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考慮之後,羅成輕吐一口濁氣,看着新月娥,沉聲說道:“如今的形勢太過複雜,縱然是我等也無法完全把握。”
“晚風你也不要說得如此篤定,哪怕新大哥當真不願做出選擇,此刻我也必須勸誡他一些事情,就算他忠於朝廷,有些事情也莫要摻和太多。”
如今的新月娥雖然還是新文禮的妹妹,但她也是羅成的未婚妻,此刻和羅成討論起這個問題,自然是會在羅成的角度考慮一些問題。
而她本人,因爲多年在外學武的緣故,對於朝廷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認同感的。或許朝廷對新文禮有些許提拔之恩,但對新月娥卻完全算不得什麼。
是以在羅成提起之後,新月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色說道:“大哥也時常同我提起如今的天下大勢,若僅僅如此,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想了想,新月娥又有些疑惑的看向羅成,不解的問道:“呆子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大哥不摻和太多,就能夠避開殺身之禍嗎?”
羅成頷首答道:“差不多了,反正只要新大哥能夠獨善其身,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解決。若是他定要摻和進去,那就有些麻煩了。”
看見羅成頗爲凝重的神情,新月娥知道他不是在說笑,便是答道:“那稍後我同你一起去吧,我大哥不是看不清時勢的人。”
羅成點了點頭,心中又有幾分無奈,對於新文禮的性格,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新家乃是世代將門,對朝廷忠心耿耿。
除去新月娥對朝廷沒有什麼歸屬感之外,新文禮對於朝廷的態度確實是頗爲忠誠的。這就和羅成的計劃有所衝突了。
畢竟羅成現在和新月娥的關係不同往昔,如果新文禮當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是直接關係到他自己,畢竟是大舅哥,能扶就扶一把。
羅成之所以會想來弘霓關勸誡新文禮,自然是因爲瓦崗寨的緣故。依據羅成了解的那段歷史,新文禮便是因爲殺害了裴元慶,而被瓦崗諸將乾死。
現在羅成和瓦崗寨的關係也不一般,這可不是成心讓他難受嗎?瓦崗寨那邊,乃是他計劃的重要一環,自然不能亂搞。
於是羅成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來弘霓關中將新文禮說服。未必要讓新文禮反出朝廷,但最起碼要讓新文禮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
只要新文禮不要選擇作死,在有些事情上持保守態度,就算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也要儘可能的不要搞出太多事情。
而說起瓦崗寨,其中的秦瓊衆人和羅成都是舊識。羅成之所以助他們形成瓦崗寨,而不是將之收入麾下,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縱觀整個演義歷程,瓦崗寨在其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可以說沒有瓦崗寨起義,後續的事情也就難以銜接了。
從羅成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他或許還沒有一個非常直接的目標。但是從楊廣派人襲殺他之後,羅成的目標就逐漸形成了。
既然他和楊廣已經結仇,而楊廣又將成爲天下至尊,那他就別無選擇了。若是等楊廣一朝穩固天下,將他搞死。
還不如趁着如今天下紛亂四起,他也來搞點事情。但以燕雲的情況,顯然是不適合作爲這個出頭鳥的,他必須爲自己創造機會。
而瓦崗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程咬金只當了三年混世魔王,就將大隋天下搞得不成樣子。這就是羅成需要的,也是他希望的。
不過瓦崗寨的形成,顯然也沒有那麼簡單,其中一步步皆有規律。其中的秦瓊,程咬金以及徐茂公等人,都是缺一不可。
這個時候,就不允許羅成繼續挖人了,畢竟沒有了秦瓊等人,恐怕也就沒有如今的瓦崗寨。羅成想要收人,機會有很多。
但瓦崗寨的建立,卻只有這個契機。是以羅成不僅沒有擾亂太多,而且還恰到好處的去助力了一波,纔有了現在的瓦崗寨。
依照如今的情況發展,羅成估計用不了多久時間,瓦崗寨就能達成羅成的目的了。到時候他也就不用像如今這般遮遮掩掩。
他的身份畢竟敏感,乃是北平王世子,他代表的不僅是個人,更是北平王羅藝。待時機一到,燕雲絕不會如同今日一般寂靜下去。
就像是太原的李淵,哪怕他和楊廣是親戚的關係,到了最後依舊是選擇了起義。一方面可以說是迫不得已,另一方面則是時機已至。
羅成沒有多想,便是和新月娥一同見新文禮去了。新文禮在接完羅成之後,便是回到了房中辦理公務。
新文禮看見羅成二人前來,不由得有些詫異,他疑惑問道:“妹妹,你和羅兄弟來找爲兄,可是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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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娥乾咳一聲,又看了看羅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咳咳,大哥,不是我找你,是這呆子找你有事。”
似乎是被新月娥的舉動逗笑了,新文禮擺手說道:“羅兄弟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你我兩家是什麼關係?用不上如此生疏。”
羅成莫名無語,新月娥果然是不可靠,這麼尷尬的開場白,還不如他一個人過來好了。不過既然新文禮問了,羅成自然不會緘口不言。
沉吟一想,羅成便是說道:“羅成今日來見新大哥,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沿途有感,想要和新大哥閒聊罷了。”
新文禮眉頭微皺,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他輕輕點頭,說道:“無妨,羅兄弟先坐,此處乃是我之書房,再無他人了,羅兄弟無需擔心隔牆有耳。”
羅成聞言一笑,也不含糊客氣,和新月娥盡皆入座。
在腦海中捋了捋思緒,羅成感慨嘆道:“羅成自燕雲一路而來,沿途看見大隋紛亂四起,反賊不絕,百姓疾苦難安,心中着實不是滋味。”
這是無可反駁的事情,新文禮只是一頓,隨後微微點頭,算是附和了羅成的言語。同時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羅成,欲聽羅成後話。
方纔之言,羅成只不過是想要提起新文禮的興趣罷了,接下來的纔是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