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試探
可以看出韓世斌猶豫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放我進了房間。病牀上,王雨冰的頭被白布裹着,靠牀而坐,看起來十分憔悴,說句老實話,這麼看他更像個女人了。
他看見我的時候,先是露出一抹憎恨的神色來,這個我看得出來,這傢伙每次斜着眼睛看人必然是憤怒了,來來回回打了幾次架了,我也算了解他了。不過他現在這副樣子,我斷定他不可能發命令讓人來補刀。
接着,他的表情趨於平靜緩和,說:“你來幹什麼?找死?”
我沒理會他,說:“你這都怎麼了,怎麼守着你的全是學校裡的人,打架時候那羣帶砍刀的呢?都死了麼?”
“如果他們死了,你也不會站在這裡的。”王雨冰說。
我笑了笑,說:“我不是來跟你擡槓的,好,既然我敢進來,我要問的話,我就直接問了。”
王雨冰不說話。
我說:“是不是你派人殺的莊國峰。”
王雨冰冷笑一聲:“我?要是我那我已經進去了。”
我說:“那你覺得是誰。”
王雨冰說:“你問我,我問誰。”
我說:“你不要忘記了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王雨冰說:“你是在威脅我麼?”
我說:“我沒有威脅你,只是提醒你,現在有人盯上了我們兩邊。你要明白一點,王雨冰,這次約架是我們贏了,你們一點勝數都沒有,我沒必要低三下四的來跟你講和,你如果要打,我們可以繼續打,我就怕打到最後,我們都進去了,我們的兄弟一個個的死的死傷的傷,反倒是讓一些小人找到了機會往上爬。”
“你既然有想法,就說你的想法,來問我什麼問題?”王雨冰說話的聲音並不響亮,我估計他是真的受傷嚴重,說不定還有些不舒服,否則也不至於在跟我針鋒相對的時候還這幅病怏怏的樣子。
他讓我說出我的看法之後,我看了看周邊,淡淡笑了笑,說:“方便麼?”
王雨冰皺了皺眉,忽然說:“韓世斌,你先出去一下。”
“可是……”韓世斌驚訝的看着王雨冰,我轉過臉看了看他,又重新把目光落回到王雨冰身上——這傢伙居然敢把韓世斌支出去,看來我的猜測有一小部分已經得到驗證了。
最後韓世斌不得不離開,站在門外,雖然無論是動作和表情上看,這傢伙似乎都不太情願。
韓世斌走了之後,王雨冰說:“你現在可以說了麼?”
我笑了笑,說:“你既然敢把韓世斌支出去,那麼我至少可以相信一點,就是你這傢伙,已經驕傲過頭了,或者說,在某人眼裡,你已經驕傲過頭了,所以你根本就無所顧忌
。”
“我現在不想多思考,你說話最好直白一些,否則,你一個人來,就是找死。”王雨冰說。
我說:“那我直說吧。其實剛纔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不覺得現在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到底是誰補刀誰殺人,好像沒有另一件事重要。雖然我也想把殺人者揪出來爲我舍友報仇,但這個兇手背後有什麼,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我甚至有種預感,就是有些東西,可能會改變我們以後做事的方向。”
“出來混,我做事從來沒什麼方向,既然是混,還說什麼方向。”王雨冰冷冷的說。
我說:“就算你走到哪裡混到哪裡,不用顧及自己在幹什麼,你也總不至於希望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我的意思是說,有人已經動手了,現在你比誰都危險,你不是不知道,你辛辛苦苦爲某個人做事,最後卻得到了你不想看到的結果。”
“這種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王雨冰說。
我冷笑一聲,說:“我就是猜測而已。”
王雨冰瞪着我,說:“你是在套我的話?”
我說:“不算是吧,只不過到現在我們倆都不願意說太直白而已,我只能這樣。不過說實話,你敢把韓世斌叫出去,和我單獨說這件事,我就已經差不多明白是什麼狀況了。”我頓了頓,說,“我已經猜測到你們內部有問題了,只是我不確定,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還是你們社團裡混入了內奸,不過現在聯繫起這一系列問題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現在已經得不到那個人的信任了,而且你自己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王雨冰忽然笑了兩聲,說:“蕭凌,想太多的人是會死得很慘的,你也是紅棍,不是白紙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應該交給‘軍師’去考慮,你,還是好好打架的好!”
