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會告訴你的,因爲那是鍊金公會裡的秘聞,也是他們最大的恥辱和污點。”範建忽然冒了出來,走到龍雲身邊。
“大哥,其實很簡單,能從這裡逃脫的人,自然是最熟悉這裡的人,很容易就猜到是誰。”
聽口氣,範建似乎知道一些內情,龍雲雖然看不到哈根斯藏在頭盔下的表情,但是能猜到這傢伙現在肯定很不高興。
“看來你是知道很多了?”哈根斯果然開口,口吻十分不友善。
“當然,我可是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道!”範建還是那種賤得想讓人抽他倆耳光的口氣,知道哈根斯不願意提,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知道就知道,有什麼奇怪的。”龍雲故意裝作對這事不感興趣,免得範建對哈根斯窮追猛打。其實想想哈根斯也蠻可憐的,似乎在鍊金技術上比不上範建這個一驚一乍的傢伙,而且範建對鍊金公會的事情似乎瞭如指掌,卻一再強調自己不是鍊金公會的人。
不過範建看起來壓根兒就沒有閉嘴的意思,還是喋喋不休地揪住這個話題不放。
“大哥,我告訴你,杜林監獄實際上是以侏儒最著名的鍊金大師杜林的名字所命名的,設計者正是剛纔我們在電梯外面看到的那個梅勒密匙系統的設計者——尼古拉.梅勒。梅勒是個偉大的鍊金師,只不過他的研究卻從來未得到鍊金公會的認可,很多鍊金師都認爲他是個瘋子。1383年4月,梅勒自己通過獨特的渠道煉製出了魔法石,甚至煉製出了最頂級的賢者之石,鍊金公會這才重視起他來。後來在史書上記載,梅勒是死於1417年,但是實際上,誰都不知道背後有一段不爲人知的秘聞……”
“小子!你不是我們鍊金公會的人,不要對我們公會的事情說三道四!”哈根斯在一旁粗暴地打斷範建,“別拿那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來中傷我們鍊金公會!”
“如果只是謠言,那就當我講故事咯!這世界,也沒誰規定不讓人講故事對吧?”範建果然賤,一臉不屑地奚落哈根斯:“如果是謠言,就更不怕別人說了,咱們中國有句老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真沒齷蹉,我說再多也只是放屁。”
哈根斯鬥嘴根本不是範建的對手,頓時語塞。
範建又繼續接上了話題,“其實梅勒根本沒在1417年死去,甚至他的老婆也沒死,他的葬禮只是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實際上他是去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鍊金公會,在煉製出了賢者之石後,鍊金公會就派了特使找到梅勒,要求他加入鍊金公會,可是梅勒卻不肯就範,他本來就覺得自己跟那些傳統的鍊金師尿不到一壺裡去,所以拒絕了他們提出的誘人條件。不過,在1417年,他卻最終妥協了,而這次妥協是因爲一個人。”
“什麼人?”龍雲被吊起了胃口,範建的故事實在太有吸引力,很顯然,範建在這裡忽然提起這件事,恐怕和杜林監獄有着一定的關係,監獄是尼古拉.梅勒大師建造的,也就是說,梅勒加入鍊金公會是遲早的事,一個本來就特立獨行的鍊金師,忽然肯低頭,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梅勒大師的妻子,茱莉亞。”範建說:“茱莉亞也是一個出色的鍊金師,梅勒能夠煉製出賢者之石這種頂級的魔法石,很大程度上離不開茱莉亞的支持,所以他很愛自己的妻子。鍊金公會顯然知道梅勒這個弱點,並且在十五世紀開始,歐洲黑死病蔓延之後,基督教的教士們根據《聖經》中所說‘行邪術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的‘語錄’,對所謂的‘女巫’起了持續近3oo年的迫害。在這黑暗的3oo年中,無數良家婦女被誣爲‘女巫’,或被斬示衆,或慘遭火刑。而當時的茱莉亞,就被教會列爲‘女巫’的嫌疑人,並且被拘禁起來。”
“我聽說過這回事,當時教會的人造謠,說每天夜裡,女巫們會在自己身上塗上用嬰孩煉成的‘魔鬼油’,然後穿過裂縫和鎖孔,滑上煙囪,騎上掃帚柄、紡錘或飛船飛跑,飛到惡魔們的集合地去參加女巫聚會……心懷邪念就會遭到惡魔的引誘,婦女小產和行爲**常被視爲遭受到了女巫的巫蠱,冰雹、欠收和疾病也由女巫造成。”龍雲道:“以前我有個隊友,叫做詩人的,他對歐洲的歷史比較瞭解,最喜歡這種怪力亂神的野史,閒聊的時候提起過這段故事。”
“是啊,從現在來看,也不過是個毋須有的罪名而已。”範建說:“還有些是你以前隊友不知道的,其實當時的教會和鍊金公會只見有着密切的聯繫,甚至教會裡頭很多地位崇高的教士本身就是鍊金師。他們將鍊金術當做是‘上帝的神蹟’,所以他們需要和公會聯手。實際上,將目標瞄準茱莉亞,是鍊金公會的意圖,甚至說,也是因爲鍊金公會的一條恆古不變的規矩——不能讓女人學習鍊金術,所以你剛纔進入禁地酒店,沒看到有任何一個女鍊金師對吧?茱莉亞雖然也是侏儒的後裔,而且在鍊金術上的造詣不比任何一個鍊金術師差,但她錯就錯在自己是個女的,更重要的問題是,她是梅勒的妻子。”
“我看我是猜到結果了。”龍雲道:“鍊金公會用茱莉亞要挾梅勒?”
“沒錯,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爲了茱莉亞,梅勒違心加入了鍊金公會,並且爲公會建造了這座杜林監獄,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茱莉亞沒有被釋放,公會的賢者議會一致裁定,茱莉亞有罪,所以她被投入了這個監獄裡來。這是令梅勒最痛心的事情,所以就有了後面的故事。”範建道。
“你的意思是,梅勒就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從杜林監獄裡劫走犯人的人?”龍雲說。
“是啊,他成功了,而且帶着妻子遠走高飛,從此渺無音訊,鍊金公會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尋找他們,不過卻沒有任何的線索。可笑的是,正是因爲如此,禁地酒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建立的,對外說是情報交易中心,實際上鍊金公會成立酒店的最大目的,只是爲了在這些情報交易中得到梅勒行蹤的蛛絲馬跡,不過他們倒是沒遂願,這麼多年來,依舊一無所獲。”範建哈哈大笑起來:“正因爲如此,鍊金公會將這件事當做是最大的恥辱,嚴禁鍊金師提起這件事。這也是爲什麼有人去挖開梅勒的墳墓,而現棺材是空的,因爲梅勒根本沒死,茱莉亞也沒死,墳墓當然是空的了。”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哈根斯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語氣,說實話,範建嘴裡的這段野史,他也是略微聽過傳聞,根本沒有那麼詳細,而範建卻如數家珍,令他不得不又驚又疑。
範建沒搭理哈根斯,話也沒回。
“你必須對這件事做出解釋,否則你走不出禁地酒店的大門。”哈根斯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