來的消息,上上下下俱有些不安。對方一來就是兩名貫奧期,隨行又是大批九品強者。這種高調姿態,讓他們倍感壓力,彷彿一頭孱弱的綿羊知曉惹來兇惡的猛虎。
力量的殊懸,總會讓人不知不覺地惴惻不安,紫閥宗可不是玄天宗這種小國宗門,而是變灤大陸最強勢力之一。隨時一個不高興,就能消滅一個皇朝。
即將面對他們正面的雷霆攻擊,他們如果能保持若無其事鎮定,那纔是奇怪。
“聽說這紫閥宗是變灤大陸最強大宗門之一,林亙長老在玄天宗將他那個特使扇成個豬頭,灰溜溜地逃掉,他們肯定吞不下這口氣,”
“他們來得再多也沒有用。林亙長老都能擊殺鍾玄,還怕他們區區兩個貫奧期?”
“……聽說,離我們不遠的建國,幾個大宗門就是惹到紫閥宗,結果被他們派出的貫奧期生生地端掉。他們在變灤大陸,就像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林亙長老揪了他的屁股,自然感受到羞辱,前來找我們惕隱宗的晦氣。不過依我看。他們迢迢而來,對我們已起滅宗之心。哼,他們不知曉林亙長老的厲害,……他們越是輕視,林亙長老的強力手段,對他們的迎頭痛擊就越狠!”
少宗主謝立聽到外面弟子的議論,轉入議事殿。
自從知曉林亙得罪紫閥宗,他就發盡所有能量,蒐集關於紫閥宗的這個超級宗門的資料。
從中得到大量關於紫閥宗門的信息,尤其紫閥宗最近幾年不斷地向大陸外緣發展。將魔爪伸到邊緣諸國。每到一地,先站穩腳跟,而後再一步將那些國家的宗門所吞噬,最終稱霸這個國家。
而當他們成爲主宰之後,就會不遺餘力地虹吸這個國家的資源,四面八方地轉移去他們的總部,爲他們培養宗門實力所用。當然,也不是說他們會將侵佔地盤搞得民不聊生。或者不顧任何代價。
他們在攻擊本地宗門,穩定着紫閥宗分宗地位的同時,也保持着一貫慈善眉目的道德模樣。他們目的是漫長地控制一個國家的命脈,而不是殺雞取卵這種愚蠢手段。
紫閥宗此行目的漢國這塊地盤,其次纔是報復。他們已選擇惕隱宗成爲切入點,要佔據漢國。紮根發展,那麼惕隱宗必然是他們開拓地盤的犧牲品。惕隱宗能夠頂抵住攻擊,那麼就能阻止他們入侵的腳步,抵他們於國土門外。反之,惕隱宗被他突破成功,那麼漢國其它宗門勢力則受到衝突,漸漸成爲紫閥宗的清除對象。
以紫閥宗的雄厚實力,漢國內其它宗門沒人能擋。
唉。他微微一嘆,不論願不願意,惕隱宗已然變成阻擋紫閥宗的第一道防線。
議事黨內,其它長老早已在列。
謝立坐下,詢問一些事宜。話鋒回到紫閥宗上。
“譚長老,以我們惕隱宗恐怕難以敵得過紫閥宗,我們是不是向其它宗門求援?”謝立這麼一詢問,立時發覺問得有些多餘,自己先答道:“紫閥宗如此厲害,哪個不是明捷保身,只有傻子才趟這趟混水。……他們都等着看我們兩敗俱傷,躲在身後看熱鬧,哪會冒着和紫閥宗撕破臉面,自找麻煩。”
譚長老也是搖搖頭,道:“沒辦法,紫閥宗實力高出數截。哪個當出頭鳥,那個就先死。誰會傻到第一個跳出來?”
“鼠目寸光。這個世界就是太多斤斤計較,只計較眼前利益的人,才變得這麼功利,這麼愚笨。”
謝立嘆道:“看來只能依靠林亙師兄一人支撐,但願他能頂得住紫閥宗狂風暴雨的衝擊。”
林亙靜靜地進入自己的修煉狀態,本來他想開始進入《玄斂七段奧訣》的第二段修煉,但是他感覺到時機仍未到。他腦海並沒有強烈的修煉渴望,靈臺存在一縷雜念,並不適合開始一段新的功法。
他眼下行將身體調到最盡巔的狀態,將狀態修復好,修煉新的功法才事半功倍。紫閥宗的來敵,他不放在心,是以也並不急着修煉。兩個貫奧期而已,並不能給他絲毫的威脅。
之前清玉仙境發來信息,說墨汐禁宗起頭,邀請藏羽門和清玉仙境將前來他的洞府相敘。雖不是說具體什麼,但想來是爲對付紫閥宗而來。紫閥宗的這一步動作,這些大宗門自然瞧出其中的動機,既然觸及他們的核心利益,他們自然要動一動。
他們並不敢公開和紫閥宗對抗,是以讓林亙保密這個消息。
蕭遠河、雕玉仙子兩人是林亙的老朋友,但是藏羽門周英年卻是陌生得很,這趟倒能好好能會一會他。
也許是涉及三大宗門的重大利益,他們的速度很快。在傍晚時分,蕭遠河便是到達,僅隨於後是雕玉仙子,到最後是周英年。
林亙細細端詳向這個面色微白,溫雅文士的第二大宗門宗主。
“周宗主,久仰久仰。”
“林兄弟,久仰久仰。你的聲名如雷貫耳,我老周早就想和你結交結交,今天終於迎來機會。”
雕玉仙子道:“你們倆個也別客套,進裡面再敘。”
周英年哈哈一笑道:“仙子說得是。”
他擡頭打量一眼頭頂上的法陣,讚道:“林兄弟好大手筆,就這座高階法陣,我們藏羽門就望塵莫及。我老周也到過不少的宗門,除了在紫閥宗這個超級勢力見過護山法陣堪比你這座,其它的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漢國傳聞,林兄弟你是法陣天才,果然並沒虛假。林兄弟,什麼時候你也替我藏羽門弄一座,報酬你絕不用擔心……”
豈知此時,蕭遠河卻打斷道:“老周,你這人咋這麼不懂規矩。林亙和我的關係,比你鐵多了,要弄也得給我墨汐禁宗先弄!”
“這個我不管,我先開口就行,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你堂堂的漢國第一宗主,難道不懂規矩?”兩人相識數百年,既是競爭對手之餘,也是熟悉老朋友,是以嘻嘻哈地打趣。
四人一同座落,林亙爲三人斟上香茗。
“林兄弟,李老前輩呢,還在閉關?”
林亙義父身死之事,他就只透露給雕玉仙子和謝立姐弟,而仨人俱沒外透,是以周英年來到此地,自然提起這個。
林亙聽言辯色,想來他此行目的,是想建議自己義父出馬。
“紫閥宗這樣的超級宗門來襲,自己處於最前鋒戰線,恐怕獨力難支。他們不太方便出手,而自己義父無疑是最有實力的防禦強人。”
他微一沉吟,事到如今,義父之死也沒有再保留的必要,省得給他們抱着僥倖的念頭。
只道:“師尊已然仙逝。”
“什麼!”
雕玉仙子早知曉,並沒奇怪。蕭遠河和周英年則是雙雙震驚,蕭遠河姿態還好,僅是脫口驚呼。而蕭遠河則彈立而起,滿目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