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
“久久!”
惠芬和鳳閣看見九娘暈倒在地上,兩人同時驚呼了一聲,連忙過去扶九娘。
惠芬一把抱住九娘,邊將她的頭扶到自己膝蓋上枕着,邊失聲朝外面大喊:“東陽兄弟!快來啊!九娘暈倒了……”
“久久,你怎麼了?”鳳閣看見九娘突然暈倒在地上,他也被嚇了一跳,三兩步走到九娘跟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九孃的額頭,皺着眉喃喃的道:“怎麼會突然暈倒?”
“九娘爲什麼會突然暈倒你最清楚!肯定是你在酒中下了毒!”惠芬又急又氣,看到鳳閣已經蹲在眼前,還伸手摸九孃的額頭,心裡更是來氣,揮手便將鳳閣探着九娘額頭的手打開,哆嗦着脣顫着聲音指控。
“……酒中不可能有毒。”鳳閣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睛一直盯着九娘看,臉上的神色驟然沉了下來。
之前久久人還好好的,一點異樣都沒有,自他將酒壺蓋子打開,她便漸漸變了臉色……若是說九娘暈倒與那酒無關,怕是沒人相信!可這酒,分明沒有毒啊!否則他和鐵柱媳婦兒不可能還能安然無恙……
“走開!你離九娘遠一些!”惠芬狠狠的瞪了鳳閣一眼,甚至伸手去推了他一把,沒好氣的吼道。
“你……”鳳閣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便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面衝進來,帶着一股冷颼颼的風,而他的聲音比那風更冷:“九娘怎麼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暈倒……”惠芬便將九娘讓給楚東陽抱住,便道:“快帶她去找大夫看看!”
楚東陽看着昏迷中的九娘,呼吸一窒,雙腿有些發軟,心裡滋生出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來。
這種感覺很陌生,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他心裡很害怕,害怕九娘會出事,害怕會失去九娘……
楚東陽將九娘抱了起來,轉身走出去之際,眸光冷厲的看了半坐在地上的鳳閣一眼,聲音又冷又狠的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都不會放過你!”
鳳閣愣了一愣,氣得將拳頭捏着咔咔響,咬牙切齒的道:“關我什麼事兒啊?”
事情還沒弄清楚,一個兩個就將責任推到他頭上,當真以爲他好欺負麼?
鳳閣憤憤的從地上爬起來,擡眼看到楚東陽抱着九娘已經出了院門,眨眼的功夫便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他邊用力的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塵,邊道:“若是再惹我不爽,我就強行將鳳歌帶走,大不了一拍兩散!”
鐵柱跟在楚東陽身後衝進來的,在楚東陽抱着九娘離開後,他便來到自家媳婦兒身邊,攬着她的肩膀將她帶到一旁站着,此時聽見鳳閣這番話,便沉着臉盯着他,道:“鳳公子,九娘與你什麼仇什麼怨?竟對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下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要我怎麼解釋你們才聽得懂?”鳳閣鐵青着臉盯着鐵柱,怒氣衝衝的道:“我傷害任何人,都不可能會傷害她!”
久久是他此生最愛的姑娘,他還想將她帶回現代去,又怎麼會想要害他呢?
惠芬睨着鳳閣冷哼了一聲,然後拉着鐵柱,道:“你將他綁起來,別讓他跑了!九娘肯定是他毒的……”
鳳閣氣得恨不得將滿口的牙都咬碎了,眼睛裡滿滿的怒意,朝外面喊了一聲:“進來!”
他的兩名貼身保鏢夜鷹和白羽便從外面衝了進來,站在他身後,防備的盯着鐵柱,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攻擊對手的姿態。
鐵柱看見突然衝進來兩個人,心裡便有些沒底了。要是跟鳳閣單打獨鬥,鐵柱十分有把握制勝。可現在突然多了兩個人,並且武功不低,光他一個人肯定應付不了。
鐵柱將惠芬護在身後,盯着鳳閣和他身後的兩人,心裡正盤算着該怎麼辦。就在這時,突然又衝進來一撥人,有七八個,都是“絕殺”的弟兄,林洪帶頭衝在最強面。
“你們怎麼來了?”鐵柱心裡一喜,對林洪道。
林洪看了鳳閣一眼,道:“頭兒讓我們來帶鳳公子回房歇息。”
鐵柱稍稍愣了一下,便嘿嘿的笑了起來,擡手撓了撓頭,道:“那敢情好!既然你們過來了,那便沒我啥事了。你們先別動手,我帶着我媳婦兒先出去,免得你們拳腳無眼誤傷了我媳婦兒。”
說罷,便攬着自家媳婦兒的肩膀往外走去。
這裡是廚房,雖然比一般人家的廚房寬敞一些,可也寬敞不到哪兒去,若是打起來還是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
林洪跟“絕殺”的其他幾名弟兄將鳳閣他們三人圍在中間,只聽見鳳閣冷着臉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林洪面無表情的盯着鳳閣,道:“我方纔不是說了麼,頭兒讓我們來帶鳳公子回房間歇息。鳳公子若是乖乖配合,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不肯配合,那便只有得罪了。”
“你們這是要將我囚禁?”鳳閣聽了林洪這話,氣得差點吐血。
“我們誓死保護鳳公子!”夜鷹和白羽將鳳閣護在身邊,目露兇光的看着林洪,道:“單憑你們幾個就想從我們倆手中帶走鳳公子,哼,真是不自量力!”
夜鷹的話音剛落,便從外面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先打贏了他們再說吧!”
