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基的話讓蘇銳愣住了,他的眼睛裡面再次露出了一抹精光。
“帶我去看看。”蘇銳站起身來說道,他不知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
如果這高裡奇不是自己所殺,那麼又會是死在誰的手裡呢?
看來,這艘船上真的是陰謀重重,疑雲密佈。
赫斯基帶着蘇銳一路來到了醫務室,爲了配合上鸚鵡螺號的豪華檔次,這醫務室也是異常高端,各種先進儀器設備全部裝備到位。
不過,他們沒有在任何一間醫生辦公室內停留,而是徑直走到了最裡面。
推開玻璃門,蘇銳便看到了一張牀,牀上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的頭部已經被打開了一半,腹腔胸腔也全都打開了,讓人就像是身處解剖實驗課之中一般,實在是血腥無比!
在鸚鵡螺號上面居然可以看到這種場景!這大大出乎了蘇銳的預料!
即便他的手上有不少敵人的性命,但是看到這樣的場面,讓蘇銳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躺在牀上的那個人,赫然便是已經死去的高裡奇。
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也不會轉世,但是被人把屍體解剖成這個樣子,也着實太慘了些。
赫斯基顯然也有些不太舒服,他連忙跟蘇銳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船上的首席醫生,坎特羅斯教授。”
“坎特羅斯教授?”蘇銳看着眼前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有點難以置信:“坎特羅斯教授你好,沒想到你那麼年輕。”
聽到這名字,蘇銳還以爲對方是個老頭子,可是現在的場景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站在蘇銳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女人,金髮碧眼,個子高挑,留着一頭利落的短髮,白大褂的袖子擼起到了肘彎處,鼻樑上面架着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竟是個標緻的美女,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幹練的氣質來。
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就能被稱爲教授了?歐洲也開始職稱造假了嗎?
不過,能夠把一個屍體給整的那麼亂七八糟,而且還面不改色心不跳,這樣的女人,有誰敢要?
“只是看起來很年輕而已,其實已經快四十了。”坎特羅斯淡淡的說了一句:“現在說說這案子吧。”
蘇銳沒想到,這鸚鵡螺號上面的首席醫生,竟然還是個厲害的法醫。不過,讓法醫來當醫生,他怎麼就覺得那麼違和呢?
“坎特羅斯教授有什麼發現?”蘇銳問道。
坎特羅斯指着試驗桌子上面的幾個玻璃瓶,裡面裝滿了各種顏色的液體。
“表面上看起來,這個嫌疑人是被你毆打頭部,引起腦部出血致死的,但是實際上完全不是這樣。”
蘇銳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我聽赫斯基說了,也就是說,在我的腳踢到對方的腦袋之時,他就已經死了?”
對於蘇銳來說,這無疑是個非常重大的發現。
“說的不錯,就是這樣。”坎特羅斯教授說道:“我雖然沒有見到事情的最終結果,但是完全可以判斷出來,就算你不攻擊最後一下,對方也絕對活不成。”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拿起一個玻璃瓶,晃了晃,說道:“我從死者的體內分離出來了三種劇毒。”
“三種?這麼多?”
蘇銳的眼睛眯了眯,爲什麼高裡奇的身上會出現那麼多的劇毒?難道說他是自殺?
完全講不通啊!
高裡奇根本就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
可如果不是自殺,那麼就是他殺了!誰下的手?還是用這麼一種陰毒的方式?
蘇銳不禁感覺到自己的脊背開始發涼了。
“第一種劇毒,來自於箭毒木的汁液,當然,這個名字你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在你們華夏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坎特羅斯教授停頓了一下,說道:“叫做見血封喉。”
蘇銳的神情陡然變得十分危險。
“如果這種毒素的純度夠高的話,會引起心臟驟停,殺人於無形。”
坎特羅斯教授繼續拿起第二個玻璃瓶:“這第二種毒素,是來自於澳洲方水母,具體的來說,是海胡蜂水母,我需要說明的一點是,這並不是簡單的水母毒液,而是把毒液提純到了極致。”
“如果一個正常成年人遭受到了海胡蜂水母的襲擊,可以再活三十秒。可是,如果他遇到的是這種高度提純後的毒液,能撐過多久呢?”
蘇銳對這些名詞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了。
他還沒開口,就見到坎特羅斯教授伸出了五個手指:“海胡蜂水母是世界上毒性最強的生物,沒有之一。中招者最多撐過五秒鐘,必死。”
這張口就來的精確數字簡直是讓蘇銳大開眼界。
他說道:“那麼第三種毒素呢?”
