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之直接伸手,用帕子在她臉上抹。
向止嵐疼得倒抽了一口,閃身躲開了他,手捂住了左邊的臉頰。
沈暮之拿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臉頰上的傷到今天還沒有退腫,那天他下手太重了。
他頓了會兒,收緊了手帕,手臂緩緩垂下來,清冷道:“別哭,金吉不喜歡你哭。”
向止嵐被說得鼻尖一酸,眼眶又發紅起來,但是她忍住了眼淚。
她不會在不熟的人面前哭的,尤其那個人還是他。
“要開始了。”沈暮之淡淡說完這句,便轉身向裡面走去。
向止嵐深吸了口氣,跟着他一道走了進去。
金吉被火化後,裝在了骨灰龕裡,沈暮之帶着它回到了家,準備將它的骨灰龕埋在院子裡的榕樹下。
向止嵐也幫忙一起挖坑,在將骨灰龕放進去後,眼淚再次繃不住了。
填完土之後,她跑回了屋內。
沈暮之靜默地在榕樹下站了許久,閉了閉目,緩緩地轉身向屋內走去。
他走到房間,站在門外看到向止嵐正在他的臥室裡,收拾着金吉的玩具。
她蹲着身子,抱着金吉平時玩的皮球,肩膀微微顫抖。
他雖然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是知道她正在極力壓抑着哭聲,可能正咬着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知道她可能不想讓自己看到她這樣的一面,便轉身去了書房。
向止嵐蹲得有點腿麻,胡亂用手背摸了一把臉,繼續將金吉的東西收拾起來。
走到它的小屋子前,伸手進去,把它深藏的寶物一件件地拿出來。
她想起兩月多月前,她第一次來到這裡,進到這個房間,它把它所有的寶貝全都叼出來放到了她的面前,搖着尾巴討好她。
那時候她還很害怕,只希望它離自己遠遠的,而現在她卻希望它還能那樣出現在她身邊,搖着尾巴向她撒嬌。
向止嵐抽咽了下,摸到一坨黏黏的東西,她以爲是金吉的大便,抽回了手,看到手上黑漆漆的一團,散發着巧克力的甜膩香味。
她怔楞了一下,伸手進去繼續摸,把那坨摸出來,雖然已經化掉了,但是她看得出來這是她做得巧克力。
她抿了抿脣,再度伸手進去,摸到了一個皮質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她爲封景弦挑選的那個黑色皮夾。
這些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向止嵐腦子裡瞬間就閃過了答案,難道根本不是沈暮之拿走的,是金吉叼走藏起來的?
那天她找他對峙的時候,他似乎說過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她沒有相信。
向止嵐微怔,這樣一來那天那件事先錯的人不就是她嗎?
低頭看着手中握着的皮夾,向止嵐緊抿了抿脣。
過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走出臥房,在廊上碰到了陳管家端着茶果。
她伸手接過陳管家的托盤,“我來吧。”
陳管家擔憂地看了眼她,低聲提醒了句:“先生心情不太好。”
向止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端着托盤便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