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戰七捷的周玉,在現場大部分名士的心目中,已經和大魔王無異,他的陰影籠罩在衆人的頭頂,讓大家都覺得有些透不過起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打敗這個大魔王,還給大家一片朗朗晴天,沒有人回去想,擊敗大魔王的人,會不會不是更大的魔王呢?
現在,寧遠便是承載着衆人希望的那個人,所以在看完周玉的部署之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沙盤上寧遠那個方向。
“咦!”有人發出了意外的驚呼聲,而且不止一個人,即便沒有出聲的人,臉上的神情也在告訴別人,他很意外。
寧遠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軍隊?難道他作弊了?這是除了那幾位知道什麼原因的大學之外,其他人全都從心中發出的疑問。因爲寧遠那個方向的沙盤上,出現了無數代表着個兵種的小人模型,主辦方甚至因爲之前準備的模型不夠用,臨時用黏土捏了一批出來。要是有人細數的話,寧遠那邊,那種憨態可掬的小模型,總數已經上百了。
就算一個小模型代表一個千人隊,上百模型也有十萬大軍了啊?但是之前不是說過,雙方的兵力都是一樣的,馬、步、弓兵各三千,攻城器械兵以千,一共一萬軍隊,寧遠一下子變出這麼多支部隊來,是鬧的那樣?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五位大學的身上,希望他們能給大家一個解釋,雖然他們都希望看到周玉這個大魔王被擊敗,但是卻更加希望自己參加的是一次公平的、純潔的文會,而不是背後有什麼黑幕的骯髒勾當。
即便是飽學的大學們,被衆多名士用一種懷疑審視的目光看了半天,也覺得有點不自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決定還是要解釋一下比較好。
最年輕的一位大學,也是上界文會的魁首,名叫鄧文釗,年紀也就在30多點,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比起其他幾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學要精力旺盛得多,向衆多名士們解釋這種累活,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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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鄧文釗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潤了潤嗓子,這才苦着臉開口道:“大家不用疑惑,寧遠將自己的一個步兵千人隊全部打散,以一伍爲一個單位,分散在他的陣地前沿,並且向着前敵人的陣地滲透。雖然這種戰法以前沒有人使用過,但是寧遠名士堅持要用,我們也只能配合。”
看着鄧文釗一臉的苦瓜色,有人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寧遠真是一個極品啊,一伍等於十個人,在戰場上,十個人能有什麼戰鬥力?他這純粹就是在找虐。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這麼做,目的就是要噁心一下五位大學,增加他們的勞動量,一百多個模型,要定位,要擺放,還要推演……
大學們紛紛表示,他們的心很累,要不然鄧文釗也不會擺出一副苦瓜臉。
寧遠當然不是想要噁心五位大學,他在踐行先生教給他的兵法中的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沙盤推演不比實戰,可以用斥候、用奸細或者親自去偵查敵情,想要知道敵人的兵力部署,只能通過交火和推測這兩種途徑。
在雙方沒有正式交火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對手的實力一般,大可以如同之前周玉對抗別人那般大開大合,即便在一開始的接觸中出吃了一點小虧,也能在瞭解了對方的虛實之後,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展開反擊,最終反敗爲勝。
如果寧遠的對手不是周玉,如果周玉在此之前,並沒有氣勢如虹豪取七連勝,寧遠也不會如此慎重的用出這種戰法。
林鋒將這種戰法的名稱,命名爲陣,實際上便是用人視聽感官來模擬成雷達的無死角覆蓋。
當然,現在展現在沙盤上的陣還只是一個雛形,當有一兵組成的陣真正出現在西靈的戰場上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威力,絕非現在的簡陋版本可以比擬。
爲了實現適時監控傳遞消息的功能,本來可以單人完成的一些工作,寧遠安排了一伍人去完成,一伍十人負責進行一公里區域內的敵情監控。
這些細節寧遠在自己沙盤推演的傳信上都寫得清清楚楚,因爲怕大學們誤會,甚至連自己如此安排的意圖都寫上了。
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紙,五位大學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很難理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寧遠是怎麼寫出這麼多字的?還有,他是在哪裡學到的這種奇特無比,卻也強大無比的戰法的?要是他紙上寫的這些意圖都能實現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打不贏的戰麼?
而此時,寧遠一邊收起林鋒親手製作,他視若珍寶的軟毛水筆,一邊靜靜的等待着沙盤第一日推演結束之後傳回來的反饋,神情淡定安然,成竹在胸。
而另一邊的周玉,則是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安,這次沙盤推演首日的時間太長了,難道寧遠首日就孤注一擲,發動了全力的進攻?
在這樣的時候,用這樣的戰法,不會稍顯草率了麼?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各城的佈置,和各部下達的命令,周玉幾乎可以確信,在沙盤第一日推演結束之前,寧遠絕無可能攻破自己的任何一座城池,反而會因爲太過急功近利,露出很多破綻。
寧兄,難道你在你哪位老師身上學到的,就僅僅是這些東西嗎?那實在是……讓我有些失望啊!周玉暗暗想道。
但是沙盤推演第一日的結果傳回來之後,周玉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因爲和他想象的情況完全不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推演,沙盤上寧遠和他的軍隊卻並沒有任何的接觸。
沒有發動戰爭,甚至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寧遠的軍隊在沙盤推演的第一天,到底做了什麼?周玉的腦子裡升起無數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