“第三種,是目前人類仍舊無法解決的一種毒素,同樣是高度提純的,來自於澳洲藍環章魚。”
“藍環章魚?這個我知道。”蘇銳對這種生物很瞭解,這種東西在海里看起來藍汪汪的,甚是漂亮,但是越是漂亮,就越是有毒。
坎特羅斯教授說道:“這每一種劇毒都會讓人的生命走向終結,如果三種高濃縮的劇毒摻在一起,哦,那麼後果將會強大到讓人不可想象的地步,完全可以做到瞬間殺人。”
蘇銳感覺到頸後都在冒涼氣!
高裡奇和自己在甲板上面呆了十幾分鍾,並沒有見過其他人,那麼,如果在見自己之前就中了這些觸之必死的劇毒,根本不可能撐那麼久!
蘇銳已然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想着當時的場景。
當時,高裡奇一隻手掐着茵比的脖子,一隻手死死箍住她的腰,正在往樓梯口退去。茵比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任何的效果。
結果退着退着,高裡奇的狀態就有些不太對了。
他的身體似乎失去了力量,眼珠子都微微往後翻着,如果蘇銳不攻擊的話,或許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當時的蘇銳還以爲這是由於他擊中了高裡奇的後背引起的,完全沒往中毒的方向考慮!
那會是誰動的手?
蘇銳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他下的毒!
當時還有誰在場?
茵比?
更不可能!當時這女人渾身上下除了一條露的不能再露的比基尼泳褲,什麼都沒有了,連上半身的衣物都被高裡奇扯掉了!她拿什麼來下毒?
那當時下毒之人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難道說是遠距離用毒針來射的?
且不說當時附近並沒有其他人,哪怕真的有這種遠距離射擊的毒針,其準確率也很難保證,不過,那個暗中下手的人到底是圖什麼?他爲什麼要滅口?難道說是爲了解救茵比?
除了解救茵比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理由呢?
蘇銳皺着眉頭沉思着,一時間有些不得其解。
“坎特羅斯教授,你能不能尋找到對方下毒的位置?比如說針孔之類的。”蘇銳問道。
“來,你來看看這裡。”坎特羅斯帶着蘇銳走到了高裡奇的屍體旁邊:“赫斯基,你也過來一下。”
赫斯基並不想過來,他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太好,畢竟他們都想離坎特羅斯這個女人遠遠的,雖然她駐顏有術,三十好幾歲的女人看起來和二十多歲的沒什麼兩樣,但是誰願意靠近一個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女人?
“我把對方的頭骨打開了,胸腔也打開了,全部都有中毒的痕跡。”坎特羅斯戴着手套,很是熟練的翻着屍體,讓赫斯基感覺到一陣陣的反胃。
“三種毒素攙在一起,非常的霸道,擴散的很迅速。”坎特羅斯說道:“這艘船上竟然有人攜帶如此劇毒,這比一個厲害的殺手更加可怕。”
蘇銳接着說道:“因爲這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就要人的命。”
說實話,撇開那些危險不談,這個時候的蘇銳竟開始有些對這些毒素表示心動了。這會讓一個人的戰鬥力和殺傷力呈幾何級數提升的!
坎特羅斯說道:“赫斯基,這件事情你必須要調查清楚,否則如果持續下去的話,對鸚鵡螺號沒有任何的好處。”
聽着對方話語裡的意思,似乎這坎特羅斯的真正地位還要在安保部長赫斯基之上,對其甚至可以發號施令。
“我知道了,請您放心,我現在就去着手調查。”赫斯基恭敬的點點頭,然後又對蘇銳極有禮貌的示意了一下,隨後轉身輕輕離開。
坎特羅斯則是對蘇銳說道:“你留下,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好。”蘇銳點了點頭。
…………
赫斯基關上了實驗室的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說實話,在知道了坎特羅斯的那些怪癖之後,他一秒鐘都不願意和這個女人多呆,她的實驗室裡到處充滿了觸目驚心。
再加上這個女人極其的冷酷高傲,平日裡話語極少,似乎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別人聊天。
但是今天,坎特羅斯的表現就遠遠出乎了赫斯基的預料,這個“男人婆”居然對蘇銳說了那麼多的話,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難道說,這個男人婆對蘇銳有意思?
赫斯基滿臉惡寒的想着,想着想着,這貨竟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
“坎特羅斯教授,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呢?”蘇銳望着這個駐顏有術的女人,笑着說道。
雖然美女都是很吸引人的,但是牀上還躺着一具屍體呢,有什麼話能不能快點說完?
“我有重大發現,但是需要你絕對保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