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笑着說道:“聽說穆薩坎亞先生是做汽車生意的?”
“是的,一直在做這方面的事情。”穆薩坎亞笑呵呵的說道:“你也不用說的那麼委婉,就是走私車生意,整車的,零件的,我都做。”
他說的倒是直接。
蘇銳聽了,在心裡面搖了搖頭,這普勒尼亞當局的海關還真是夠沒用的啊,竟然放任穆薩坎亞把生意做到這麼大。
“據我所知,在非洲,是東洋人把汽車生意做得最大。”蘇銳說道。
“誰說不是呢。”穆薩坎亞摟着一旁女人的腰肢,說道,“這羣小子,可搶走了我不少份額,不然的話,我的進賬至少還得翻上一倍。”
“應該是你搶走他們的份額吧?”蘇銳笑了笑,在心中說了一句。
其實,東洋的二手車生意還是合法的,雖然利潤比穆薩坎亞的走私車要小上許多,但是走量極大,因此,穆薩坎亞要是選擇和這些人硬抗的話,恐怕結果會非常難。
聽到蘇銳說起這個話題,穆薩坎亞的眼睛裡面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光芒,他忽然壓低了一些聲音:“蘇銳老弟,我聽聞下個月有一艘船從東洋開過來,裡面都是二手車,怎麼樣,咱們幹他一票?”
幹他一票?
蘇銳聽了,不禁有點啞然失笑的感覺。
的確,這個穆薩坎亞說起話來還是有着濃重的匪氣,也正是這種性格,才能在走私車領域如此的風生水起。
“不,我可不是海盜。”蘇銳笑着說道。
他知道這穆薩坎亞還是想趁機試探試探他,蘇銳也不是沒有辦法把東洋的船給弄沉,可就算是沉了,對他又能有什麼好處呢?對推動普蘭鐵路的振興,也是起不到多少益處的。
“我知道你不是海盜,但是,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但是,蘇銳老弟說不定能夠做得成。”說到這裡,穆薩坎亞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們華夏人都很討厭東洋人,華夏現如今在國際上的話語權很強的,尤其是在海面上。”
“海面上……這也不能亂來啊。”蘇銳搖頭笑了笑,他知道,這穆薩坎亞說的是之前華夏軍艦對商船進行護航的事情。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之下,各方都是各出奇招,所謂的不正當競爭,嚴格來說,並不存在。
“在這種事情上,你不如直接聯繫當地海盜。”蘇葉直接說道,“只要給他們一個普普通通的價格,這些人就會樂此不疲的去搞垮東洋人的船隻。”
蘇葉這腦洞可真是夠大的。
“實不相瞞。”穆薩坎亞說道,“我的一艘船就是被這麼控制了,然後把上面的車全部扔到了海里面,等我到達的時候,只剩下了一艘空船了!就是東洋人乾的!”
聽了這話,蘇銳問道:“你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嗎?”
“我當然是有證據的,只是就算有證據也沒什麼用處,根本搞不過他們。”搖了搖頭,穆薩坎亞無奈的說道,“想要搞他們,只有從政府方面着手了,但是這裡的難度也是非常大。”
他說着,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我平時不過就是安安分分的做點小生意,何至於這樣搞我?”
安安分分?
蘇葉掩嘴輕笑:“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去年東洋人在多馬納齊的幾個主要的銷售點都被人半夜一把火給燒了,我想,除了手眼通天的穆薩坎亞先生之外,還沒有誰敢在多馬納齊做出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吧?”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啊。”蘇銳聽了,玩味的笑了起來。
看樣子,這兩邊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穆薩坎亞聽了,當然不承認:“蘇葉小姐,你不能長得漂亮就亂說啊,這可是要坐牢的大罪,我雖然平時玩玩走私,但也不至於玩出那麼大的花樣來吧?”
蘇葉眨了眨眼睛:“欲蓋彌彰罷了。”
“好吧,就算是我弄的,我這也是小打小鬧。”出乎蘇銳的預料,這穆薩坎亞竟然承認了。
“你看,還不是和我說的一樣?反正你承不承認真的無關緊要,不管有沒有證據,全多馬納齊的人都認爲是你乾的。”
蘇葉的話弄的穆薩坎亞又是一臉黑線。
不過,由於他的膚色本來就比較黑,因此這黑線看起來並不算多麼的明顯。
“所以,穆薩坎亞先生纔想搞一把大的?”蘇銳微微一笑,靠在了沙發上,同時蘇葉還往他的懷裡面趴了趴,這從視覺上給人的感覺是——蘇銳把蘇葉給摟的更緊了。
這樣看來,似乎蘇銳顯得極有氣場。
這就是蘇葉的聰明之處了。
她在適時的給蘇銳營造這種氣質。
畢竟,想要在非洲做生意,規規矩矩可是不行的,無論是對錢,還是對女人,都得顯得有點野心才行。
“我當然是想要搞一把大的,但是沒機會啊。”穆薩坎亞無奈的說道:“我弄垮了東洋人幾個銷售點,一共才燒燬了幾十輛車,可我那一艘船裝了多少車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小一半的身家都壓在這艘船上了!”