“我好好打架?最後呢?變得跟你一樣?”我冷笑。
王雨冰說:“如果這次你們沒有來幫手,如果我贏了,就不會……”
“就算你贏了,你也不會得到那個人的信任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現在跟陳亮只能做對手,做不了兄弟!”我說,“這病房外頭都是你的人,當然,你也許也清楚裡頭有哪個不是你的人,否則你不會那麼大膽的讓他們在外頭守着,單獨跟我說話。我們都很清楚現在陳亮的狀況。跟你一樣能打的,他收了江昊,收了張志德。比你能算計的,有楚文鴛,甚至還有許琳菲她們,人脈廣的,難道本生這幾個人人脈不廣麼?張志德原本可以說是城南一霸,就算被秦哥收拾了,也還有人服他,你不是不知道。你來銘德,真的是在幫陳亮擴充勢力?你會這麼想,他會這麼想麼?這些你比我更清楚
!”
原本,其實我並不想點破這一切,但是在王雨冰讓韓世斌出去的一剎那,我想——倒不如干脆走了這一步“險棋”好了,反正我蕭凌走的險棋已經夠多的了。
王雨冰沉思了一會兒,說:“你走吧。”
我說:“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要腹背受敵!”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口的時候,王雨冰忽然又說:“我跟你,永遠是敵人,也不可能是朋友。”
我說:“隨你便。”
我離開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圈在場的那些人,這些人大部分應該是學校裡頭王雨冰收羅的部下,一個個用仇視外帶一點詫異的眼神看着我,當我的目光落到韓世斌身上的時候,我心裡忽然有點疑惑,不禁說:“韓世斌兄弟,看來傷得不輕啊,我記得那天打架的時候,你好像沒傷着手臂吧?”
韓世斌冷冷說:“哼……還不是你的殺手乾的,不過你的殺手也太沒用了,居然沒能完成任務就逃了。”
我怔了一下,接着說:“韓世斌兄弟,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說完,我跨步離開。
我小心翼翼的離開醫院,雖然大早上的不大可能有人忽然跑出來捅我一刀,但我還是有些擔憂,畢竟最近經歷了太多血腥殺戮。
還好,這一行我算是全身而退,說好聽點兒是功成身退了,雖然基本上等於跟王雨冰打了一通啞謎,但是我和他大概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我回到春藥所在的醫院時,所有人的表情都帶着幾分驚奇詫異,我進門的時候,說:“都怎麼的?覺得我回來不可思議?不希望我回來,希望我死在那兒?”說着,我編輯短信給酒吧裡的那些兄弟們,我並沒有讓他們全部撤走,而是留一部分人繼續監視王雨冰那邊的一舉一動,其他人撤回酒吧去。
沈秋顏說:“說什麼鬼話,我們都在等你回來,情況怎麼樣?”
我說:“差不多,我基本上已經能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啊?這麼快,兇手是誰?!”侯洋說。
我說:“兇手是誰我不知道,那是警察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大概判斷出幕後主使是誰。”
“是不是王雨冰!”侯洋說。
我說:“恐怕不是。”
侯洋有些疑惑,說:“那你說是誰。”
我說:“這件事我得慢慢說……”我在旁邊坐下來,所有人都看着我,只有春藥依然沒有醒來,我說,“現在還只是猜測,猜測多於證據,不過我覺得**不離十。你們還記不記得一個細節,那天和我們在後山下決戰的人都是帶着傢伙的專業打手,至少大部分是社會混子,戰鬥力很強。而那天守在王雨冰身邊的卻基本上都是咱們學校的混子,而且一個個打架的能力都很一般
。”
“有這個感覺。”侯洋說,“那一羣人裡頭硬手好像也就一兩個。”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想過沒有,爲什麼王雨冰傷了以後反而不用那些帶着傢伙的打手來守着了,按理來說,那些人戰鬥力更強,他們來守着雙花紅棍王雨冰更合適的。”
“那些人不是被打得七零八落了麼?”侯洋說。
我說:“我們帶去的人也都被打傷了不少,那些輕傷的,還有我們幾個,以及沒受傷的,不都生龍活虎麼?”我看了一眼馬擎空,說,“你的小弟們應該都挺好的吧?”
馬擎空說:“沒受傷的現在再打一架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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