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道大矣哉,入門授業投一技所能,乃系溫飽養家之策,歷代相傳,禮節隆重。
今有鄭伊娜(羅韋德、計含書)情願拜於張棟樑門下,受業學習傳統工藝。
三年期滿,謝師效力兩年。
課藝期間,收入歸師,吃穿由師供給。自後雖分師徒,誼同父子,對於師門,當知恭敬。
身受訓誨,沒齒難忘。
情出本心,絕無反悔。
學藝期間,死走逃亡傷,皆於師無關。
空口無憑,謹據此字,以昭鄭重。
主禮人:李苦
見證人:宋軼銘、陳賈……
弟子:鄭伊娜(羅韋德、計含書)”
搶到主禮人的李苦,拉着唱腔,宣讀完拜師貼。
接着宣佈,徒弟上前給師傅敬酒。
鄭伊娜、羅韋德、計含書三個人老老實實的跪倒張樑的面前,手捧着一杯茶,給張樑端茶,“師傅請喝茶!”
張樑接過三個人的茶,象徵性的喝了一口,放到一邊。
“我張家技藝傳承自二代祖宗,二代祖宗本是川蜀一乞兒,後發奮圖強,拜師劉姓木匠,學習木匠手藝,出師後,自強不息,終成一代宗師,響譽川蜀大地。
後,因一言之諾,舉族遷居至魯省鳶都,傳至今天,我是第八代子孫。
張家技藝從不忌外傳,時至今日,我張家族譜記載,張家總共出過四位宗師……
分別是二代祖宗,三代祖宗,五代外姓弟子,六代弟子,也就是我爺爺。
希望你們勤學苦練,不要辱沒了我張家的傳承。”張樑宣讀着張家的光輝歷史。
你別說,在工藝美術界,或者說傳統工藝圈裡,就認這個。
“了不起啊!一門四宗師!等張樑大師正式突破,那就是一門五宗師!
小羅,小計,你們好氣運啊!
你們的兒子以後就是宗師門徒,前途不可限量。”宋軼銘和藹的對羅計二人說道。
“借宋大師吉言,也多謝宋大師能夠爲犬子做見證人。”羅漢松衝宋軼銘抱拳感謝道。
“厲害,厲害!沒想到啊!張樑大師的家學居然如此淵源,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半步宗師。”
“是啊!一門四宗師,這個在中國歷史上都不多!
有記載的好像沒有!”
“高手在民間,如果今天不來參加張樑大師的收徒儀式,我們誰能想到,我們鳶都居然藏着一個宗師家族。
其實中國這樣的家族應該不少,只是以前工匠的地位太低,所以史書記載的不多。”
“你說咱們國家會不會還有藏在民間的宗師?”
“誰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來觀禮的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張家的傳承。
不管是什麼技藝,能夠傳承八代而不斷絕,都知道讓人羨慕,敬仰。
原本對拜師還有些牴觸的羅韋德和計含書被震住了,乖乖,原來師傅家這麼牛逼。
這下賺大發了。
等張樑領着新收的徒弟給祖宗上香,磕頭的時候,兩個人真誠了許多,磕頭磕的梆梆直響。
拜師儀式結束,自然是宴請前來觀禮的賓朋。
這一次沒有在家吃,張樑在藍海設宴,宴請所有前來觀禮的工藝大師,以及跟着大師來的賓朋。
只所以設在藍海,因爲張樑有藍海的卡,抵賬的卡,不用白不用。
留着也不退錢。
拜師儀式結束,第二天,張樑帶着新收的三個徒弟來到傢俱廠。
“我的徒弟,都要經過三個月的軍訓,纔開始正式學習技藝。
你們雖然是帶藝拜師,可是規矩不能破!
接下來,你們先進行三個月的軍訓!”辦公室裡,張樑對三個新徒弟說道。
“是!”
三個人點頭答應,只是聲音不太高。
他們可都是上過大學的,知道軍訓的滋味。
“師傅,我還要上學……”鄭伊娜小聲說道。
鄭伊娜還是在校大學生。
“我和你爸媽商量好了,他們會給你請假,你安心參加軍訓,什麼時候完成了軍訓,你再回學校上課。”
“哦!”
鄭伊娜失望的點點頭。
都參加完軍訓了,回去上課和不回去上課有什麼區別?
她提出自己要上學,目的不就是想擺脫軍訓嘛!
“報告!班長你找我?”張嘉龍推門進來。
“嗯,這是我新收三個徒弟,交給你了,三個月軍訓!”
“是!保證完成任務!”張嘉龍敬禮道。
“你先去吧!軍訓從明天開始!”
“是!”
