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讓人把那個被電倒的協警擡出去救治,留下那個協警慢慢研究,他跟着手下到辦公室去了。
重要情況!李時感到好奇,什麼樣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是重要情況?他凝神往辦公室方向看去,只見辦公室裡站着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在向周峰彙報。
就這麼近的距離,只要用心聽,李時能清清楚楚聽到他們的對話,聽了幾句,他聽明白了,原來這個尖嘴猴腮的人就是沈嘉瑤所說,上午剛放出去的那個小偷,這小子不但沒打電話,還把電話寫出來,跑到派出所舉報邀功來了。
剛放他走的時候他沒舉報,看來也是想拿那一千塊錢的酬勞,不知道爲什麼回去又犯了思量,覺得還是舉報對自己有益。
周峰聽他說完,看看他寫下的電話號碼,只是表揚了他兩句,就讓他走。
小偷滿臉的失望,可是看看周所長那張陰沉的大長臉,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蔫蔫地走了。周峰盯着小偷的背影,等到看不到他了,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就要照着那張紙條撥號,可是剛撥了兩個數字,又突然放棄,拿着紙條往中間那屋走,看來他想去逼問沈嘉瑤。
可是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站在門外考慮片刻,狠狠把紙條撕了,然後掏出電話:“宋鄉長,我有點兒事跟你商量!”
派出所後邊就是鄉政府,周峰打完電話到後邊去了,找到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中年人個子不高,頭上毛髮稀疏,搞了個地方支援中央的髮型,圓圓的臉上油晃晃的,周峰叫他宋鄉長,看來這人就是宋治民了。
周峰把沈嘉瑤讓人打電話求救的事情跟宋治民說了,倆人都表現得很憤怒,對於周峰沒有撥打那個電話,宋治民表示他處理得很好,咱們不能打草驚蛇,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對這個沈嘉瑤要採取點決定性措施,女博士有文化,懂得咱們的軟肋,要是讓她正常走出去,咱們就別想過好日子了!
可是怎麼纔是決定性措施呢?倆人有點一籌莫展的樣子。
鄉政府在這排房子的後邊,李時要使勁往回扭頭才能看到他們,倆人在那裡嘁嘁喳喳地商量對策,時間稍長點,李時扭得脖子疼,沒等他扭回頭來,那個協警上來照他的頭來了一巴掌:“你小子這是得什麼毛病了!”
李時扭回頭來,正好累得不行,先歇歇吧,一看協警又開始鼓搗那套線路,來來回回檢查,很有點一籌莫展的感覺,李時好心地建議他:“你對電路好像不熟,還是找個電工來給看看!”
協警橫了李時一眼,沒言語。
李時用了那麼一會透視眼,現在覺得眼有點漲,脖子也痠疼,還是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閉上眼卻對那協警說:“你慢慢研究,修好了叫我,我先打個盹,午睡慣了,一旦不睡還真是困呢!”
協警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你挺享福啊,跑這裡午睡來了,真能睡的着纔好呢,等我修好了讓你嚐嚐電擊驚夢的滋味!
李時哪能真的睡着,他不過閉目養神,宋治民和周峰要對沈嘉瑤採取決定性措施,會採取什麼措施呢?看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殺人滅口的事他們還不敢幹,既不敢弄死她,又不想讓沈嘉瑤出去舉報他們,難道這倆人想要給沈嘉瑤按個什麼罪名,讓她判刑不成?
協警鼓搗一陣,實在找不出毛病,只好再次通電試試,李時看在他費那麼大勁兒的份上,故意逗他,只要他一通電,李時就裝出渾身顫抖被電擊的樣子,看來裝得還挺像,那個協警樂開了花,李時心裡暗笑。
修了一下午終於有效果了,協警很有成就感,電擊起來樂此不疲,李時閒着也是閒着,就陪他玩了一會。
眼看天快黑了,那個幹警走進來:“差不多就行了,把他帶回去,吃飯!”
李時中午就沒吃飯,現在也覺得很餓了,都這個點了,不知道宋治民和周峰討論出結果來沒有?他扭回頭往後看,鄉長辦公室沒人,再往所長辦公室看,也沒人,最後看到中間那屋,李時突然大吃一驚,沈嘉瑤不見了!
“警官,那個沈嘉瑤是不是放出去了?”李時問那個幹警。
幹警詫異地看李時一眼,沒搭理他,徑直往外走,李時心裡着急,忍不住罵道:“你他媽聾了嗎,我問你沈嘉瑤去哪兒了?”
幹警回過頭,盯了李時兩秒鐘,走過去從牆上摘下一根橡膠棍,也不說話,掄起來照着李時的頭就打。
“嘭!”固定李時的皮帶被掙斷了,李時一手奪過橡膠棍,另一隻手快如閃電掐住幹警的脖子,往前一推頂到牆上:“你他媽快說,沈嘉瑤被你們弄哪去了?”
協警一看動手了,從背後撲上來,被李時一個後襬腿踢到牆上,等到從牆上摔落下來,人已暈過去了。
李時急切之中下手太猛,幹警被掐得不能呼吸,臉漲得通紅,喉嚨裡“嗚嗚”地說不出話來,李時微微鬆了鬆手:“快說!”
幹警先貪婪地呼吸一口氣,喘息道:“周所和宋鄉長把她送到縣裡的精神病院去了。”
李時一聽就明白了,又是一起典型的“被精神病”,這些人,難道就沒有更好的創意了嗎?不過他想到剛纔宋治民和周峰所謂的決定性措施,知道並不僅僅是把沈嘉瑤送進精神病院那麼簡單,精神病院裡邊什麼樣的藥物都有,很多藥物既能治療精神病,也能致人精神病!
“你知道精神病院怎麼走嗎?”李時心裡着急,手上更加用力。
幹警的臉又憋得通紅,點了點頭。
院裡那輛捷達警車不見了,另外還有藍白塗裝的警用麪包車,李時挾持着幹警上了麪包,讓幹警開車,他坐在後座上,現在天剛擦黑,派出所的其他人都在吃飯,並沒有看到院子裡發生的一切,直到幹警發動麪包,有人只是往外看了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