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要去報到嗎?”龍飛笑了笑,隨即指了指左側的辦公大樓,“從這裡進去,往人多的地方便是報到處了。把你們的錄取通知單給窗口裡面的人便可,隨後你們會拿到一張住宿單子,到時候我領你們去。”
“謝謝!”沒有等這個大叔說話,身邊的兒子突然對龍飛道。
“去吧,我在這等你們。感到城市中的人就是這樣,我第一次到城裡的時候跟你們一樣,很陌生,似乎與這裡都市有着格格不入,慢慢也就熟悉了,也就那個樣,市民比咱們鄉下人市儈,狗眼看人。”
瞧着父子進入後,龍飛笑了笑,緊靠在冬青樹眯起來眼,然後打起來盹,半個時辰後,父子兩終於走了出來,拿着一張宿舍的單子直往龍飛這兒。
“辦理好了!”
“嗯!”
龍飛突然起身,跳下了花臺,聞着這個大叔一身的旱菸味兒,便知他也是個煙鬼,且煙癮不是一般的大,龍飛拿出一根遞給了大叔,笑道:“大叔嚐嚐我自家栽種的煙,味可能沒有大叔的旱菸重,先湊合一下。”
“這煙的確是自己製作的,這麼長這麼粗,看來小兄弟的手藝不錯啊,嗯,味道不錯,跟任何一種煙都不同,抽後還很精神。好煙!好煙!”大叔吧嗒吧嗒的吸了幾口,讚口不絕地道。
“嘿嘿,市面上那些都是看牌子,真正的好煙,其實還是咱們搞的比較好,比如大衆化的黃煙,其實在栽種菸草後,都是精挑細選後留下來自己吸,一級菸草,在經過加工出來就是上檔次的香菸,其實原味已經不再了。那有抽原本味香醇,在切出一絲絲黃色的菸絲後,聞着那股味兒令人神往。”
“嗯!說得太對了。要不是進城不好帶黃煙,我纔不會改抽旱菸,免得一路上人見人躲。味兒太濃了,等下次我讓小凱給你帶些我特製的菸絲來給你,絕對是極品。”
“呵呵呵!那感情好,大叔我叫龍飛,以後就叫我小龍或是叫我啊飛都行。”龍飛笑嘻嘻的和這父子兩有說有笑,好像大家是隔壁鄰居。
“哈哈哈,小龍啊,這是我兒子,他叫黃凱,我叫黃國偉。看你和我兒子年紀差不多就叫我黃伯伯或是黃叔叔都行。”
“龍哥也是一中的學生?”黃凱小心的問道。
“我和你一樣,我也是今年才考到一中,不過我昨天就報了名,比你們早了一天。咱們今後就是校友了,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這裡我還有幾個夥伴,報我的名字想來沒有誰敢欺負你。”龍飛那裡不知黃凱的意思,是不相信他在一中讀書,畢竟這可是青雲市最好的學校,怎麼可能有學生這麼大膽的抽菸。
“我這個兒子膽子可沒有你大,在中學的時候,一直都是老師手中的乖寶寶,今年我們哪兒只有他一個人考上了一中,也從沒有來過城裡,以後小龍看着他一點,你比他成熟老練。”黃國偉眼中露出一絲精明的神色,他那不知道龍飛不簡單,一身依着光鮮而又不失其本色。家庭情況絕不差,也許在城裡就有親戚在,有這麼一個人罩着也是好事。
他相信兒子秉性,一向膽小,在學校裡要不是成績好,有老師照顧着,受欺負也是常有的事情。且言語不多,不善於交往,很內向的一個孩子。
況且從龍飛說話的口氣看來,他應該出生一個很好的家庭,可能是被家裡寵壞了,行爲舉止大出一般同年人的氣質。待人熱誠親和,眼中一絲看不起他們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露出一股子淳樸。
要是龍飛用讀心術知道黃國偉這位大叔對他這麼評價,他會很高興,在別人眼中,他跟這些一點兒也不沾邊,流裡流氣的小流氓更加適合他這一身行頭。
送完這對父子,龍飛才獨自走了出來,上課預備鈴響了起來,高年級的學生都匆匆忙忙的往教學大樓趕去,這個時候,龍飛身邊突然傳來一個黃鶯的聲音,“龍飛!”
龍飛停頓了下來,心道這個學校咱沒有認識的人啊。怎麼有人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呢?扭頭一看,見是今天兩個小時前見過的施盈。眼中露出了驚訝,以他一貫的看法,施盈應該是經受了一番驚嚇後,在家裡休息一天才對,現在就來上學,有些不解。
“大小姐啊,我們又見面了。”說着,拿出一根菸點燃起來,吹了口氣,笑道:“你不在家裡休息一天,現在就來上學,真是一個好學生。”
“哼!”施盈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又急促起來,想起現在是她要問龍飛是不是真的能救她母親,有求於他,萬一惹惱了他,那怎麼辦?
