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戰友,你也還是當年一樣,一副臭脾氣。尼古拉笑道:“就像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原來你們兩位認識啊”尤里在一邊看得有些傻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老闆和眼前這位空軍少將居然是老相識。
“尼古拉.優素福.安德諾夫,莫斯科的大紅人,我怎麼會不認識。”伊萬似乎一點不賣自己這位老相識的賬,放開尺度奚落道:“當年國家危難的時候,當了懦夫逃離部隊,然後在倒賣武器和侵吞國家產業中家,我可沒那麼好的福氣有資格和這種當戰友。”
“我說了你的臭脾氣一點沒變,還真沒錯。”尼古拉一點不以爲忤,他的脾氣的確要比眼前這位伊萬少將要好多了,“好了我的老戰友,無論你怎麼看不起我,我可沒後悔我當年的選擇,當然了,你有你的理想,可以爲國家奮鬥終身,而我當理想破滅之際,我選擇了爲自己奮鬥。”
伊萬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在嘴巴上永遠都不贏自己這位油嘴滑舌的老戰友,於是不再接下話茬,轉身朝遠處打了個響指。
周圍十分安靜,伊萬打響指的那個方向似乎什麼都沒有、
尤里雲裡霧裡盯着看了半天,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該死的伊萬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別以爲是個少將就了不起尼古拉先生在俄羅斯的軍界和克里姆林宮都是人脈甚廣的人物雖然倆人是老戰友,也不能不當回事。
“伊”他剛打算開口質問,忽然聽到哐哐的金屬響聲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傳來。
朝那邊一看,一輛拖掛卡車頭竟然拖着一個集裝箱慢吞吞朝這裡開來。
一直到了場中央,將車頭調好,大卡車停了下來,伊萬少將走到集裝箱車後,拍拍兩扇集裝箱門道:“尼古拉,你要的東西在這裡。”
別洛列茨克要塞外,鍋爐高塔下的公路邊,幾道黑影趁着狙擊手視線轉移的機會,悄悄摸到了路邊的樹後。
“小心點這裡到處都是狙擊手。一不留神就會被報銷的。”龍雲聲音極低,喉震式耳機的好處是,你幾乎不用生,喉震感應器能夠將喉嚨震動的頻率分析成聲音傳送出去:“蘭斯特洛,該你上了。”
樹後的蘭斯特洛眼中輕輕點燃藍色的莫里亞之焰,他憑空消失在黑暗中。
高塔之上,代號麻雀1的狙擊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錶,又拿起單筒夜視鏡朝要塞裡頭望了一番,不過他什麼都沒看到,破舊的建築物檔住了他的視線,於是他只好將視線轉移回來,將公路周圍的情況掃視了一遍。
定時彙報的時間又到了,這是安保分隊布控的一種常用手段。一般是1o分鐘由下面的哨兵和警戒人員向分隊長自行彙報一次,而分隊長則可以隨時根據需要不定時查崗。
“麻雀呼叫鯨魚,這裡一切正常。”
鬆開通訊鍵,狙擊手感到有些乏味,他曾經在俄軍的精銳部隊裡服役,退役後加入了安保公司,之後被尼古拉高薪聘用擔任保鏢,這次的任務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嚴重,和軍方交易,看起來很神秘,實際很安心,因爲如果軍方願意和你交易,那麼等同於你和軍方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還有比軍方更牛的軍事力量嗎
沒有
所以,麻雀1覺得這次只不過是一次例行公事一樣的護衛任務,一切分歧都在談判桌上又或者通過中間人早就談好了,自己只是陪着boss來這裡轉一下,完成最後的交易手續,然後打道回府,在莫斯科郊外的別墅裡和那些妞們一起喝喝伏特加,在莊園的花園裡泡泡溫泉。
啪嗒
在鬆懈的神經之下,他開始做了一件極其違背狙擊手原則的事情,拿出一包萬寶路香菸,抽出一根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作爲一個狙擊手,這絕對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在黑夜中點燃一根菸,就像在頭頂舉着一個寫着“來殺我吧”的燈牌,光線在黑暗的夜空中可以輕易傳出幾公里外,如果有人要幹掉這個狙擊手,這簡直就是在送人頭,沒有任何難度。
果然,沒多久耳機裡就傳來隊友的提醒:“嘿丹尼爾,你他媽是在找死嗎我離你幾百米都能看到你像個大煙花一樣耀眼。”
隊友的驚叫引起了要塞裡光頭隊長的注意,“丹尼爾,你們倆在說什麼”
“噢隊長丹尼爾那頭蠢豬,他在塔上面抽菸”
“丹尼爾,你如果想找死待會兒我很樂意往你腦袋裡射上一顆子彈,不過你現在趕緊給我扔掉你的香菸,放亮點眼睛,給我守住外圍,否則有你好受的”光頭隊長在無線電中一頓亂吼,隔着電波都能感受到他狂暴的怒氣。
叫做丹尼爾的麻雀1號狙擊手想起光頭隊長的殘暴,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過仍舊捨不得手裡的香菸,拼命猛吸了兩口之後扔在地上狠狠踩滅,然後對着無線電裡說:“沒事了隊長,我扔掉了香菸。”
“給我放聰明點,別出岔子”光頭在那邊說完這句話,無線電裡沉默下去。
丹尼爾嘀嘀咕咕自言自語,詛咒着剛纔投訴自己的那名隊友多管閒事,一邊拿着夜視鏡,再一次環視周圍的環境。
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兩三米外的黑暗角落裡,忽然閃過一雙藍色的眼睛,隨即又熄滅下去。
龍雲靠在樹後,等丹尼爾收起夜視鏡,向自己的上級彙報了一次情況之後,立即低聲命令:“所有人,行動我們有1o分鐘時間。”
丹尼爾身後的那雙藍色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如同在夜空中飄蕩的兩簇鬼火,無聲無息朝丹尼爾靠近,當走到丹尼爾身後的時候,這個俄羅斯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這是一種直覺,當你的背後有威脅的時候,脊背會有一種莫名奇怪的冷颼颼的感覺。
他猛然轉身,眼前閃過一道烏光,脖子頓時一涼,有東西直接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