鳳閣聞言便朝外看去,只見窗邊站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饒有興趣的盯着廚房裡看,他身後又站了五個人……這些人便是雷軻和他的五名手下。
鳳閣憤憤的將腳邊的凳子踹飛,道:“以多欺少,你們這算什麼本事?”
雷軻聳聳肩,冷笑着道:“反正能將你們捆過去就是本事!少廢話,動手吧,等會兒還要吃飯的,別耽擱時間了。”
一場沒有懸念的打鬥,持續的時間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停下來了。
林洪將準備好的繩子往鳳閣的脖子上套,道:“你方纔若是肯乖乖跟着我們過去,不是不用受這份罪了?唔,不過許多年都沒遛狗了,現在終於有機會體驗,還是成不錯的。”
鳳閣擡腳便踹向林洪,冷聲道:“你敢!”
鳳閣寧願被打死也不願意被當成狗一樣的套着脖子牽着走,太侮辱人了!
夜鷹和白羽都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聽說要將繩子套在鳳閣脖子上像遛狗一樣牽着,兩人護主心切,都發瘋一般的拼命掙扎。
林洪嘿嘿的笑了兩聲,又將繩套套在鳳閣的手上,打了個死結,才道:“方纔是跟你開玩笑的,別太在意。”
說罷,又朝夜鷹和白羽呵呵笑道:“你們倆也給我消停些,別太激動。”
“哈哈哈,林洪你別逗他們了,鳳公子好歹是青山的大舅子,給他幾分薄面,別做得太難看。”雷軻倚在窗戶外面看,心情頗好的道:“讓弟兄們將他們三人擡過去算了,省事兒!”
於是,鳳閣和他的兩名貼身保鏢便被“絕殺”的弟兄擡着往大院那邊去了。
……
楚東陽抱着九娘去找殷漓。
殷漓這會兒正在自己房間裡的牀上半躺着,手中拿着一本翻得破爛的醫書,專心致志的研究着什麼。
楚東陽知道殷漓在房間裡,見房門關着,他也沒功夫叫門,擡腳就直接踹門。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應聲而開。
房間裡的殷漓立刻從牀上蹦起來,雙眼透着防備的看向門口,見來人是楚東陽,便不滿的皺着眉,道:“楚東陽,你這是做什麼?不會敲門嗎?”
楚東陽哪裡還有心情跟他浪費脣舌,抱着九娘走了進去,語氣中略顯焦急的道:“九娘方纔突然暈倒了,你快看看是怎麼回事?可是中了毒……”
殷漓便連忙正了正表情,一臉嚴肅的對楚東陽道:“先將她放在牀上,讓她平躺着。”
楚東陽看了一眼殷漓的牀鋪,略微有些猶豫。
讓九娘睡別的男人牀上,這……不太好吧?
可這跟九孃的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楚東陽只猶豫了一瞬,便三兩步走到牀邊,動作輕柔小心的將九娘放到牀上,回身對殷漓道:“好了。”
殷漓板着凳子坐到牀邊,將九孃的手拉過來幫她號脈。
楚東陽坐立難安,見他鬆開了手,便急忙問:“是中毒嗎?”
“單從脈象上看,不像是中毒。”殷漓說着,又將手指探到九孃的脖子一側,頓了頓,眉頭突然皺起,自言自語般道:“真是奇怪!從未見過這樣的症狀……”
楚東陽便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整個人都難受起來,那種痛苦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用盡的全部力氣,才啞着聲音問:“診不出來是什麼病麼?那你可有法子讓她醒過來?”
現在九娘昏睡着,不省人事,這讓楚東陽心裡十分不安和害怕,害怕她的靈魂已經離開。若是她清醒着,哪怕是病了,不舒服,他至少能確定他的久久還在他身邊,並沒有離開他……
殷漓嘆了嘆,道:“我沒有十成把握能讓她醒過來,姑且只能試試。我先給她施針吧!”
殷漓將他的針袋拿過來,開始給九娘施針。
楚東陽盯着殷漓的動作,屏着呼吸看着他將細長的針穿進九孃的幾個穴位裡,然後焦急的等着九娘醒來。
可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是未見九娘醒過來。
楚東陽急了,一把揪着殷漓的衣襟,道:“你不是自詡神醫嗎?不是說會起死回生之術的嗎?爲何她還沒醒來?”
殷漓推了推楚東陽的手,耐心的勸道:“你別急,再等一會兒看看。”
方纔他扎的那幾針並沒有那麼簡單,這幾個穴位同時施針的話,對人的刺激極大,幾乎算得上是一劑猛藥了。若是這樣,九娘還是不能醒過來,那殷漓也沒有辦法了。
楚東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揪着殷漓衣襟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又再等了一會兒,楚東陽看到九孃的脣微微張開,又慢慢闔上,似是有話要說。
楚東陽一喜,連忙鬆開殷漓,撲到牀邊:“久久,你醒醒!你醒醒啊!”
九孃的眉心輕輕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似是很痛苦,好一會兒才聲音微弱的道:“好痛……相公,我好痛……”
這聲音雖小得跟蚊蚋似的,可楚東陽還是聽見了,於是心疼得跟什麼似的,握住九孃的手,拉倒脣邊輕輕的親了幾下,柔聲問:“久久,哪兒痛,告訴我。”
九娘閉着眼睛痛苦的哼哼,報了幾個位置。
她說的那幾個地方就是殷漓施針的位置。
楚東陽俯身在九孃的額頭上親了親,輕聲哄道:“乖,很快就不痛了。你先睜開眼睛看看我,久久……”
沒確定她醒過來,他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