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昆聽着林亙直入心扉的誅心嘲諷,想到如他所說,此行強勢地領着紫閥宗強者而來,向宗主拍着心口保證擊殺林亙,圓滿完成任務。更加夢想着此戰能將天才榜排名將林亙壓倒,一鳴驚人。
如今落到這種身敗名裂,變成人生恥辱,一時間,他不禁惘然。
“面前這個人,的確遠比自己厲害得多。面對三個貫奧他俱能擊殺,以他這樣的修爲,天才榜第四還是低估了他。反觀我,同樣面對三個貫奧期,從一開始被動挨打四處逃竄。如果不是依靠宗主所授的逃命功法,只怕早就殞落當場。兩相比較,自己差得太遠。我浪昆太自負可笑了,還滿腔信心,大言不慚地找人家決戰,癡心妄想地擊殺人家,奪得排名,豈知人家一腳就能將自己踏在腳底!”
他情緒陡然低落,但隨即雙目一震,重喚戰意,冷哼道:“林亙,你想靠這些言語打擊我的戰意,是沒有用的。這三個貫奧期雖然厲害,但也決攔截不了我!”
他原意是想等待着三個貫奧期的歸來,是以一直苦留原地,不肯逃遁。眼見林亙迴歸,說明自己強援不可能再來,此次任務敗局已定,再沒留下的必要。
“呼呼呼!”他接連施展出幾道幻影,在一陣巨大的爆響中,從縫隙中冒險地衝破三個貫奧期的圍困。
這三個貫奧期聯手這麼久,而浪昆能活到現今,原因源於他們也有些留手。
浪混如果是紫閥宗的長老,或者其它的精英弟子,他們肯定早就毫不猶豫擊殺。但是對方可是紫閥宗排名第二的少主,紫閥宗宗主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將他殺了,那意味着紫閥宗將瘋狂來攻,甚至宗主親自前來,而且來攻的第一對象或許不再是惕隱宗,而是自己。現今漢國宗門和紫閥宗是大對頭不錯,但主要原因是紫閥宗想入侵,只要抵抗住入侵則可。一殺掉浪昆,這性質就變味了。
紫閥宗是大陸的超級宗門,暴怒起來,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眼前他們贏取勝利,其實是因爲紫閥宗並沒真正地將他當回事。只慢慢?拖延下去,紫閥城山高皇帝遠,耗不起,大多最後就只好作罷。畢竟他們這樣大宗門有着繁多的複雜事務,將精力全放在這個邊無角,不太可能。這一戰,已是消滅紫閥的九成力量,就僅剩下浪昆這人。
是以上場的三個貫奧期俱心照不宣,我只是負責困住,其它兩位你要殺就殺,反正我是不會親自動手。這玩意,誰宰最後那刀的,肯定會成爲紫閥宗的發泄對象。這也不怪他們“各懷鬼胎”,而是紫閥宗這個超級宗門在他們心底的地位太強大,根本不可抗衡。他們抗擊紫閥宗的入侵,但僅是出自我本能的保護,離開這個範圍的攻擊,他們就會慎細慎微。
是以這樣,浪昆才這樣熬到現今。
林亙也理解他們的做法,只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在變灤大陸上,像漢國這個小國,對中央的幾大帝國有着天然的畏懼。這些小宗門能夠站起來對抗帝國的超級大宗,那已然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要他們冒着擊殺這些超級宗門的少主風險,太過苛求。
不過他們不敢誅殺,並不代表林亙不敢誅殺。
浪昆從一開始前來,就是要誅殺自己,奴役惕隱宗,將自己天才榜從第四名抹掉。而他則不可能放過,這種萬里迢迢前來要致自己於死地的敵人。
他身形一晃,而後彷彿一頭幽靈的飛鳥地出現,瞬息間一道萬年焚焰飛出,將浪昆準備逃遁的傳送空間焚滅。
“你逃不掉的,你既然千里迢迢而來,我就這樣讓你安然離去,那你不是大佔便宜?還是乖乖留下性命。”
其它三個貫奧期見林亙出手,也就止手,立在一側。
這種惹毛刺的事,還是交給林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整天闖禍的貨好。擊不擊殺浪昆,那是他的事,這最後一擊,自己是不能出手。
浪昆瞪着他,冷聲道:“此行敗於你,我咎由自取,但是終有一天我會讓你還歸回來。你少得意,給我等着。”
“我既然說過要留下你性命,難道你還自認逃得掉?”
