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地喘着氣兒,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喬寶貝鬆了一口氣。
清白保住了。
手腳並用地迅速提上褲子,看着擺滿戲謔邪惡笑意的男人,她急促的心跳聲,像安裝了發條,快得沒邊兒。
喬寶貝面上狀似平靜,可心肝兒真是飽受摧殘。
她徹底暴露了本性,真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下一秒會幹出啥來。
索性,裝淡定!
可賤四叔根本不讓她淡定,鋼鐵般的手掌拽着她一拉,再一扯,一個蠻力的動作,她嚇得沒多少力氣的身體瞬間緊貼在他身上。
深深喘一口氣,喬寶貝警惕:“你想怎樣?”
“恢復本性,不會叫人了?”男人陰魅的笑容不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臺,微勾的脣幾乎要貼着她的了,“寶貝,叫。”
情人般曖昧的小動作,男人性感又低啞的嗓音,讓她臉上像有火在燒,心跳更快了。
“臭流氓!”
“流氓?”戰少尊邪氣地挑眉,語氣輕謾又戲謔,一句話說得邪惡萬分,“現在不叫,待會兒老子讓你叫個夠。”
死死地盯着他,喬寶貝氣得心肝兒都快燒焦了。
“你個變態!”
“我變態?”鬆了她下巴,男人的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脣甚至湊到她耳邊,在她粉色耳垂上來回輕吻,聲音輕薄性感,“寶貝,再不叫,四叔會幹點更變態的。”
“你有病!”
“這叫培養感情。”
啊啊啊!火大啊!
喬寶貝頭髮絲都要起火兒了,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着,被氣得真想一口咬死他。
“姓戰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男人陰鷙戲謔的目光不變,挑眉晲她:“叫。”
雖說威武不能屈,但識時務者爲俊傑,她忍下一口怒火,皮笑肉不笑地低喚:“四叔。”
“真乖。”戰少尊眯了眯眼,笑了,“以後都要聽四叔話,懂不?”
喬寶貝不甘心地點頭,男人終於滿意地鬆了手。
恢復自由身,她立刻坐得遠遠兒的。
其實吧,她特想不明白,這男人非要她叫一聲四叔,卻偏偏幹着耍流氓的事兒,他是不是有啥惡趣味?
但不管是啥惡趣味,和賤四叔保持距離才最安全。
不動聲色又挪遠了點兒,旁邊的男人慢吞吞地從煙盒裡掏出煙來,點燃,吸一口,嫋嫋煙霧裡,他的話不輕不重地飄過來。
“下午回戰家收拾下,今晚就住過來。”
要在這之前,爲了掩飾本性,她最後肯定會妥協和他住一塊兒,畢竟,以她這四年來在戰家那脾性,不可能會說出忤逆長輩的話。
可現在不同往日,除了那份特殊職業,她在這男人面前暴露無遺。
住戰家,提心吊膽。
住他那,也提心吊膽。
反正結果橫豎都一樣,她又何必給他長臉,滅自己威風?
心裡一橫,喬寶貝斜晲過去,硬邦邦地拒絕:“不去,我就住戰家。”
寧可面對戰家女人的尖酸刻薄以及戰子俊那個蠢蛋的覬覦,也不想和這個如狼似虎的危險男人朝夕相處。
她的拒絕,戰少尊好像並不意外,輕謾地吞吐着菸圈兒,不緊不慢地涼涼說:“喬寶貝,四叔還是喜歡你逆來順受的小樣兒。”
男人的話不輕不重,警告意味兒卻十足滿滿。
面對一個軟硬不吃,相當自我的惡霸,她能不氣?
喬寶貝拔高了聲音不太客氣地回擊:“我說四叔,你別不是看上我了吧,監護人有你這麼當的?整天纏個什麼勁兒,有意思麼你!”
重重哼一聲,戰少尊冷沉的臉上陰鷙了,寒着臉威脅:“如果你還想在戰家住下去,不去也可以。”
變相的要挾,不是一樣麼?
喬寶貝壓根兒不怕他的威脅,反正遲早要離開戰家,只不過早晚而已。
抱着雙臂斜眼兒瞅他,小丫頭樂了:“可以啊,我正愁着怎麼找個藉口離開戰家,要不四叔你和爺爺奶奶去說一聲兒?”
男人眸色一暗,完全一副強搶民主的大土匪:“整個京城都是我的地盤,你要還想畢業,就乖乖跟我走!”
什麼?!
喬寶貝驚愕,看着男人默了良久,才問:“我說,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和你住一塊兒?你有病,還是你有什麼目的?”
剛說完,男人一隻胳膊忽然繞過來撐在了她的椅背後面,頎長的身軀壓頂而來,戰少尊將她的劉海摞起,似笑而非,“爺缺個女人。”
冷笑着,她不客氣地拍開他的狼爪:“少扯!你會缺女人?下次說謊的時候,麻煩你正經點,要不然,很容易讓人察覺到你居心叵測。”
“我說得很正經。”
大拇指輕輕摩挲着她柔軟的脣,戰四叔忍不住湊臉想去親,結果小丫頭不配合,迅速別過臉。
喬寶貝皺眉:“住一起也可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男人眉頭微動,脣湊在她耳朵上:“說。”
媽蛋,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怒火中燒了,喬寶貝一把推開他,冷然:“你和我爸很熟?”
