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李時連孫宇寧的名字都不說,直接用富二代代替。桌上的其他同學又不聾,分明聽到孫宇寧衝着李時大叫“少放屁”,他都這樣說別人,別人何須對他客客氣氣。
同學們立刻“嘁嘁喳喳”議論,約架的結果不是王慶剛人少吃了虧,後來王慶剛又被孫宇寧弄死了嗎?
“我倒是聽說了一個版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時說道,“王慶剛派人找到富二代家裡,準備把富二代弄死,他的父母苦苦哀求,甚至通過關係找到沈鳴鶴求情——王慶剛不是已經投靠了沈鳴鶴嗎——末後賠了很多錢,富二代給王慶剛下跪端茶,一次次端不好王慶剛不喝,來來回回膝蓋都磨破了。王慶剛喝了茶,算是原諒他了,但是還沒消氣,讓他的手下把富二代剝得只剩內褲,當着他的父母暴揍一頓,這事纔算下去了。”
啊——聽了李時的話同學們大吃一驚,齊刷刷把眼光投向孫宇寧,那些沒見識過黑社會厲害的,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但是也有消息靈通的,倒是聽到過風言風語,暗暗傳遞眼色,表示贊同。
孫宇寧的臉憋成豬肝色,事實就是事實,他知道自己再矢口否認,只能是越抹越黑,甚至會因此弄出更多、更誇張的版本來。可是不說話,那就等於默認了,現在大家都在看着他呢!
真恨沒有那種專門用來捏人的鑷子,把李時夾起來捏死!
“喂喂喂,別八卦了,瞎傳什麼!”錢文濤見事不好,趕緊站起來給孫宇寧解圍,“今晚藉着我的生日,大家不就是來吃的嗎,現在都到齊了,開始上菜。”
服務員開始上菜,倒酒。
李時的耳朵裡突然傳來田佳軍的聲音:“你有沒有覺得負責你們這一桌的男服務員有問題?”
還別說,李時真的沒覺出正在倒酒的男服務員有問題。
“那是一個用毒高手。”田佳軍說,“你要小心。”
原來是要給自己下毒!而且還請的高手!看不出,這個錢文濤還真是出息了!
倒酒的男服務員輪到李時了,要給李時倒白酒,李時捂着酒杯不讓倒:“謝謝,我開車來的,不喝酒。”
同學們紛紛相勸,今天是文濤的生日,而且畢業後快半年了同學們才聚在一起,不喝酒豈不是大煞風景!
李時一手捂着高腳杯,一手舉起茶杯:“我以茶代酒,開車來的呀,大家不會想讓我去看守所喝那幾百塊錢一瓶的自來水吧!”
“李時,把杯子放下!”錢文濤狡黠地一笑,“你看看在座的同學,有幾個不是開車來的!我預料到你們開車來的有這麼一出,外邊早就準備了一大波代駕嚴陣以待,今晚咱們誰都不許偷奸耍滑,一定要放開酒量喝個盡興!”
“沒理由了吧,還不趕快放下杯子!”
“怎麼着,還得我們大家上去對你進行強制措施嗎?”……
在錢文濤的帶領下,同學們都勸李時放下杯子倒白酒。
李時知道這也是錢文濤故意擾亂視聽,富二代也不是天生的笨蛋,雖然錢文濤學習成績很差,但是不妨礙這傢伙一肚子小心眼。他肯定知道自己防備他,他就故意在喝不喝酒上面造勢,做出要給自己灌酒的假象,好像他的壞心眼僅限於把自己灌醉讓自己出洋相上面。
其實李時知道,由這個用毒高手辦成服務員站桌,不管自己喝什麼,只要是他給倒的,自己都能中毒。
剛纔他給自己倒茶,自己還真沒看出什麼。
李時終於經不住大家的勸說,撤開捂着高腳杯的手,一邊撒手還一邊說:“最多喝一杯,我酒量不行你們是知道的。”
男服務員開始給倒酒,這回李時看到是怎麼回事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還跟我在這裡玩聊齋!男服務員用的不過是魔術的手法,在給自己倒酒的時候,手裡藏的藥粉就給彈到杯子裡去了。
李時知道了,剛纔給自己倒茶的時候,因爲大家亂紛紛沒坐好,看來還沒到下毒的時機,他沒有下毒,所以自己沒看出什麼。
也許這也是錢文濤的安排,讓下毒高手在自己的酒裡下毒,不要下在茶裡,只是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藥,他到底要達到一個什麼效果?
在男服務員給梵露倒紅酒的時候,李時也是注意觀察,要防備他給梵露下毒。好在男服務員只是給自己下毒,給梵露倒的是純淨的好酒,李時這才鬆一口氣。
只對付自己就好,這樣就好辦多了。
杯子裡的藥酒倒是爲難不到自己,因爲知道錢文濤不懷好意,身上早就準備了各種道具,喝酒的時候大家看到自己明明把酒倒進了嘴裡,其實全部裝到袋子裡去了。
李時端起杯子要喝酒,田佳軍卻是急了,急急地叫道:“你不能喝那杯酒,酒裡有毒!”
“呵呵!”李時嘴脣微動做出一個笑容,用脣語告訴田佳軍,“沒事的,我會變魔術,不會真的喝到肚子裡!”