“我雖然不及你,但是你要殺我,也是辦不到。”浪昆說完,朝着林亙轟擊出一股阻擋的蘊力能量,催動腳底的寶器,迅速急逃。他這件寶器極之上乘,眨眼間已是轉出數十里。但是林亙的“誅邪刺”驀然而出,直追而至。
到達這個品階,這“誅邪刺”威力能夠擊殺對手的機率漸少,林亙也很少用。殺傷力不大,但是他的速度卻是糾纏人的第一利器。浪昆的速度無與倫比,但哪及得上“誅邪刺”的全速,眨間間便到身後。
他不得催發一道蘊力阻隔,可惜林亙一用就用上五枚,?當他阻隔完之後,林亙已然持着重斧,笑涔涔地像看着一隻待宰小雞般道:“怎麼樣,我說你是逃不掉,你還不肯認命。”
浪昆臉色慘白,在對方窺伺之中用空間傳送器截然是逃不掉,便想着藉助師尊這件飛行寶器,擺脫對手後,才進行傳送。豈知碰着林亙這速度“匪夷所思”的武器,不得不降停速度。
“這人身上的法寶怎麼比自己這少主還多,還厲害!”
眼下,他已是心生絕望,打是打林亙不過,但是逃也同樣逃不掉。他此趟前來,哪會想到這樣的舉步維艱的境況!
林亙將誅邪刺收回,也不再和他廢話,重斧接連轟擊而出。
浩翰的歸真之斧,將天際變成斧刃的海洋,從不同的角度劈向浪昆的方位。即使在擁有“神聖之矛”浪昆也不是林亙的對手,何況現今惶恐不安,全無戰意的他。
阻擋不住幾下防禦,便是讓林亙一斧重擊,硬生生地噴出一道鮮血。
“我命休矣!”浪昆人在崩飛的空中,涌出濃濃的悲哀:“我堂堂的紫閥宗少主,沒想到會死在這麼一個窮角落,死在這麼一個窮酸小子手內!我不甘啊!”
林亙眼見一擊即中,也不再遲疑,立即又在竄身急上,斧頭高舉:“給我去死!”
銳利的斧鋒綻着雪亮的光芒,耀得閃人眼睛。但在已沒還手之力,座以待斃,感覺死神向自己揮手的浪昆來說,這雪白的光芒就彷彿血紅地大口,將要把他吞噬而帶離這個世界。他眼前浮現起一幅幅畫面,宗主在自己年少時授藝、衝關時的咬牙奮鬥、在擊殺“泰嶽戰神”時被人簇擁的風光……到了最後來漢國之前的壯志凌雲,這一幕幕,就仿似他過去一輩子都在眼前展現,將他大半輩子濃縮地展現在眼前。
而這些,將隨着面前這柄冰冷的重斧的下落,永遠地甄滅,消失痕跡。
林亙,——我這一生給這個我曾經無比忽視的對手擊敗了!遇上他,是我最大的錯誤,否則我在紫閥宗依然是那風光無比,享受着崇高尊耀的少主地位,繼續我輝煌大業。天才榜第六,這已是不錯的位置,在變灤大陸上,年青一輩沒有十億也有八億,我能夠在如此浩翰人羣衆排名到第六,爲什麼不知足。
我要不是貪心,不妒忌,也不至於落地這般地步,白白丟了性命。
此時的他已沒任何反抗的念頭,在林亙絕對實力面前,他再多的反抗也是多餘。能夠擊殺三個貫奧期的聯手,這份實力,遠不是他能夠抵抗。
遠處荒蕪山坡佇立幾株孤零的野花正在秋風瑟瑟發抖,幾隻翩翩而飛的蜜蜂正在翩翩而飛。
而後面雕玉仙子這些人也早已趕到,看到這畫面,俱是搖頭嘆氣。
“紫閥宗少主,不知飽蘸多少心血,就這樣被殺死!”
在所有人視線之中,就好像慢鏡頭般出現,泛着雪白光芒的斧刃緩緩劈向,浪昆的頭顱。
林亙靈臺驟然產生一種不好的徵兆,眼看着這一斧就要如他所願,將浪昆這個少主歸西。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似乎有事要發生。正在此時,一縷輕微的風聲,微不覺察地響起。
“蓬”那柄落向浪昆身上的重斧能量四散,被一股勁厲的外來力量所擊爆。
諸人俱是愕然,齊集集地凝向那縷風聲所來的方向,一條人影漸漸現出來。雕玉仙子、包括餘下那三人貫奧期俱是面色大變,因爲即使此人已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依然沒法感應到他的氣息。
林亙也是深之吃驚,在此之前,他已用無盡之瞳探巡過周畔,並沒發覺有任何紫閥宗的潛伏,他這才放心出手。然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避得開他的神識探測。按照這個條件,這也並沒什麼奇怪地方,或者對方擁有隱匿氣息的寶器,就像他沉形匿息鉢一樣。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此人出現的畫面,就好像在另一個空間突兀地走出來般。
這人絕對是遠勝於貫奧期初階的可怖強者,林亙腦袋一下子大了。
遠勝於貫奧期初階,那就說明對方只能是貫奧期小圓滿,而林亙目前有實力,即使用上“不朽豐碑”也不可能對得上貫奧期小圓滿,這種變態老怪!
ps:謝謝“武神紫翼”、“我狠想愛她”童鞋滴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