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喬醫生突然靠近,身上有一股子桂花的香氣,淡淡地,與尋常的香水味不同,也不像其他醫生那樣,有濃重的消毒水味道:“說,你怕我?”
“你一屆女流,我怕你什麼?”雪豹死鴨子嘴硬,卻冷汗直流,想把喬醫生推開,手伸出去,卻落在一片柔軟上,原來看上去平坦,並不代表……沒有。
喬醫生並沒有拍開雪豹的手,反而笑意盈盈,雪豹尷尬得很,迅速挪開雙手,“你比我想象得膽子大嘛。”喬醫生看着雪豹,嘴角上揚,突然吻了雪豹的嘴脣,輕輕地。
雪豹興奮地揚起手,卻忘記自己手臂有傷,慘叫一聲,喬醫生噗嗤笑了,雪豹用力地嚥下口水,喉嚨幹疼,喬醫生看着他的眼睛:“我很羨慕宋櫻,她遇上喜歡的人,一往無前,什麼也不害怕,反而是我,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可是思前想後,前怕狼,後怕虎。”
“我喜歡你。”喬醫生說道:“別人說你是菜鳥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不是因爲嘲諷才笑話你,是因爲喜歡看你當時的樣子,覺得可愛才笑的。”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裝腔作勢,假裝欺負你,其實,我心裡難受壞了。”喬醫生說道:“很想對你說些真心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宋櫻說我應該放下心底的自尊,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應該再勇敢些,可是,我一直辦不到,又怕你拒絕我,傷了面子。”
“我,我在軍醫院也是有大把人追的。”喬醫生突然大聲說道:“像內科的陳醫生,還有外科的付醫生,還有辦公室的小劉,還有那個實習的大學生……”
喬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雪豹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使勁地親着她的臉,她的額頭,鼻子,最後狠狠地吻住她的嘴脣:“那些傢伙算什麼?”
喬醫生有些暈,死死地抓住雪豹的胳膊,雪豹吃痛,倒抽一口氣,耐着性子鬆開喬醫生,嘴巴直哈氣,好痛,喬醫生剛纔那一下,正好抓到了他的傷口,喬醫生一臉內疚,雪豹哈哈笑着:“沒事,這點疼不算什麼,小意思。”
“要面子。”喬醫生擦着嘴脣,不自覺地笑了:“你,你還沒告訴答案呢?”
“我*在乎你的想法,在乎地要命,一想到自己在你面前丟了臉,心裡難受得不行,想見你,可是又怕見你,怕你看不上我,看不起我,折磨得自己快發病。”雪豹說道:“我不知道你眼裡的我還是不是菜鳥,我研究心理學的,可猜不透你的心思。”
喬醫生看着他的臉,興奮得握起拳頭:“真的,真的?”
她的語氣完全沒有成熟醫生的樣子,完全是個清純的小女生,強烈的反差讓雪豹欲罷不能,“那個,你本名叫喬勝男,今年……”
“喬勝男,女,今年26歲,從年齡來看,我比你大一歲,從軍醫院畢業後被分配到我們初次見面的醫院,工作經歷很簡單,從基層做起,實習通過後順利留在醫院,後面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因爲醫術在同輩中卓越,所以脫穎而出,被首長看中,成爲你們的負責人。”
“我們的負責人?”雪豹鄭重其是地說道:“我們的負責人是隊長。”
“你們健康的負責人。”喬醫生看着雪豹,原來,捅開那層玻璃紙後,一切變得這麼簡單,喬醫生說道:“如果我們結婚的話,首長一定會批准的吧?”
“那是當然,”雪豹馬上說道:“可是,現在還不行吧?”
喬醫生哈哈大笑,扇着手掌:“當然不可能啦,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在後面呢,喜歡只是喜歡,是否共度一生是個更嚴肅的命題,需要慢慢來,嗯,還有,那兩個傢伙……”
雪豹此時才徹底清醒,那兩個傢伙一定是感覺到什麼,纔會退出去的,瞞,瞞不住了。
狼煙與地鼠坐在輪椅上,享受着院子裡的陽光,狼煙擡頭,看着晚秋的暖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思春?”地鼠毫不放過機會。
“嗯,算是吧。”狼煙坦然地承認了:“現在提交結婚申請的話,對蕭姝太不公平了,當軍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狐的母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地鼠雙手抱在胸前,沒好氣地說道:“實戰經驗爲零,青春期最親密的是自己的右手,最愛的女人……”
“說說看,地鼠。”狼煙說道:“六個人當中,你的感情史雖然爲零,但是,最令人好奇,你之前不是說過嘛,喜歡過一個女孩子。”
“她死了。”地鼠說道:“雖說是自殺,但感覺沒那麼單純,一個預約了第二天做頭髮,準備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女孩子,會突然間自殺嗎?”
“如果雪豹在這裡,一定會否認。”狼煙坐直了:“她是什麼人?”
“大學時期的學妹,比我低一級,是一個留着中長髮,總是扎着清爽馬尾的女孩,對了,她參加了學校的天文社團,平時沒事的時候,呆在社團看星星,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子,正式通過蛟龍的核選後,心裡想着不能留下遺憾,下定決心表白,抱着決心睡着了。”
地鼠突然笑了,嘴角輕輕扯着,狼煙突然間大氣也不敢出,從來沒在地鼠臉上看到過這樣的悲傷的表情,比起得到後失去,從未得到過,兩人的緣分就此終結,連開始的機會也沒有,這樣的開始與結束,足夠令人刻骨銘心……
地鼠擡頭看着天空的太陽,它散發着光輝,可是令人感受不到溫度,就像那一天早上,深秋時節的清晨,醒來時,整個大學都**了,宿舍的室友竊竊私語,外面有人奔跑,再遠一些,有警笛聲,救護車,還有熟悉的保衛主任的大嗓門:“讓開,都讓開。”
地鼠一股腦地坐起來:“喂,發生什麼事了?”
“英語系的許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