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相煎何太急
我還記得嘉哥說過高中部說話響的是一個叫做魚腩哥的人,但是我至今沒有見過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甚至可能比秦哥更可怕。
不過,現在這些還不是我該想的事兒,就算我和江昊以及孔東城的賭約成立,那也等我上了高中以後再考慮拿下師範附中大佬的位置。
現在作爲一個初三學生,說這些都是屁話。
沒多久,就期末考試了,初三上學期就這麼結束了,這意味着我們要進入那個所謂的“畢業階段”了。
不過這跟我無關,初三上學期期末考試,我靠着以前在重點班混的老本,語文考了個九十八分——當然,滿分是一百二,數學和英語也都八十多,至於理化生史地政……都徘徊在及格邊緣。就這個成績,在班上居然驚爲天人,直接把第二名甩了幾條街。
按道理,這樣的成績至少是可以排到五班去的……
但我一點都不期待,有的人不願意我去更好的班,去了的話他們不舒服。
值得一說的是,我讓嘉哥好好幫我調查了一下陳偉的事情,這個傢伙果然有後臺,他的老爸是學校私立化後的投資人之一,而且也是個不靠譜的傢伙。
據嘉哥打聽,陳偉的老爸是個絕對相信寵溺兒子的家長,跟我家是完全相反。
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我被踹出重點班,被誣陷作弊,就是陳偉的手筆了。
這個仇,也一定要報。
期末考試,刁金貴他們沒參加,緩考了,原因是受傷,但據說陳偉是參加了的,看來那天酒吧裡頭沒有陳偉。
他這種有錢人,也應該是比較膽小的,不會沒頭沒腦的去參加毒品交易。
學期末之前我找過一次林謄,想讓他幫我注意陳偉。林謄滿口答應了,好像他現在對陳偉的怨念也相當大,因爲陳偉不僅和他的那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成了一對,還各種奚落起伏他。
當林謄告訴我陳偉的近況之後,我拍了拍他,說:“行了,放心吧,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拍林謄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他肩膀上一把骨頭,我又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說:“你到底是咋了?別是得了什麼病吧,瘦的那麼快?”
林謄說:“沒有,我是真的在減……”
我說:“你sb吧,男人減什麼減,你這樣就行了,多少斤了?”
林謄說:“一米七二,一百四十。”
我說:“可以了,差不多了。”
林謄說:“不行,我得一百三以下。”
我說:“行……我也不說你什麼了,好好幹吧……哎……”
我估計林謄是被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張雨嫌棄,纔會去減肥的,他的拼命越發的讓我覺得愛情這個事又sb又麻煩
。
不管怎麼說,我是下定決心要搞定這幾個傢伙了。
首先是要徹底搞定刁金貴和他的兩個狗腿子。
天氣冷了,過年前夕,我都很少回家,因爲那個時候,大學那邊,秦哥已經開始正式籌備和張志德開打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不知道多少。
據說那個張鵬輝,剛從醫院出來沒兩天,又被人胖揍了一頓,再次住院。
我們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全都笑得前合後仰,但過了好一會兒,孔東城卻說:“怎麼這麼久了,也揍了他好幾次了,都找不到楚文鴛那個賤女人。”
楚文鴛就是孔東城的前女友,她是張鵬輝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估計也是給被騎了n遍的主兒,但是這個女人,居然幾乎沒和張鵬輝一起出現過,這很奇怪。
而另一件事,讓我們更加震驚。
秦哥告訴我們,第二次揍張鵬輝的,根本不是我們的人。
我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有點兒呆了,那會是誰?還有別的人恨張鵬輝?
我們搞不懂。
秦哥還說:“我們不止抓了他一次現行了,這個垃圾連在醫院裡都想跟自己那些個賤女人來一炮,但是那些人都不是楚文鴛。”
孔東城出院以後給過秦哥照片,現在秦哥是知道楚文鴛長得什麼樣了。
說起來,那個時候,第一個被搞錯的女人羅淑嫺,純粹就是個倒黴蛋。
秦哥警告我們說:“別管太多,既然那一撥人也恨張鵬輝,那就讓他們恨去,對我們有幫助,我們多管閒事反而不好。”
我們只能點頭。
秦哥交代說:“這個時候有人幫我們抽那幾個sb是好事,對了,還記得上次那個酒吧麼?”
