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布衣沒接他的話,卓心儀哼了一聲,說:“你小子知道什麼,劍仙司徒星那一招天外飛仙犀利無雙,能於百米之外瞬間斬殺敵人,幾乎接近飛劍殺人的境界,所以武林中人才尊他爲劍仙。”
然後她不太樂意地道:“師兄,你也未免高看這小子,司徒星會爲了一把古劍將絕招傳出?”
華布衣道:“他欠我一條命,加上這柄劍,足夠換一式‘天外飛仙’。”
卓心儀此時才感覺到,張均在華布衣心中的地位十分穩固。劍仙欠下的人情,居然就隨手就送出,只爲讓他學一式劍法。
她心中有幾分焦急,心想那件事不能再拖了,今晚一定要讓他答應。
這天晚上,張均在房間裡向華布衣展示他的“爆炸”勁。師父看過之後,道:“勁是出來了,但偶然的因素太多,你還沒能‘懂勁’。”
“師父,怎麼才叫懂勁?”張均問。
華布衣道:“老話說‘功夫好練,懂勁難求’。所謂懂勁,就是用勁的方法,感應勁的方法。功夫到家的人,只要跟別人一搭手,就知道深淺。自己一出手,也明白自身的高低。”
“好比敵人打來一拳,你以一拳相迎,雙方一碰,你便知對方重心所在,力量的方向大小,瞬間就能調整自己的力量,做出最優的攻擊。”
張均撓撓頭:“師父,聽是聽得明白,只是覺得摸不到核心。”
“摸不到就對了,你摸到了要師父幹什麼?”說完,他擺出一個混元樁,說,“你來攻。”
張均躍躍欲試,他倒是一直想知道師父的戰鬥力,於是一拳就打過去。他這一拳,是太極母拳中的“劍式”,拳出如劍,擊打一點。
華布衣伸手一搭,瞬間就摸到張均重心,然後一搖臂,後者便被一把橫推開。這是張均的根基紮實,練出整勁,要是普通人直接就被掀翻在地。
張均一臉佩服,道:“師父,這就是懂勁?”
“這是聽勁,若要懂勁,必先學聽勁。別人一動手,自己就瞭然於胸,敵人也就敗了。你不懂勁,所以一出手,就被我‘聽’到了勁,所以必敗。”華布衣解釋道,“這些道理,你在實戰中會慢慢體會,爲師教不教都一樣。”
張均思索了一陣,道:“師父,再來。”
就這樣,師徒二人練了小半夜,張均每次都被橫推開。他藉助透視能力,捕捉華布衣力量的變化軌跡,居然漸漸摸到了門檻。
就像他當日在俱樂部打檯球一樣,球一出去,他就能判斷出速度和方向,那也是一種“聽勁”。
練到後爲,華布衣都感覺驚奇了,因爲張均居然慢慢可以反擊他了,而且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
兩人正練得起勁,卓心儀進來了,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名少年,十五六歲。少年穿了一身黑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加上他模樣俊美,給人的印象很不錯。
華布衣看了少年一眼,道:“師妹,你還不死心?”
卓心儀道:“師兄,這孩子真的很優秀,比我當年強十倍。只要你肯教他,我保證他比這小子有前途。”
張均頓時明白了關節,原來卓心儀想給師父推薦徒弟,這纔看他不順眼。此時又聽對方編排自己,他頓時心中冷笑,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華布衣道:“我收徒弟自有標準,你帶他走吧。”
卓心儀皺起秀眉,沉聲道:“師兄,你真不收?”
“不收。”華布衣說得斬釘截鐵。
這時少年眼中透出一縷煞氣,他一步走到張均近前,冷冷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哪裡比我優秀,能讓華先生青眼有加。”
張均冷冷道:“死孩子一邊玩去。”
少年一掌打過來,虎虎生風。張均瞬間就拉出太極架子,左手架開對方手掌,右拳子彈似地奔襲而至。
對方身子往後一仰,同時擡腳踢向張均襠部,十分陰毒。
張均腳下一晃,施展乘龍步,閃向一側,然後一式太極炮狂轟過去。這一招,是從太極九式金剛式和錘式衍化出的殺招。
太極九式可以衍化生成諸多的太極殺招,這太極炮就是威力較大的一招。
卓心儀臉色一變,道:“住手!”身形一晃就來擋張均。卻被華布衣揮袖一阻,半途被迫停下。
“轟!”
張均一拳轟上少年肩膀,他悶哼一聲橫飛出去,肩關節被打得脫臼,小臉煞白。
“師父,你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卓心儀怒道。
華布衣淡淡道:“他既先動手,就該承擔些後果。”
少年一臉怒氣,盯着華布衣道:“你有什麼了不起!我王尊不稀罕!”說完,他轉身就走,連卓心儀也不等。
卓心儀怒道:“師兄,他是左天王的兒子,不收他,你會後悔的!”說完,她就追了出去。
張均揉揉鼻子,道:“師父,聽起來,那什麼左天王很牛的樣子。”
“不僅僅是牛。”華布衣居然也開起了玩笑,“是非常牛。”
“怎麼講?”
“直白點說,他很有權,也很有錢,每一樣都多到可以影響格局的地步。”華布衣道。
張均吃了一驚,道:“這麼厲害?”
“你說呢?”華布衣皺眉,“沒想到,卓心儀帶來的會是他的兒子。”
張均苦笑:“師父,你該收下他,那樣的話,以後行走江湖會方便很多。”
“一百個王尊,也比不上一個張均。”
華布衣難得誇獎一句,卻讓張均喜笑顏開。
七日之後,馮玉龍第一療程結束,他拿了方子返回省城去了。
馮玉龍一走,張均在平原也就沒什麼事了,當天也和華布衣一同返回東海。
從平原飛到東海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到東海的時候才下午三點鐘。張均第一時間找到林嫺,和她商議珠寶店開業的事。
這段時間林嫺倒是比較清閒,只不過樣子比較憂悶,見到張均,她便問:“小弟,林健是不是已經……”
張均看着她,道:“他死了,但不是我殺的,死在清河縣的混混手上。”
林嫺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哀傷:“還好下手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