說到這裡,他還是滿臉的不甘心:“這羣東洋人,我和他們勢不兩立!”
“這麼說來,你和東洋人的關係已經是勢同水火了?”蘇銳微笑着問道。
“本來就是啊。”穆薩坎亞憤憤不平:“我巴不得把這些傢伙給永遠的趕出普勒尼亞。”
蘇銳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通過政府沒法做到這件事情,那麼不如試着聯繫一下阿克佩伊的隊伍。”
阿克佩伊!
蘇銳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此言一出,車廂裡面的氣氛稍稍的有點凝固,就連那兩個被穆薩坎亞摟在懷裡、不斷流露出各種媚態的比基尼美女,也都有點僵硬。
因爲,蘇銳剛剛所說的這個阿克佩伊,其實就是目前普勒尼亞的叛軍首領!
這個傢伙扛起了一杆大旗,旗幟鮮明的反對普勒尼亞當局政府,所拉起來的隊伍越來越壯大!
普勒尼亞當局本來就沒有多少錢,軍隊的戰鬥力也十分的渙散,面對這種情況,準備不足,一時間,竟是被阿克佩伊的叛軍給的衝擊的七零八落!
在戰鬥連連失利之後,不得已,普勒尼亞的總統只能向隔壁的兄弟國家蘭斯尼亞請求幫助,兩個國家一衣帶水,面對有些極端主義的阿克佩伊,蘭斯尼亞也沒有沉默的道理。
所以,他們出兵援助了。
可是,這阿克佩伊確實夠兇悍的,帶着他那並不算多麼專業的隊伍,竟然又把戰火給燒到了蘭斯尼亞的境內,在短短的幾個月裡面,竟然又把蘭斯尼亞的政府軍給打的沒有半點脾氣,甚至還在蘭斯尼亞的國境內拉到了不少人加入了他的隊伍。
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裡面,這阿克佩伊幾乎就已經把兩個國家給變成了三個國家,當然,由於他的隊伍出身草根,沒有什麼經濟支撐,所以連勝的勢頭也止住了,和兩國政府軍開始了僵持。
雙方基本上是休息三四個月,然後打上一個月,這種循環也很有規律——貌似誰也解決不掉誰。
雖說現在雙方平時小衝突不斷,但是都不是決定性的,除非有外部力量強勢介入才行。
所以,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這阿克佩伊的經歷,看起來還真的挺傳奇。
不過,這並不是蘇銳願意看到的情形。
阿克佩伊所佔據的那一片位置,恰恰是連接普勒尼亞和蘭斯尼亞的關鍵區域,甚至普蘭鐵路的一段也在其中。
當然,阿克佩伊也知道鐵路的重要性,他雖然現在還沒有對普蘭鐵路動手,但是早就已經放出話來,如果普、蘭兩國政府把他給逼急了的話,那麼他絕對會把普蘭鐵路徹底破壞掉!
他能控制的那一段山路很多,恰恰是施工難度最高的一段,當年華夏的工程師們不知道在這裡究竟傾注了多少心血!以現在的局面,如果把這一段全部毀掉的話……恐怕這輩子普蘭鐵路都無法再重新連接起來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如果阿克佩伊真的發了瘋,那麼倘若外部勢力不介入的話,絕對沒有誰能攔得住!
這幾年來,阿克佩伊在他所佔領的區域,幾乎已經成了精神領袖,擁有了極爲強大的號召力!
所以,張玉幹給蘇銳制定的目標是“振興普蘭鐵路”,這並不是單一的目標,而是個連續不斷的任務鏈條,其中的關鍵點就在於——這一片區域其實完全不平靜!常常響槍聲!
沒有一個和平的環境,談何經濟的振興?
所以,蘇銳要面臨的事情很多很多。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暗殺阿克佩伊,不光是他,恐怕這世界上的許多國家都動過這個念頭,可是,阿克佩伊的警惕性極高,暗殺的難度實在太大,況且,叛軍佔領區域狀況複雜,就算是阿克佩伊死掉了,那麼還會出現新的繼任者。
這些問題,蘇銳都考慮過,但是目前仍舊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蘇銳老弟,你是不知道,讓我去主動聯繫阿克佩伊,這根本不可能,那些賣二手車的東洋人,就是他的金主!”穆薩坎亞說出了一句讓蘇銳感覺到震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