我們都點頭。
秦哥說:“現在那裡由我們的人接管,酒吧老闆易主,你們三個,這件事昨晚以後,我要讓一個人去看場子,也好歷練歷練。”
不用多說,這個重任又交給了我,秦哥直接預訂我來做這件事。
理由是這類事情江昊和孔東城都做過,而且我“戰鬥經驗不足”,簡而言之就是不能打。而看場子和收賬這兩件事是黑道經常乾的事,所以這次歷練的機會給了我。
其實最開始我沒有想過秦哥這個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傢伙有那麼多“業務”可以做。
秦哥對此直言不諱:“大學生都做兼職,這些就是我的兼職……哈,其實這些就是我的主業。”
我是沒辦法理解秦哥這位“真正的大佬”的說法的,我這個名義上的初中部大佬其實沒什麼用,那些小孩子們也只有被打了被欺負了纔會來找我,我出面也頂多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
何況,初中還有那麼多人不服我呢。
比如說刁金貴他們那羣王八羔子。
過小年的前一天,秦哥襲擊了張志德的小弟開的另一家店,是一家網吧,這次的活動我又參與了,但是江昊和孔東城卻去做別的事了,據說是秦哥讓他們去伏擊了張志德的的一場聚會,那場聚會就是張志德想要聯合某些人來反撲秦哥的。
那家網吧不大,秦哥給我派的助手,看起來居然有點兒面熟,我仔細想了想,纔想起來,這個打手,居然是“那時候”的網吧老闆。
大家應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揍張鵬輝時候的情況,晚上子啊“紅燈區”被追殺,我們逃進了一家網吧,後來睡覺的時候被網吧老闆叫醒繼續逃。
當時我們就分析網吧老闆有後臺有來頭,張鵬輝的人才不敢硬闖店門。
原來他就是秦哥的人。
當時估計張哥和秦哥還沒有正式結怨……說來說去,這些事情都是因我們而起的,所以我們爲秦哥做事也特別賣命,就像是有所愧疚一樣。
那網吧老闆對我能說:“當是如果知道我們是秦哥的人就直接,都是自己人,就乾脆叫人把張鵬輝他們打出去了。”
我只是笑了笑。
網吧老闆叫何欽,二十多歲,比我們是大很多,但是在秦哥這裡,年齡從來都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的。
何欽表示說這次行動負責人是我,所以他一切都聽我的
那間網吧生意其實一般,而且是在小年前夕,除了無家可歸的和網癮巨大的,基本上是沒有人還呆在網吧裡的。
我們先頭的六個人走進網吧去,網吧裡稀稀拉拉坐着的幾個人根本沒動。
我提起鋼管,啪啪啪把旁邊的桌子砸得極響,說:“上網的,都給我出去,這裡沒你們的事兒!”
好幾個人幾乎是整個身子彈起來,好像從夢裡剛剛醒來似的,他們溜得特別快,一會兒就狂奔了出去。
我們六個人還站在那兒,網吧老闆走出來,說:“造反啊你們!幹嘛的,知道這裡是誰的店嗎?”
我說:“我不管是誰的店,你也滾出去吧,別逼我們動手!”
“你是個什麼東西?!”那老闆指着我說,“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們全部搞定。”
我說:“是麼?”然後向身後的何欽點了點頭,何欽立刻來到門口,說了聲:“進來吧。”
門口立刻又進來了十來個人,把網吧整個擠得水泄不通。
由於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這次秦哥讓我帶了不少人來
。
我說:“怕你沒時間打電話了!”
那老闆明顯顫抖了,說:“你,你們這樣,惹上張哥,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我說:“我們砸的就是張志德的場子!砸!”
身後的人得了命令,一個個立刻變成了野獸。
旁邊的電腦一臺臺的碎了,砸了不過五六臺,那網吧老闆就立馬開始求饒,還準備把抽屜裡賺的那點兒錢拿出來給我們。
我說:“不要錢,你就回去告訴張志德,讓他自己去秦哥那裡請罪,最好是跪着、爬着去!”
我們從店裡走出來的時候,何欽還說:“同是開網吧的,其實都不容易,要不是幫秦哥辦事,我還真不會輕易去欺負同行。”
我說:“你同情他?”
何欽說:“出來混的,誰都不容易,什麼同情不同情的……”
那時候的我還不能理解他們年長一些的人的心理,我只覺得那句“誰都不容易”有點兒淒涼。
在我們砸網吧的同時,張哥各路的小弟都有被欺負的趨勢,他一開始還準備向秦哥妥協,據說還發出了求和的短信,但是秦哥完全無視。
終於,這傢伙忍無可忍了,開始各種反撲。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這兩個人的爭鬥,就像是一場歷史書上說的軍隊間的據點爭奪戰一樣。張哥沒有選擇去砸秦哥的場子,而是想要帶人要回他被奪掉的店。
首先就是那間酒吧。
其實,現在想起來,當是那間店易主,完全沒有經過任何合法手續,就是換了個人莫名其妙的繼續開而已。
本來一家店老闆換人是要在工商部門辦理很多手續的,但是當年小城的各種機構失職和“執法不作爲”讓我們這些混混有的是可乘之機。
當然了,這些也是我現在回想起來的感覺,那時候我並不懂,我已經漸漸變作了一個打手、馬仔,秦哥指哪兒,我帶人打哪兒。
張哥那邊的人被秦哥收拾的七七八八,張哥要奪回酒吧的事情早就讓他知道了。秦哥讓我、何欽、江昊和孔東城四個人坐在酒吧裡等着他們,把客人全部清空了出去。
我們預感當天晚上又要開始一場“大戰”了,說不定又是刀片砍人的節奏。
可是,我們等了大半夜,張哥的人馬居然沒有出現。
第二天,我們問秦哥,還以爲情報有誤。
秦哥卻告訴我們:“張哥的隊伍已經讓人半路個劫了,帶着傢伙狂毆了一頓。”
那支“幫助我們”的神秘隊伍又出來了
。
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們完全搞不清楚,連秦哥也沒搞清楚,不過不是秦哥查不到,只是那幫人打完就跑,跟游擊隊差不多。
秦哥說:“沒事,你們不用管,現在張志德已經差不多了,要搞定他就是分分鐘的事。”
我忽然心裡有點兒沒底,於是再去找了一回大舅,大舅說:“既然你秦哥讓你別管你就別管,自己小心點兒就是。”
他分析這幫人絕對不是有心幫哪一方,肯定也是乘火打劫的,要不然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出來。這我也看得出來。
大概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處於弱勢,被打的就是我們了。
但是,貌似這小城市裡道上的人也不多,能叫得出名字的我也基本上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