田佳軍眼看着李時把酒喝下去,忍不住讚歎道:“想不到你的魔術變得這麼好,要不是你說,我都看不出破綻來!就你這一手絕活,當個專業的魔術師也能名滿天下,名利雙收啊!”
“過獎過獎。”李時微笑着。
錢文濤看起來今晚確實有點生日快樂的味道,而且是相當快樂,相當活潑,同學們也相當捧場,宴會上的氣氛很快被調動起來。李時一開始要求只喝一杯,但是大家哪能放過他,喝完一杯還要再倒一杯,主陪帶酒一定要喝,副陪帶酒也不能抹了面子,別人敬酒不但要喝,還要回敬……
“哎哎!”梵露靠近李時耳朵小聲囑咐,“你別喝多了,注意點兒!”
梵露見錢文濤對李時那麼熱情,不但他很專注地勸李時喝酒,還發動羣衆給李時敬酒,大肆讚歎李時是屌絲逆襲,從一個山村孩子現在變成了時來原玉公司的老總,一定要多喝!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錢文濤居心不良,他心裡肯定對李時恨之入骨,現在卻搖身一變變得如此熱情,而且是熱情過度,肯定是沒安好心!
“沒事!”李時也靠近梵露的耳朵小聲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還不瞭解我嗎,就錢文濤這種富二代想整我,那是蚍蜉撼大樹,一動也不動!”
撲哧,梵露笑了,桌子底下的手推了李時的腰一下:“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李時乾脆又來一句:“西塞山前白鷺飛的下句是什麼?”
“桃花流水鱖魚肥。”
“不不!”李時小聲說,“西塞山前白鷺飛,東村河邊黑龜爬!”
梵露笑得捂着嘴伏在桌子上了。
“李時!”錢文濤叫道,“又有什麼有趣的事惹得我們的女神笑成那樣,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啊!”雖然臉上帶着笑,但是李時能看到那一層表面的笑容下面,分明滿是隱藏不住的猙獰!
“呃,是這麼回事。”李時說道,“有一天螞蟻與大象之間有了一點誤會,大象就去追螞蟻,螞蟻撒腿就跑,跑啊跑啊,跑到一堆沙前,螞蟻鑽到沙裡了,只露出一條腿,一隻老鼠看見了,就問螞蟻,說:螞蟻,螞蟻,你爲什麼還露出了一條腿?大象會看到你的。你真的很笨。螞蟻沒好氣的說:你才笨呢!我露出一條腿是想把大象絆倒,你這隻笨老鼠,別管我,等着看好戲吧!大象怎麼爬起來吧!說完之後還壞壞的笑了幾聲。”
同學們都笑了起來。
錢文濤乾笑兩聲。
孫宇寧的臉一如既往地陰沉。
一來二去,這酒就喝多了。所謂喝多了,只是對於桌上的同學們來說,因爲李時的酒一滴都沒到嘴裡,全在身上的袋子裡裝着。另外錢文濤和孫宇寧也沒喝多,因爲李時透視到男服務員身上藏着其他的液體,給錢文濤和孫宇寧倒酒的時候,倒進去的不是瓶裡的酒,而是他身上帶的液體。
李時猜想給他倆倒的如果不是涼白開,就是摻了水的淡酒。反正喝到這會兒,大家都有點臉紅脖子粗了,只有錢文濤和孫宇寧面色如常,他倆跟着一起喝的,應該沒有那麼大的酒量。
你們演戲還是不細膩啊!李時心裡暗道,喝了那麼多酒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言行也不帶酒意,那還叫喝酒嗎!
李時運起內力,讓自己的臉色微微變得發紅,看起來就像喝酒上臉的樣子,然後說話也變得不清不楚。
錢文濤和孫宇寧看來早有約定,倆人一邊喝一邊不停地交換眼色,而且相當注意觀察李時,倆人都像在期待着什麼發生似的。
但是看到李時雖然臉色發紅,口齒不清,只是一副沾酒的標準模樣,而沒有其他異常,倆人臉上表現出驚異的神色。而且隨着宴會的深入,倆人看起來越來越驚異,越來越表現得有點煩躁。
而且錢文濤還不停地跟男服務員交換眼色,到了後來,錢文濤看男服務的眼裡滿是惡毒,看來恨不能從眼裡射出毒箭,把辦事不力的用毒高手給萬箭穿身!
男服務員屢次表示自己做得很好了,只是他也奇怪,李時爲什麼還不出現症狀呢?
李時看到給自己倒酒的時候,用毒高手一次比一次加大了劑量!
看來是試試那是什麼藥的時候了!
等大家又全部乾了杯中酒,男服務員又要開始新的一輪倒酒時,李時過去一把奪過服務員手裡的酒瓶,做出酒勁上來的樣子,腳下還一個踉蹌:“老兄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一下,讓我來倒酒!”
男服務員趕緊去搶李時手裡的酒瓶:“謝謝謝謝,這是我的工作,不累,您坐下,還是讓我倒酒!”
“哎——”李時一把推開他,“爲什麼非得讓你倒酒,我要給今天的壽星倒酒,然後單獨給他敬酒,不親自給他倒上,能表達出我的敬意嗎,咹!”
不親自給錢文濤敬酒,能把身上的藥酒給他倒在杯裡,讓自己看看這藥酒到底有什麼效果嗎?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