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會有什麼呢?我似乎是多此一問,棺材裡當然要躺死人了嘛,可死人同死人又有不同,畢竟不是什麼人物都能在死後躺進金絲楠木棺裡…”
李青帶着些許嘲弄意味的言語在這方空間之中迴響,手中那支槍的槍口在棺蓋上畫着圈兒,發出陣陣摩擦聲。他能明顯感覺到對面這些人的喘息也漸漸趨同於自己的動作,顯然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趙啓立緊緊盯着李青的手腕,聲音很沉:“李青,你到底想要什麼?”
“很簡單。”眉毛輕輕一挑,李青笑呵呵的回道,“我只需要你們回答一個問題,我的父親李元文,死在誰的手裡?”
趙啓立身子微微一僵,扭過頭去看已經逐漸靠過來的那幾名老人。趙啓立只是臨時調來執行這次任務,對李家多年前的事情並不瞭解。再者即便是他之前聽過一些風聲,面對李青的問題也不敢回答。
那名肥胖老人面對趙啓立探尋的目光,當即一皺眉頭:“你看我們做什麼!他們臨港李家的事情,誰又知道。”
“正是這個道理。”另一名老人接話,“李青,你爲了報仇滅掉了臨港陳家,甚至不惜對自己的親叔叔,堂兄弟下狠手,便是華夏大陸也被這些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們李家的事情也該了了吧?又跑到這裡來問我們做什麼。”
“要是那麼容易了結,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玩兒火可以,但切莫引火燒身,顯然事到如今,你們並沒有這種覺悟。”李青笑吟吟的說道,“既然你們不願回答問題,那便罷了。我們還是聊一聊這具棺材,連一具屍體都值得你們如此緊張,究竟是躺着哪位人物呢?呵呵,真有意思,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拿死人要挾活人…”
所有人臉色再度齊齊一變,他們不是不願回答李青,只不過一旦回答,情況將比現在更糟。怎麼回答?當面承認自己就是害死李元文夫婦的幕後黑手?天知道李青在激怒之下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李青,現在的情況是你我皆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趙啓立沉聲說道,“不如雙方各退一步,對大家都有好處。”
“四眼兒。”李青衝着趙啓立揚了揚下巴,“之前同你過了幾招,無論放在哪個檯面上,你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爲什麼要趟這趟渾水?難道不是敗壞自己的名聲?”
“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趙啓立淡淡的回道,“命令的內容是什麼,荒不荒唐,同我執行任務半點兒關係也沒有。”
李青點頭:“你要是這麼說,我就明白你的來路了。”
“少他孃的廢話!”趙啓立終於失去耐性,忍不住爆了粗口,“李青,你我都是爺們兒,要打我陪你打,別在這裡磨磨唧唧耽誤工夫!”
話音落下,趙啓立忽然怔了一下,盯着李青溢滿笑容的臉頰滿面羞惱:“你他麼在拖延時間!”
“你終於反應過來了
嘛。”李青笑意更甚。
趙啓立壓下一口怒氣,扯開嗓子嚷道:“分出一半人手,去第八層,十有八九謝家小姐還在上面,臨港李謝兩家穿一條褲子,拿咱們當猴耍!”
“就拿你當猴耍,又能怎樣?”趙啓立話音剛落,另外一道清冷的女子嗓音自他身後傳來,使得他渾身不由一噤。
李青愕然擡頭,只見得謝雨煙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第八層的入口處,而站在他身側的胡風正用一支手槍抵住了方姓中年人的腦袋。
“果然沒走…”李青扯了扯嘴角,這種情況雖然在他意料之中,可心下卻也是充滿迷惑。
謝雨煙爲什麼沒有離開?難道此刻古樓內部真的發生了某種變化,以至於根本無法從進來的路出去了?
如果真存在這樣的可能性,那麼就十有八九是古月在暗中做了手腳。這個女人既然想讓所有人都死在這裡,當然也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一條活路。
趙啓立扭過頭去看了看被胡風押做人質的老方,再擡頭看了看將槍口搭在棺蓋上的李青,眉頭皺了又皺,最後只得是一聳肩,看向了隊伍中那幾位老人:“你們做決定,我只執行命令。”
趙啓立將皮球踢到了自己這裡,那數名老人也是一陣愕然。但是很明顯,他們對於金絲楠木棺的關注程度要遠遠甚於方姓中年人。
“李青,我交待你的事情,有結果麼?”謝雨煙站在高處,美眸在下方的一片狼藉上輕輕掃過,淡聲問道。
李青搖頭:“我找到了她,但沒有結果。”
謝雨煙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意外,略一頷首,便不再說話。倒是站在她身邊的鄧師盯着那被炸碎的臺階一陣肉痛,要知道謝雨煙這一包炸藥可是將無數鈔票送上了天,簡直就是暴遣天物的行徑。
趙啓立高聲問道:“謝家小姐,這可是你的手筆?”
