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羅成雙眸微擡，朗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擂鼓。”
“攻城。”
羅成的命令簡單明瞭，卻是給人一種莫名的信心。
隨着擂鼓聲響起，大軍士氣振奮，大戰即刻拉開序幕。
正如羅成所言，他安排了三路人馬齊進長安城，分別由姜鬆、宇文成都、裴元慶三人爲主將，一人攻打一面城牆，留下的便是李淵的出口。
圍三缺一是自古以來的套路，羅成自然也知曉。
除去三路實力強悍的主將，像秦瓊等將領亦在大軍之中。這樣的戰鬥，不僅是衝鋒陷陣，更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無人會選擇置身其外。
當然，羅成並未準備親自出手。
作爲三軍主帥，當以保全自己爲主，倒不是說他全然不能動手，可現在的局勢，還沒有到他動手的時候，畢竟只有一個李元霸而已。
姜鬆攻打東面，宇文成都攻打北面，裴元慶則攻打南面。隨着鼓聲不斷，三路人馬齊驅並進，已然殺至長安城外。
姜鬆立於軍前，望着戒備森嚴的城樓，目光微微閃爍。他將手中長槍一提，原本風輕雲淡的周身，莫大的氣勢顯露出來，驚人無比。
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姜鬆自然沒有退避的理由，大戰一觸即發。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此番他都將拼盡全力，擊潰守軍。
“衆將士聽令，開始攻城！”
姜鬆一聲冷喝，宣告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他一馬當先，長槍在手，士卒扶持雲梯衝鋒，攻城車等器械亦在此列。
在此刻，整座長安城都被陰雲密佈，暗淡的黃昏景色，令人心生惶恐。
……
城外的巨大動靜，城中衆人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
隨着守軍急報傳來，李淵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敵軍開始攻城了，此乃我大唐生死攸關之時，速去召集建成、世民四人，隨朕前往城樓助戰，絕不能讓敵軍攻破長安。”李淵面色微沉，連聲說道。
得李淵之令，親衛不敢耽擱，連忙去找李世民兄弟了。現在時間緊急，若是多耽誤片刻，恐怕就會影響大局，關係緊要。
既得親衛通知，李世民等人也不敢延誤，自是在第一時間往城樓趕了過去。李淵早就調遣兵馬馳援四方，亦在城樓觀戰。
看見李世民兄弟趕來，便是正色說道：“敵軍聲勢驚人，恐怕是想要一舉攻破長安，今日便是我大唐生死存亡之際，不可懈怠。”
李世民幾人皆拱手稱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他們豈能繼續生事。哪怕是李建成，亦是目光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不再言語。
現在顯然不是搞事的時候，一旦羅成攻破長安，在場的諸位都得涼涼。這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哪怕李建成對李世民頗多不滿，也是保命要緊。
李淵沉吟點頭，往向李世民說道：“世民，你讓元霸準備一番。稍後大戰開啓，恐怕少不了要他出手，莫要耽擱了時間。”
這個要求乃是情理之中，李世民自如其言。
四面城池防禦早就佈置完成，現在敵軍開始攻打，他們也無法改變。
安排妥當之後，李淵將目光看向城外敵軍，這是東面城牆，城外主將乃是姜鬆。數萬精銳之師嚴陣以待，哪怕是李淵也感覺到了莫大壓力。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李淵初次見真正的燕雲精銳。此前不過是驍龍軍再加上各路反王的聯軍罷了，展現出的戰力也不過如此。
“敵軍果然兇悍……但我大唐兵馬也不是吃素的，諸位當全力以赴，讓敵軍知曉我大唐不可欺。”李淵頓了下，朗聲說道。
其實李淵心中並沒有底，敵軍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可他乃是大唐皇帝，若是連他都顯露頹勢，此戰就不用打了。
雖然機會渺茫，但誰也不能肯定李唐必敗，李淵還是想要嘗試一番。他可不甘心束手就擒，如今局勢不容他這麼做。
再加上李淵也不是全無退路，他大可在此一戰，待戰況明朗之後再做出決定。
此前李世民的提醒已然讓他升起警惕，自古以來就有狡兔三窟的故事。如今李淵處境尷尬，自然也要爲自己謀取退路了。
若是長安被破，其他地方恐怕也是堅守不了，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塞外。雖然李淵依舊有些不甘心，可在如此危境，他必須做出決定。
此事李淵做的十分隱秘，是以並未告知他人，哪怕是李世民等也不知曉。畢竟這不是什麼光輝事蹟，還是少一些人知道爲好。
若是當真情況不妙，李淵此舉反倒是深謀遠慮。
將心中思緒排開，李淵繼續看着城外，此刻姜鬆已然帶人衝鋒而至。可以料想，一場大戰就要從此開啓，而且敵軍是三面攻打。
這樣圍三缺一的道理李淵自然明白，可一旦局勢開始傾斜，他就只能從西門殺出。就算其中有燕雲埋伏，他也必須前往，別無他法。
和李淵一般，李世民同樣面色微沉的看着城外，敵軍一來便是如此架勢，難不成是想要一舉攻破長安嗎，但長安可和潼關不同。
同其他人相比，李世民無疑要對羅成了解得多。雖然羅成很剛，卻從不會做毫無把握的事情，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羅成定然還有其他準備。
單單倚靠三路大軍，和這些雲梯工程車，根本無法突破他們的防線。除非羅成還有其他的準備，而這些都是李世民等不知道的存在。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李世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壞的結果尚未出現，說明己方還是有機會的，若是考慮太多，就有杞人憂天的嫌疑了。
與此同時，姜鬆已然統領燕雲精銳攻城了。
此前守軍佈置的防線已然被他們一一突破，雲梯搭架在城牆之上，衆多士卒奮力攀爬，欲要殺上城樓，搶奪戰功。
哪怕是求戰心切，大軍依舊沒有喪失秩序，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擂鼓聲不斷，那激昂的聲響讓士氣振奮。
羅成的目光亦是聚集於城牆之上，他很清楚，這只是開場罷了，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想必能夠給李淵一個莫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