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偉與慕容超立即臉色發黑,不過有求於人,無法發作。
馮克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做出這樣表情做什麼?雖然我已不是先前無名小卒表現,不過你們自以爲送出這樣東西肯定會讓我欣喜若狂,讓你們失望了?”
看到兩個老頭子被自己激得無法說話,馮克也不想爲難他們,“東西也送了,說吧,你們最後的用意……”
兩人立即猶豫起來,臉上帶着慎重神色。
“你們不說的話,我可以猜猜看。”只因他大概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如果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肯定會大費周折。
“本人最能夠打動你們的一是所謂西山會的能量,不過我已否認,另外就是一手針法,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想學我的針法。”
慕容超一楞與尚偉對視,點了點頭,稍稍驚訝,其實這個不難猜。
“針法這種東西是不傳之秘,依慕容老先生的概念來說,知道這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做得成的。”馮克侃侃而談。
慕容超神色一下子變成豬肝,你不傳你收東西做什麼,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這下子旁邊的尚偉更是表情完全僵硬了。
馮克神色平靜,指輕叩椅子的扶手,“雖然兩老的臉皮不是一般化的厚,不過,我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臉皮厚就做得出來的,除非是腦袋今天早上碰到門板了纔會做,但我看兩位腦門光亮,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你……”兩個權重人物終於忍受不住,立即就要爆發。
馮克根本不理,冷哼一聲,區區兩個大主管程度的人物浪費他這麼多口水已是給他們面子,“肝火旺盛,心浮氣躁,慕容大主管看來你得給自己扎針了,算了,我也不開兩位的玩笑,一句話,你們之所以被我這樣說,也只能忍,就一個原因,會館甚至會館上層有極其重要的人物生病,而且慕容大主管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慕容超大驚,馮克說得一點不錯。
正是從李義口中說出有極其重要的人物重症纏身,卻根本不透露那人的身份,李義何等人,他口中的人自然不會簡單。
而且那症狀古怪,慕容超一點把握都沒有,纔想到馮克。
會館高層身份之重要超出常人的想像,如果公諸於世,立即就會引起全球股價大跌,甚至局部地區烽火再起也有可能。
尚偉卻更緊張,只因爲這些消息都是絕對封鎖,如果從江州流傳出去,第一個需要負責的就是他。
“緊張什麼?你們的消息肯定是從李義那兒得到的,你們沒有想過一件事情?這樣重要事情他憑什麼會告訴你們呢?而且說白了,會館政商界一定圈子裡面影響深遠,實際上不過是天意會的一個分支罷了,而且二位這樣重視,可見那重病的人很有可能超出會館上層涵蓋,說不定是天意會核心,更不可能讓你們這種級別的人知道,明白?”
馮克一席話,立即讓兩人震懾,他言語當中直指天意會。
所謂天意會其實就是全球門閥共治的一個協作團
體,無有國界之分,存在的意義無非就是在維護大趨勢不變的前提下,大家排排坐吃果果的一個東西。
就算尚偉與慕容超兩個,也只是大概瞭解有這麼一個東西存在,具體卻不能確定,馮克所說,斬釘截鐵,明顯超出他們的認知。
更兼句句在理,條條說中要害。
而最近會館人事浮動,人人都感應到上層發生微妙變化,事情紛雜到了極點,對於兩人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李義所交待,找到極其高明的醫師,爲那一位大人物診治病情。
不過馮克一分析之後,他們才發現裡面的漏洞,這樣重要的事情憑什麼讓他們知道呢?
“這個……請馮少給兩個老頭子指點一下!”尚偉其意誠懇,更不敢懷疑馮克的背景,這種分析豈是一個簡單的少年能夠說出。
馮克臉上露出輕笑,“如果我是你們的話,肯定會趁此變數大撈自己手中權力,人心浮動之機,上層如果有權力變動,與你們無關,他也管不到你們這兒來,說白了,江州會館會長與李義至少三個月沒有回來過,以後回不回來也說不清楚,這豈不正是你們的機會?至少操心給人治病,治不治與你們什麼相干,不如大家洗洗睡吧!”
馮克一說,兩人突然看明白裡面的端倪,是啊,這樣重要的事情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何況他們什麼都做不到,不過也聽出馮克話裡有話,當然繼續聆聽。
“現今人人唱衰世界經濟,依我看,別的不敢說,最近兩年絕對是困難之至,江州會館借出去的錢至少也有二三十億吧?”