張樑起身去送張嘉龍。
“龍子,你注意點,這次有個女徒弟,女孩子和男孩子體質不一樣,訓練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分寸!”張樑小聲提醒道。
送走張嘉龍之後,張樑看着他們。
“因爲你們都是成年人,所以,不能和你們那些個師兄們一樣……”
“師傅,我都二十多了,喊那些小屁孩師兄……”
“是啊!師傅,你看我比他們都大,應該他們喊我師姐纔對!”鄭伊娜衝張樑撒嬌道。
這事,要是非要按照規矩,讓他們喊小山他們師兄,也沒有問題。
不過,到時候不光他們彆扭,小山他們也不自在。
尤其是這三個徒弟是帶藝拜師,可以預見,以後不管學什麼,都會比小山他們快。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小山他們,還是新收的三個徒弟,都沒有寫入族譜。
張樑是打算等他們出師的時候,在列入族譜。
萬一中間那個不學好,被他逐出師門,省的像老郭那樣,還得搞什麼祭祖儀式,把族譜上的名字劃掉。
太麻煩了。
乾脆等出師的時候,再列入族譜。
這個出師可不是看學藝的時間,張樑曾經說過,達不到匠師水平,不允許出師。
這個就要看他們的悟性,天賦和努力的程度了。
“這樣,我不強求你們,你們自己去和他們商量,他們要是願意叫你們師兄師姐,那麼你們就是師兄師姐!
不願意,你們就只能繼續當師弟師妹!”張樑笑着說道。
“師傅萬歲,師傅你可要說話算話!”鄭伊娜跳躍道。
終於不用叫一羣小屁孩師兄了。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前說好,你們現在師兄師弟的稱呼不做準。
要看你們誰能先出師!
最先達到出師標準的,纔是我真正的開山大弟子!
你們所有人都要稱呼他大師兄或者大師姐。”張樑又笑眯眯的說道。
“啊?最先出師?
師傅,出師標準是什麼?”
“出師標準就是匠師,我們傢俱廠自己的一個評級標準!
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
“哦!”
三個人答應一聲,心裡暗暗想着,一定要先出師,開山大弟子,這以後出去一說,我是宗師的開山大弟子。
就像宋大師一樣,那該有多麼威風!
“繪畫中技巧性的東西你們都已經掌握了,我就不再單獨教你們這個。
其實你們的繪畫已經達到了泥這個年齡的頂峰,想要繼續提高,單純靠練習作用不大。
你們已經到了瓶頸,再想提高,需要大量的積累。
對生活,對藝術的積累。
所以呢,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準備教你們木雕技藝。
當然了,等你們軍訓完了,木匠手藝也不能落下!
在匠師的考評中,木匠手藝是考評的重點。”張樑再次說道。
“是!”
三個人聽到張樑要教他們木雕,一個個有些躍躍欲試。
張樑起身,從書架上拿出三套刻刀。
“我的徒弟,學習木雕的第一課,就是磨刀,磨出一把自己的刻刀,是學習木雕的基礎。”張樑把刻刀交給三個人。
“啊!師傅,你拿錯了吧?這不是刀啊!”
“沒有錯,你們拿的是刻刀的粗胚,需要你們一點一點的打磨出來。
給你們的工具包裡有刻刀的圖紙尺寸。
你們就按照上面的樣式來磨。”
“師傅,這要磨到什麼時候啊?”
“那就看你們自己了!
張任山,張任偉他們四個,磨刀用了一個半月。”
“知道了,師傅!”
“我之所以現在把刻刀交給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利用三個月軍訓的空餘時間來磨刀,等軍訓結束,刻刀也磨好了,不耽誤學習木雕。”張樑又交代道。
“知道了,師傅!”
交代完,張樑領着三個人給他們分配宿舍。
領着他們來到三樓,推開一間沒有上鎖的房間,“羅韋德、計含書,這個房間是你們的!”
“是,師傅!”
羅韋德、計含書打量了一下房間,點頭答應道。
房間裡有兩個單人牀,兩張寫字檯,兩個衣櫃,還有沙發茶几。
雖然比不上家裡的條件,可也比他們大學時候的條件好多了。
接着張樑又推開一間房子,“這個是娜娜的宿舍,你自己一個房間沒有問題吧?”
“師傅,我……”鄭伊娜紅着臉。
“怎麼了?有什麼就說!”
“我害怕!”
“你害怕?昨天你不是一個人一個房間的嗎?”
“那不一樣,我爸媽住在隔壁!”鄭伊娜小聲說道。
“算了,你跟我回家住,你和我閨女,櫻子一個房間,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鄭伊娜幹嘛答應道。
其實他不是害怕,是不願意和羅韋德和計含書住的這麼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羅韋德和計含書都在追求鄭伊娜。
不過鄭伊娜看不上兩個人,所以不願意住他們隔壁,給他們機會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