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笑道:“這事的抉擇權在你爸手裡,我可是盡力了,你可得理解。”
“理解!我懂你的一片心意,可是這事對老爸來說太難了!”梵露可憐巴巴地問,“能不能跟你師父說說,他不進酒窖,想喝什麼讓老爸給他拿出來行嗎?”
“不行!”李時毫不猶豫地搖頭,“師父那毛病我很瞭解,他進酒窖不僅僅是爲了喝酒,還要找那種感覺,喜歡蹲在酒窖的牆角,盡情地聞着裡面的酒香味,還要欣賞把玩裡面的藏酒,這些對他來說都是無上的享受,已經超過了喝酒本身。”
“收到,我懂!”梵露蔫蔫地點點頭,無可奈何地給老爸打電話,撥上號了瞅李時一眼,轉身出去了。
李時心裡暗笑,看梵露那鄭重其事的樣子,可以想象得到,讓葉飄零進入老梵的酒窖,比讓他撥出十個億來還難!
過了好一陣子,梵露進來了,臉色不大好看:“好吧,你贏了。”
“讓你爲難了。”李時安慰梵露。
“不是讓我爲難的問題。”梵露道,“沈家放出狠話,老爸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龍老爺子早就跟老爸形容過你的厲害,所以我跟你在一起他還算放心,所以他只是安排了兩個高手隨時保護哥哥,並告誡哥哥沒事別出去,可還是出事了。”
李時大吃一驚:“怎麼,梵大哥怎麼樣了?”本以爲偷聽到了跟蹤者的電話,要兩邊一齊動手,所以纔沒有急着讓葉飄零過去,想不到廣南那邊居然先下手了!
“我哥沒事!”梵露道,“就是保護我哥的那兩個高手發現有人跟蹤,從公司調了十幾個最厲害的過去,想包抄跟蹤的人,想不到不但沒抓住對方,我們還傷了好幾個,還死了一個。現在我爸已經報警,警方正在調查。”
“梵大哥沒事就好!”李時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警察是指望不上的,還得靠我們自己,看來今天就得讓師父動身去廣南,越快越好。現在快中午了,咱倆一起請師父吃個飯,然後就讓他趕過去吧。”
“什麼,請你師父吃飯?”梵露一愣,“他在牡丹嗎?”
“昨天就到了,我託人給他弄了幾瓶好酒先孝敬他,本想昨晚咱倆過去跟他一起吃飯,想不到他拿到酒等不到晚上,全部灌下去,現在大概還在睡覺呢。”
“哦,原來昨天就來到了!”梵露盯着李時點點頭,“我明白了,你知道我爸肯定會答應你,所以預先給你師父打電話,我們家所有的事,現在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什麼話,說得那麼難聽幹嘛!”李時挽起梵露的胳膊往外走,“一個女婿半個兒,我這不是全心全意爲咱們家服務嘛!”
“誰同意讓你當女婿了!”梵露連踢帶掐的,“誰跟你是一家!”
……
李時開着車七扭八拐,就像要進山剿匪似的,穿過九曲十八彎纔來到一個城中村的小旅館。
衚衕口有一個寫着“旅館”的燈箱,看那燈箱不小,但是等梵露跟着李時進了衚衕,找到那家旅館,發現這不應該叫旅館,應該叫古蹟館更合適。要是館主跟顧客介紹,秦始皇的老奶奶曾經在這房子住過,相信一般人不會表示懷疑。
房子低矮陰暗,大白天還得開燈,燈光昏暗,剛從外面進到這樣一個昏暗的環境,人的眼睛適應不了,只能影影綽綽看到有人走過,感覺就像鬼影似的。
裡面做了隔斷,分成大大小小好多房間,往裡走感覺還很幽深的模樣,梵露走進來幾步就被一股濃重的腳臭氣薰得不能呼吸,本想用手掩住口鼻,又怕被人看做矯情。忍着又走了幾步,感覺都要窒息了,只好扭頭跑出去。
李時跟着跑出來,出來以後跟梵露一樣大口呼吸,就像缺氧已久的魚,倆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喘口氣還得進去。”李時低聲說道,“非常時期,再臭也得忍着,你不能離我遠了。”
梵露做個哭的表情:“你太不孝了,就讓你師父住這樣的旅館!”
“怪人怪癖,沒辦法!”李時一攤手,“老葉每到一處,就喜歡找這樣的旅館住,他說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才能體會到家的感覺,可見他也是窮孩子出身,對這樣的環境有種先入爲主的懷念。”
“打電話叫他出來,咱不進去了好嗎?”梵露可憐巴巴地問。
“呵呵,好吧。”李時很善解人意地掏出電話給葉飄零打電話,可是葉飄零的電話雖然開着,但是不管怎麼撥打,就是沒人接聽。
李時往裡面的房間掃視,頭一眼先看到兩位大白天共度嘉年華的,男的女的年齡都不大,牀上堆的衣服上還有一些泥點子,一看就是民工,也不知道那女的乾的是什麼工作,反正罩杯原來是白色的,現在裡邊烏黑。李時沒敢往那女的前胸看看,不過可以想象到肯定有一層陳年老灰。
梵露奇怪地問:“你師父不接電話,你臉紅什麼?”
呃!李時心說我該怎麼回答你呢?
再繼續往裡看,走馬觀花快點瀏覽,終於看到葉飄零了,上身什麼都沒穿,下身穿一條散了邊的秋褲,幾乎是個俯臥的睡姿,一條腿還耷拉到了牀下,懷裡抱着枕頭,腦袋一半拱到散亂的被窩裡邊,還在呼呼大睡呢。
“看來還得進去叫他。”李時只能無奈地對梵露說,“以前聽烏鴉大哥說過,葉大哥最長的時候睡了三天三夜,用皮鞭都打不起來,甚至在屋外拉響了倆*,愣是照睡不誤。”
“哦,是嗎?”梵露低着頭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咱就是進去叫他,又沒有皮鞭,也沒有比*更大動靜的東西。”
看把咱們的露露給難爲成什麼樣了!李時一笑,捏捏梵露的小鼻子:“剛進去不要深呼吸,淺一點喘氣,慢慢就能適應了。”
“你看這大白天的,再說這地方很隱秘,應該沒事吧,要不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在梵露看來進去的話肯定會窒息,但是等在外面有可能是安全的。
李時幾乎是咬着梵露的耳朵:“進來吧,你沒注意到,剛纔衚衕口留下一個,現在還有一個跟着咱們進來了,我看他好像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