尚偉與慕容超再度對視一眼,“這個不是很清楚,平時賬目都是會長與財務部監管,不過應該差之不多。”
他不敢說得太死,因爲沒有搞明白馮克是什麼意思。
“扯蛋,江州會館的利潤六成來自放貸,我說二三十億完全是保守估計,江州經濟發達,明星企業有資金需求都是先找會館,難道這些企業的缺口才二三十億?”
尚偉只能苦笑,沒有什麼東西是這紈絝不知道的。
“有這麼回事?不過,我們的資金也全部來自銀行,實際上就算比二三十億多也多不了多少。”
馮克沉吟半晌,“這樣吧,下一輪利息回籠之後,就直接抽貸,讓那些企業主跑路去吧,只要你們這麼做了,本少可以保證江州會館的勢力在江州地區根深蒂固,外部能量再不能插進一根針來,三位大主管在會館的根基絕對不可能再動搖,甚至再進一層輕而易舉。”
尚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慕容超立即變成一具泥胎,眼睛都不再轉動。
“還楞着做什麼?立即去給財務部的人打招呼啊?”馮克臉色不善。
尚偉結結巴巴,“馮少……這是要江州會館把江州的企業得罪到死的節奏?的確可以讓會館在江州根深蒂固,不過卻是惡名。”
完全是開玩笑,現在都知道,經濟形勢極度不明朗,來年甚至更加不好。
通貨緊縮,銀行不放貨。
大多急需
資金的企業都把希望放到會館這樣的巨頭身上,與救世明燈相似。
如果會館做出與銀行一樣的事情,賺不賺錢不說,結局堪憂。
馮克神色根本沒有任何變化,“銀行已經先期抽貸,難道你們認爲自己比銀行對市場的動向都把握精準?”
慕容超咳了咳,“正常來說,會館與銀行是平起平坐的。”
哼!
馮克瞪了他一眼,“說得很對,前提是上面授意之下,無論會館這個明暗浮動的勢力,還是銀行,其實都受其把控,不過若是事情緊急,首先還是得保住明面上的銀行,至於民間經濟崩潰,與它們有什麼關係?最後還不是指望着強力手段調整?這個強力手段是誰你們都清楚。”
尚偉沉默不語,最後看向慕容超,“咱們多久沒有收到陳其甄先生的方案了?”
慕容超道:“三個月,而且我問過全國各處會館分部,都是這樣,難道陳先生想放棄會館?”
馮克冷眼旁觀,陳某人煙消雲散,不過其人的影響實在深遠,可以預見三年之內,這個消息纔會慢慢釋放,這正是他的機會。
“立即叫財務部和法務部、事務部的人全部過來。”尚偉大叫一聲,立即開始打電話。
看到他如此表現,在馮剋意料當中,當即閉上眼睛開始假寐起來。
馮克這樣鎮定,兩個老頭子根本就不敢打擾他,這人對上層動向這樣清楚,讓他們再也看不明白。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這辦公室瞬間就熱鬧起來,來來去去各方人等絡繹不絕。
“財務部立即負責清算,將逐月利息本金一一覈對,首先計算借貸金額一億以上的大戶。”
“法務部立即準備程式,打點政法部門,將我們抽貸的法理風險降到最低,與政法部門打點的時候,絕對不要泄漏任何風聲。”
“事務部立即召集相關人員,大客戶提供保護人手增加一倍,上大號你們都得在旁邊給我一起蹲着,買衛生巾都得你們去,免得對方傳遞信息。”
尚偉陰沉着臉,“對於頑固不化的,先動家人,再砍手腳,就算賣器官也得把虧空給我填滿了。”
這些人人人決斷,行事除非不知道路徑,只要知道了,立即雷厲風行,可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來來去去,都是各部門巨頭,任意一個都是江州地區的風雲人物。
等到最後,尚偉幾乎虛脫。
攤了攤手,示意剩下的無關緊要人物全部離開。
“尚會長,豐收酒業的易總已經拖延利息拖延了幾天,但我看他的情形是肯定還不出錢來了。”林晴呆在最後,這一筆賬一千多萬,不算很多。
但姓易的人不錯,與會館高層關係融洽,所以林晴刻意交待。
尚偉神色陰晴不定,通貨緊縮,最近越發嚴峻,不過江州會館甚至全國各處分館,行事從來都是隻聽上面的安排,從來沒有犯過什麼錯誤。
先前馮克的話已讓他心絃緊繃,林晴這事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立即把人給我弄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