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的黑白,一屋子的冰冷和不近人情的味兒,夾雜着純男性的氣息。
長那麼大,她第一次進男人的臥室,難道她今晚要和這位帥得人神共憤,情緒間歇性神經,危險至極的賤四叔同牀共枕?
心,又開始撲騰了,她感覺自己就像這男人砧板上的那條魚。
冷靜,冷靜!
顯然,她想多了。
男人壓根兒對她沒有任何不純良的想法。
看透她的心思,戰少尊勾了脣角,晲向她,笑了:“腦袋瓜想什麼?去,趕緊去洗澡,瞧你這副醜不拉幾的模樣兒,你以爲會有男人對你有興趣?”
語氣很嫌棄,表情很不屑。
不過,喬寶貝也沒生氣,反正她也不是真醜,不是麼?
她現在要擔心的是,怎麼在這位人精一樣的四叔眼皮底下,度過這一晚。
把書包放在沙發上,喬寶貝慢吞吞地脫下了鞋襪,進了浴室。
弒天拿睡衣進來的時候,戰少尊正坐在書房裡的那張精雕細琢的青龍木大椅上,臥室和書房連通,中間只隔了一道旋轉玻璃門。
弒天將睡衣放在浴室門口的櫃子上,然後穿過旋轉玻璃門,進了書房。
男人嘴裡斜斜叼着一根菸,手裡把玩着土豪金的打火機,目光盯在桌面的文件上一動不動。
“老大,今晚追擊你的五輛車,死了四人,活着的那個我已經交給jk特工軍情團處理。”弒天先交代公事,“那人骨頭很硬,什麼也沒交代。另外,我們的人傳來消息,黑鷹組織的人已經秘密潛進了京城,追風已經在jk各網點通知了消息,應該很快就會有冷鷹的消息。”
冷鷹只是一個代號,是黑鷹組織的頭目,jk特工團多年來的追蹤,卻一直無法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和姓名。
這是戰少尊多年的心頭結。
想起九年前的事兒,他臉色寒了寒,聲音很涼:“九爺那邊有什麼消息?”
“沒有消息。”
說起權梟九,是個鐵骨錚錚的大人物,可誰知道,讓人聞風喪膽的九爺,卻是個妻奴?
隱居愛情島,樂不思蜀了吧?
公事交代完畢,弒天將手裡的一個檔案袋放到了桌上,“老大,這是喬小姐的資料,另外,假扮白素的那個女人張小柳,查無此人。”
戰少尊冷冷坐在青龍木大椅上,眸底的氣息沉冽冰冷,神情七分冰冷三分深邃。
他擺了擺手,弒天出去了。
打開桌上的檔案袋,抽出,檔案照片上的喬寶貝,厚重齊劉海,黑框大眼睛,一身牛仔褲t恤衫,外加一雙陳舊的運動鞋,老土又寒磣。
其餘幾張生活照,幾乎都是牛仔褲t恤衫的打扮,鄉土氣息十足,窮酸味兒很濃。
按理來說,以喬展振在他爸媽心目中的地位,不可能讓她穿得這麼窮酸。
翻過一張張照片,戰少尊迅速瀏覽下面的文字資料……
文學系一年級學生,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京城大學,並且拿到了最高獎學金,京城大學超優模範生……
他眼尾挑了挑,臉上淡淡浮笑,乖乖學霸女?
雖然容貌平平,總算還有可取之處。
一雙黑眸繼續往下閱覽,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戰少尊雙眼微微一眯,眸光轉冷了。
又盯了十來分鐘,一個菸頭被狠狠地摁滅了。
“四叔……”煙霧繚繞間,浴室的方向傳來低低的叫喚聲。
戰少尊擡頭,浴室的門縫裡探出一顆頭來,架着眼鏡的喬寶貝往臥室裡悄悄環顧一圈兒,最後目光落在書房裡椅子上的男人。
“四叔,我穿什麼?”
“睡衣和內衣褲就在你前面的櫃子上,自己拿。”
浴室邊兒上的櫃子離她還有兩米的距離,光着身體出去拿?
男人擺明了戲謔。
這位賤四叔又鬧哪樣兒?
今兒整整一天,她的五臟六腑都在冒火氣兒,在喬寶貝的眼裡,這傢伙已經成了她天字第一號的賤人加仇人。
“要我拿給你,也可以。”
坐在青龍木大椅上的男人忽然起身,朝她這邊兒不緩不慢地走過來,嚇得她將門稍稍收攏,只露出一釐米的縫兒。
站在她面前,戰少尊冷斂了面部表情,一雙冷眸盯着門縫兒裡的人,渾身上下充斥着上位者纔有的威嚴和壓迫感。
“喬寶貝,你賬戶上的錢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