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沈家別墅的門口,羅熙葵拿起了包和小提琴,開了車門下車。
她還沒有來得及道謝他送她回來,車子便啓動開走了。
她站在大門口,看着那輛黑色轎車駛遠,慢慢地將目光收了回來,低頭輕嘆了一聲,轉身往屋子裡走。
回了房間之後,她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想把去日本的時間再提前。
但是助理說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而且日本那邊的錄音棚現在空不出來。
她也不好再勉強助理,便掛上了電話,呆怔怔坐在牀頭。
想一想今天她說得那麼清楚,他的自尊心向來很高,一時半會恐怕是不會見她了,倒是她杞人憂天了。
長吁了一口氣後,羅熙葵起身去洗了澡。
晚間入眠時,全是今天的一幕幕,滿腦子他的身影。
他穿得是一身比較休閒的淺灰小西服,白色的襯衫,淡藍的細條領帶。
他吃飯的時候襯衫的袖管彎起了三節,露出的小臂很有力量感,手腕的骨節很好看,線條流暢的連接着有些寬的手掌。
他的手指還和以前那樣白皙修長,指甲修剪的妥帖乾淨,她還記得那隻手握筆寫字的時候有多漂亮。
他今晚喝了兩碗湯,夾翡翠菜心和糖心蓮藕的次數最多。
他……
羅熙葵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裡,她向來記性不太好,怎麼就那麼清楚得記住了他的每個細節。
她那番自欺欺人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他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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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遇回到家之後,回想着今晚種種。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要說一個人長大性格有變化,也不至於變那麼大。
她那些兄妹情的鬼話,他是半句也不信。
要是兄妹情,她沒事ps了張‘結婚照’放在她自己的錢包裡算怎麼回事?
要是兄妹情,以前她總對着他臉紅算怎麼回事?
要是兄妹情,她纏着問他戒指是什麼意思算怎麼回事?
要是兄妹情,十六歲那年過年,她以爲他睡着,悄悄親他臉頰又算怎麼回事?
他方纔被她那番話堵心了,現在想想,那番話就是荒誕無稽。
可是她爲什麼在躲他,是真惱了他這麼多年沒有聯繫?看起來也並不像,好似純粹只是想撇清。
徐子遇有些煩惱地捏了捏眉心,都說女大十八變,原先一目瞭然的她,竟然變得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伴隨着敲門聲的一道溫柔的女聲。
徐子遇收斂了煩思,說了句請進。
倪思甜推門走了進去,到了兒子牀邊,頗爲關切地問道:“今天坐飛機感覺還好嗎?”
“嗯。”徐子遇點了點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左膝,眼眸又微暗了暗。
“本來應該是要去接你,都是你爸偏先答應了這個晚宴。”倪思甜柔柔地又問:“晚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徐子遇看自家母親那不放心的目光,便淡笑:“媽,我不是孩子了,知道照顧自己。”
“要是真知道就好了,當時那麼大的事都瞞着我。”倪思甜埋怨地嗔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