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忘川大概看了一眼地圖,發現確實有很多地方和自己記憶中不一樣,心想幸虧梨濤最近逛地方逛得多。
不過有了這份地圖在手,寧忘川制定起計劃來就要快得多。
梨濤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寧忘川猶豫片刻,說道:“我們的行蹤可能暴露了,夏朵朵十天後一定會對付我們。”
暴露了就意味着戰鬥,不過梨濤雖然是個戰鬥狂卻也不是個傻子,聽到寧忘川的話後皺眉道:“你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還沒有。”寧忘川搖搖頭。
“告訴他們。”梨濤很篤定地說道。
寧忘川看向他,皺了皺眉說道:“他們最近都很忙”
“再忙也不能忽略這件事。”梨濤看了寧忘川一眼,看到他手中自己剛剛畫的那份地圖,猜到了寧忘川的心思,便說道,“你不要想着一個人來解決這件事,因爲到時候在場的並不是你一個人。”
“我知道,我打算制定完計劃再告訴他們。”寧忘川說道。
梨濤搖頭說道:“不好,你一個人能想到的一定不全面。而且計劃這種事情你比莫雲差遠了,不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尤其還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寧忘川沉默,梨濤這話說的是事實,比謀劃這種事情寧忘川脫了鞋子也追不上莫雲。
梨濤接着又道:“我來聯繫他們。”
梨濤不怎麼會說大道理,不善言辭方面和卡維很相像。
寧忘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梨濤已經通知了所有人。
寧忘川想了想,好像確實應該大家一起面對,他一個人挑不起所有大梁。
“怎麼回事”片刻後,所有人聚到一起,莫雲蹙着眉頭有些不悅,“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不盡快告訴我們”
寧忘川一愣,隨即心裡涌起一道暖流。
是啊,本來就不需要他獨自面對,他有一羣人。
十天時間過去地很快,十天裡衆人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只有公孫易和阿杰沒有參與,這兩人專心在訓練室裡繼續備戰,莫風時不時會去檢查並且提供一些指導。
他畢竟是六星電靈師,有些方面要超過公孫易。
而很快的,八月份的時間也被帶走,凌川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次降溫,大雨滂沱而下,下了整整四天時間,直到九月一號才減弱。
而阿杰和張陽的比賽,就在九月一號下午兩點鐘。
下午一點鐘,雨小了些,只剩下淅淅瀝瀝的秋雨,地面上積了很多雨水,凌亂的落葉鋪得滿地都是,踩在上面“啪啪”作響。
這點雨當然不可能影響雙方對決,就算是前兩天的滂沱大雨也不能有絲毫影響,因爲這次賭約的雙方都有不能後退和退縮的理由。
寧忘川這一方自不用多說,凌川學府最後一點尊嚴都在這一場對決上;而光大一方也是爲了爭一口面子,如果能夠戰勝凌川學府,即便是已經沒落的凌川學府,也是一件無比光彩的事情,能夠爲光大不知添多少光彩,光大的地位在整個聯邦都會提升數倍,會變成僅次於五大校的名校,各種資源人脈源源不斷。
如果贏了這場對決,夏朵朵說了會讓家族帶一兩個七星傳承和著名講師入駐光大。
傳承就是一座學府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光大真的再多兩款七星傳承,就無人能夠撼動它五大校之下第一學府的名號
所以可想而知光大爲了這次賭約會付出多少。
一點鐘,中心廣場已經人山人海,即便雨還沒有停,也無法阻攔凌川星無數想要看熱鬧的羣衆,要知道這種比賽可是難得一遇,和這比起來雨天出門算得了什麼
當寧忘川等人來到中心廣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萬人空巷的場景,無數把樣式各異的傘高高朝天舉着,雨水從天而降、從傘檐滑落、從人的肩頭滑落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阿杰幾人時,羣衆們瞬間沸騰了,擁擠的人潮瞬間朝兩邊推開,很快中間形成了一條小道,小道上的積水映着阿杰繃緊的臉龐。
他很緊張,但不再感到恐懼。
“走。”寧忘川在身後對他說道,今天的主角是阿杰,即便是他也要站在阿杰身後。
寧忘川還在暗地裡觀察四周的情況,把一些方向的交叉小路牢牢記在腦中。
阿杰聽到寧忘川的話,點了點頭嚥了口唾沫,裝作鎮定的模樣邁步朝前而去。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場景,即便待會兒要輸、即便今後會被整個委員會封殺,他也覺得值了
而且,他可沒覺得會輸
他走上那條人潮擠出來的小路,感受着周圍羣衆們的目光,心潮漸漸澎湃。
羣衆們看着,目光也很複雜。
凌川學府在凌川星一直是無人能夠代替的象徵,但是寧家垮臺凌川學府也不可能繼續存在下去,這麼一尊象徵眼看着就要倒下,突然有人出來想扛住它,怎麼看都會讓人心情複雜。
有很多凌川星本地人希望阿杰能贏,但是他們又知道這多少有些妄想,光大這次爲了要贏比賽都用出了最強傳承“萬丈”,凌川學府拿什麼對付它
這麼想來,這些人看向阿杰的目光便更加複雜。
心情複雜,那麼人就會自然而然少說話。
隨着阿杰的行走,他身邊的人羣就這麼詭地安靜下來,昏暗的天地裡似乎只有雨聲和阿杰等人的腳步聲。
這條道路直接通向今天的擂臺,走得近了,衆人能夠看到擂臺上已經在等待的人影。
少女夏朵朵撐着一把大黑傘,大黑傘很樸素,所以襯得傘下的她一點也不樸素,即便是雨天她也光芒萬丈。
她身旁站着少年張陽,張陽有些侷促,看起來很緊張,想來就算是曾經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遇到這種陣仗也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
人羣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四個人。
四人站在人羣中,年紀輕的少年看起來很激動,年長的老人躲在傘下,眯起了那雙渾濁的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