“我……”
施盈找不到該怎麼組合言辭,一時反而忘記,半天說不出話來,龍飛笑道:“算了,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可走了。咱們不是很熟,再見!”
“我是問你真的能治好我媽媽的病嗎?”施盈見龍飛要走後,心裡大急,好不容易見到這個傢伙,心裡總是沒底。
“哈哈哈!信我者生,不信我者管俺何事?”說着龍飛便走,其實他心裡也不爽,這個小娘皮還真是夠彪悍,既然不相信那就不要來,以爲老子要求着人家醫治似地,要不是看在她母親一個人拖兒帶女,有個好母親,跟自己的老媽有着一樣的經歷,他纔不會吃多了撐着要去幫忙。
施盈瞧着龍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顯然龍飛是真的生氣了,一個一點禮貌都沒有,好像自己欠她東西似的,心裡開始後悔剛纔的魯莽和衝動。
瞧着已經走遠的龍飛,施盈眼淚卻簌簌滴落,委屈和不甘,卻又包含着懊悔,這次算是把人家全部得罪了,她不知道爲什麼見到龍飛就一股怒氣發出來。
明明知道是人家救了她母女兩個,卻不給他一點顏色,憑心而論,換做是誰都不高興。聽着耳邊龍飛淡淡的語氣,知道龍飛對她的反感。
“我爲什麼要這樣?我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人家救自己,反而不給人家臉色看,現在好了,一切都晚了。那我媽的病怎麼辦?”下定決心的她,若是放過了這次機會,也許真的沒有誰能幫助她。
隨即追了上去,不過還沒有到龍飛身邊,卻發現龍飛此時抽着煙,被政教主任給攔了下來,以政教主任的性格,對學生抽菸絕不會容忍,號稱鐵嘴的政教主任一臉鐵青的看着龍飛。
而龍飛則是在操場上一個欄臺上笑眯眯的看着這個政教主任,他當然知道這個老傢伙的脾性,號稱鐵嘴,這絕對貨真價實,實至名歸,生前他可是領教過這個老傢伙的厲害,堪稱恐怖兩字來形容。
“這位大伯,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據我所知我沒有得罪過你啊。”龍飛一邊抽一邊說,散漫而悠閒,悠哉悠哉的等着這個老傢伙的話。
“你是哪個年級的學生,難道不知道學校的校規嗎?抽菸是會被記一次小過處分,一旦有三次這樣的事情,那麼便被開除。還有,你看看你這身打扮,像個學生嗎?整一個社會上的地痞流氓。”
“哦,原來你是生這樣的氣啊,呵呵,大叔,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聽說一中的學生都是天子驕子,百分之九十九都能考入大學,我心生嚮往,所以悄悄的來這裡一觀,是不是傳說中那般厲害有名,今天一見,我發現學習氛圍真是好,可惜咱沒有這個本事考入到這個學校來。”說着龍飛一臉的嚮往神色,嘴巴子卻還叼着煙,怎麼看言語和身形始終不搭配。
走過來的施盈聽到龍飛這麼一說,差點笑出來,其實他也不相信龍飛能考入這樣的精英學校,看看他的樣子也不是這塊料,整天沒個正行,小流氓的作風。
施盈也很好奇,像政教主任這樣的人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癟,她沒有吭聲,一直在旁邊站着觀看兩人到底如何交鋒,一個號稱鐵嘴的教導主任可不是蓋的,那是所有學生公認的人見人怕鐵嘴鬼見愁。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但是也不能這樣,小小年紀就學會抽菸,你家裡的錢就那麼容易掙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想過錢來之不易。”
“想過啊,我從小就沒有爹,只有娘。嗯,這煙也不是買的,是我自己種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窮的只剩下這身皮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龍飛一副惆悵的語氣道:“我也想過要好好的讀書,可是沒有錢交學費,國家不管,雜費又那麼多,誰來關心過我們。”
“就拿一中來說吧!若是沒有交清學費,半年五百個大洋,農家孩子,工人子弟有多少讀得起的,雖然學校也搞一些減免,但是有多少人能拿到。成績不好根本沒有這個希望,貧困補助金還不是隻給那些優秀的學生了,沒辦法呀,咱讀不起。”
“嗯,你今年的中考成績多少。”這個老頭上心了,懷疑的眼神看着龍飛。
“不多也不少,考了七百六十分,按說是可以來這裡讀書的,不過我沒有報考了,我休學了。進入到一個免費的學校讀書,也只有這樣的學校才能用我,我這身天生的流氓形象沒有一個老師會喜歡。”龍飛道。
“這麼好的成績既然沒有被我學校錄取,怎麼可能呢?”老頭子喃喃自語道。像龍飛這般好成績學校豈會放過,突然眼睛猛然一睜看向龍飛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華飛!”
“華飛!”老頭子疑惑的在龍飛身上打量了半天,又看着龍飛叼着煙的樣子,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龍飛走人了事。
不過龍飛走後,突然對老頭子道:“老伯,我現在讀的是社大,最好的社會大學。有時間咱們切磋切磋,我對文學還是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