戰少尊吸了一口煙,一個字:“嗯。”
“這串玉珠真是我爸的遺物?”
“嗯。”
“爲什麼現在纔給我?”
“你爸的遺言。”
喬寶貝眯眼兒了,“你真的是我監護人?”
戰少尊摁滅了菸蒂,轉過臉看她:“問過的問題一直問,有勁沒勁?”
“那好,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琥珀色的雙眸盯着鑲着金邊兒又帥得逆天的男人,她問,“四叔,你結婚了沒?”
男人眸色幽深了不少,邪邪一勾脣:“寶貝,看上四叔了?乖,就算四叔結婚了,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避重就輕,很明顯賤四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算,反正她也不是很好奇那位神秘的四嫂,總會見到她的。
“那我晚上搬過來。”喬寶貝側過臉看向車窗外,“不過,我現在想回戰家,陪會兒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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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後,無敵悍馬停在了戰家大宅的門口。
喬寶貝直接跳下了車,也沒管身後的人有沒上來,往大宅客廳的方向直走。
然而,客廳裡坐了一溜的人,她眼睛也直溜了。
氣氛嚴肅,這是開家庭會議呢?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喬寶貝微微低了頭,慢吞吞地走了幾步。
戰窈婷冷笑了一聲,語氣相當不友好:“呦,有四叔撐腰,瞧她那副趾高氣揚的得瑟勁兒,爺爺,就是因爲她,四叔今天早上訓了我和哥一頓。”
“婷婷!”黃美秀狠狠拍了下女兒的手,從早上到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戰戰赫赫的,“四叔教訓得沒錯兒,誰讓你哥不學好,行了,你少說兩句!”
“媽!你今兒個怎麼了,我們哪裡錯了!”
戰窈婷惱恨至極,完全不明白自個兒的媽忽然之間轉變了態度。
戰老看了一眼一直杵在門邊不敢進來的喬寶貝,朝她招招手,笑得很和藹,語氣很威嚴,“寶貝,來,到爺爺奶奶這邊來,爺爺有話和你說。”
老爺子第一次用這麼慎重的語氣和她說話,她琢磨着過去,坐在了倆老人中間。
“唉,九年過去一晃眼,你也十九歲了。”一開口,戰老就感慨萬分,一雙佈滿皺紋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以前你爸媽在的時候,戰家比現在熱鬧多了。你爸爸雖然不是我親生兒子,但爺爺可是看着你爸長大的。”
戰老話一頓,頗爲感觸地長嘆:“寶貝,你爸爸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個英雄,你媽媽也是一個女英雄。”
因爲他的話,有了點兒觸動,喬寶貝眼眶有些酸,有些澀。
“爺爺……”
“寶貝,以後有誰敢欺負你,就和爺爺說,別老肚裡嚥着吞着。”戰老擡眼掃了一圈兒,人雖老,可眼依舊銳利,看得所有人不敢喘大氣兒,“只要爺爺在的一天,戰家就有你的位置,我戰震庭人老,可眼還沒瞎,以後誰要再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戰老當年也是個軍人,這笑面虎一發威,猶如河東獅吼,誰都不敢吭聲兒了,就連一向阿諛奉承的黃美秀都不敢撞槍口諂媚討好了。
戰老一席話,黃美秀和二房媳婦兒慕學芸開始重新定位這位死了爹媽成了孤兒的喬寶貝,平時這兩位戰家媳婦兒明爭暗鬥,沒少給她使絆子。
“唉,你說那麼多話,怎麼還不說正事兒。”王素雅笑着,朝坐在沙發上,始終一派優雅自得的戰家二孫子瞧了一眼。
戰老抿着脣頓了頓,認真地說:“寶貝啊,你覺得亦塵怎麼樣?”
一句話驚濤駭浪,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驚住了,喬寶貝也愣住了。
什麼意思?!
老爺子這是在暗示啥?難不成要把她和戰亦塵湊成對兒?而且竟然在大廳裡,當着戰家所有人的面提出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瞄了一下對面溫潤儒雅沒有半點驚訝的男人,她抿脣沉默。
戰亦塵,二叔的兒子,大她三歲。
三年前去國外留學,前幾天才畢業回來,她對他的印象只限於三年前那個沉默寡言的美少年。
其實,她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至少三年前她發高燒昏迷的時候,還是他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可是,婚姻大事怎麼能用印象還不錯,就草率了事?
就在她琢磨着該怎麼拒絕的時候,王素雅笑了:“瞧這丫頭,害羞了。”
喬寶貝正要張嘴說話,戰亦塵的母親慕學芸搶先說話:“爸,這事兒能不能先緩緩?倆孩子年紀還小,亦塵剛從國外回來,尤其寶貝,她才十九歲,大學都還沒畢業,等她大學畢業再商量不遲……”
“媽,我同意。”她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的戰亦塵忽然開口,看向表情驚愕的喬寶貝,笑容一派淡雅,“我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