“不錯。”謝雨煙冷聲回道,“送你們的見面禮,目前來看,效果不錯。”
“你們這麼點兒人手,就能將我玩兒的團團轉,的確是有手段的人物。”趙啓立臉色陰冷,“不過剛剛李青有一句話,我也不妨送給你,玩兒火可以,切莫引火燒身。尤其是一個姑娘家,我有太多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你在威脅我。”謝雨煙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眼下時機不對,是不是就會有一些下流的言語跑出來了?”
“時機?”趙啓立轉過身,灰濛濛的眼鏡片後透着陰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謝雨煙,“直說也無妨,你這種女人我最喜歡。不但我玩你,玩兒完了還可以送給兄弟們。”
謝雨煙臉色微冷:“你可知道,對我說出這種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不妨讓我看看代價是什麼?”趙啓立瞄了一眼那邊正在低聲議論的幾名老者,再度將目光轉向謝雨煙笑呵呵的說道,“你們這種威脅的伎倆只能逞一時之快,握在手裡把柄不敢
扔下,自然也不敢捏爆,否則就什麼優勢都沒有了。”
謝雨煙撇了撇小嘴,將眸光定格在了李青身上:“李青,有人出言侮辱我,你要怎麼做?”
趙啓立這纔將目光再度傾注在李青身上,盯着他鐵青的臉色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我說你們謝李兩家怎麼走的這樣近,果然是有姦情。”
李青衝着鄧師招了招手:“過來,幫我壓住這具棺材,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鄧師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對謝雨煙道:“謝家主,對方這是擺明了在挑釁。如果隊長輸在趙啓立手裡,鬧不好會被抓住把柄,到時候會相當難辦。”
謝雨煙輕點下巴,美眸微眨:“他會輸麼?”
鄧師猶豫了片刻:“這個趙啓立很有手段,隊長會不會輸我不敢下斷言,但確實存在這樣的機率。”
“嗯,那你去接他吧。”謝雨煙脣角微微上翹,“再也沒有爲自己的男人提心吊膽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鄧師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心想罵一句“瘋子”,但最後還是抑制住了這股情緒,轉身從頂層跳了下來,晃晃悠悠旁若無人的走向了李青。
將一隻手搭在金絲楠木棺上,鄧師頗有些不滿意的撇撇嘴:“你們還真有閒心,這種時候玩兒起決鬥來了。”
“握緊你的槍,這幫傻子只認熱火,匕首嚇不住他們。”李青低聲叮囑,“雨煙也不是傻子,趙啓立想借這個機會挽救局面,你以爲她不想?”
鄧師咧了咧嘴:“那你們在搞什麼?”
“可憐你心思再通透,也絕對想不通這一層。”李青呵呵一笑,“還有一位最關鍵的人物沒登場呢,雨煙在等她。”
鄧師瞬間恍然,當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現在咱們所有人的這條小命都攥在古月手上呢。”
“那不就是了。”李青同鄧師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最後擡起手來拍了拍鄧師的肩膀,將槍收起來,擡起頭笑呵呵看着趙啓立,“我因爲女人打過很多架,不過今天這是最特別的一次。你原本可以用一些更好聽的藉口,我也會同你分一分高下。但很明顯,你還是不夠聰明,今天使出的這種伎倆有點兒自己作死了。”
“你覺得我僅僅是爲了激怒你?”趙啓立冷笑了一聲,“謝家小姐很迷人嘛,哪個男人不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
“閉嘴。”李青眸光瞬間冷冽了下來,“你以後沒必要再說話了。”
話音落下,李青腳下猛地一蹬,一腳踏在棺蓋上,身形凌空躍起,在半空中一個旋轉過後徑自一腳踢向了趙啓立的腦袋。
趙啓立輕喝一聲,趕忙一偏頭將這一腳避過,隨後伸手纏住李青的腳腕將他甩了出去。
“讓開!都讓開!”看到這兩人已經動了手,隊伍中有人發出聲聲叫嚷,四下散開,爲李青和趙啓立騰出了一片空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