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鍛造的法器在血月大陸就很珍貴,無法鍛造只能靠機緣孕育的丹器就更不用說了,一百件法器加在一起都換不回這麼一件寶貝。
市井之徒爲了一百丹已經可以殺人,名噪一方的高手爲了一尊丹器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只見令旗揮下的那一瞬,大刀阿飛早已按耐不住,提着手中那把充斥着殺伐氣息的虎頭大刀就是一記重劈。
天生神力,無師自通,靠着不怕死三個字在強者如雲的血月大陸混到風生水起,這一記重劈又怎能簡單?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招的精妙之處,劈不是重點,變幻莫測的後招纔是殺器,十幾年來生死決鬥積累下的經驗,這柄虎頭大刀彷彿與阿飛融爲一體,百十來斤的重物揮舞起來就像舉手投足那麼簡單,當真可怕。
反觀絕無情,這傢伙並沒有預想中那麼慌張,從容不迫之下竟還有理髮型耍酷的時間,待虎頭大刀劈到面門才陡然出手,以手中那把銅骨扇硬生生劫住了刀刃。
“譁!”
全場譁然。
這些並沒有超出阿飛的預料,他在愣神一瞬之後,變幻了招式,那把刀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隨着阿飛的舞動轉起了圈。
血色刃口,爆發的是血色刀光,阿飛鼓足了力氣將大刀轉的虎虎生風,作勢要將絕無情的一雙手臂絞成肉醬。
絕無情也不是吃素的主兒,手持銅骨扇跟着阿飛的大刀一起轉,扇骨不時冒出綠色刃片,打在刀芒之上爆出火星與硝煙,煞是壯觀。
這兩人一個退,一個進,攻中帶防,守中又有殺機,怎一個漂亮了得。
尋常百姓,有生之年能親眼目睹這樣一場決鬥,此生已無憾。
棋逢對手,難解難分,轉眼間兩人已拼鬥上百回合,互通有無,阿飛停了下來,凝神屏氣。
“浴血之刃,殺!”
隨着一聲暴喝,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血霧瞬間瀰漫整個擂臺,極大程度的削弱了人們的視線,翻滾的血霧無處不透露着徹骨肅殺之意,令人心中生畏。
與血霧顏色相近的虎頭大刀完美的隱藏起來,像一條毒蛇,突然發動進攻,刀尖從血霧中冒出的那一刻,那是幾乎連風無忌都無法捕捉的速度。
“這招的威力,起碼是靈神前期強者必殺一擊!”蘇寒感嘆着。
僅憑這一招,阿飛足夠了在迷霧森林邊緣佔地爲王的資格。
不過,相對的,蘇寒還是很好奇絕無情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應對這記殺招,如果能做到全身而退,蘇寒不介意多這樣一位朋友。
事實上,蘇寒也相信絕無情可以做到,因爲在血霧散開之前,蘇寒就捕捉到了絕無情嘴角那一絲冷笑。
“說到能完美運用血的力量,普天之下除了我的尊師,我還真不覺得有第二個。”
絕無情冷笑着,笑聲令人脊樑發麻,也讓人想起了西南方那位半步武聖,傳說中,將血之力運用到極致的恐怖存在。
隨着絕無情吐出最後一個字節,擂臺上血霧瞬間暴漲幾倍,完全封鎖了所有人的視線,任憑誰睜大了眼睛都無法看透翻滾的血霧,更不得知之中發生了什麼,那一聲聲若有似無的淒厲哀號,使現場的氣氛又恐怖了不少。
三息,僅三息之間,蘇寒面色一凜,隨之而來是阿飛的慘叫。
“喝!”
蘇寒低喝一聲,合身衝進了血霧之中,之後就再沒有聲音。
熊海威雖不知道蘇寒在搞什麼名堂,還是揮手召來一陣大風,將那濃密的血霧吹散開來,漸漸地顯露出血霧之後的三個人影。
兩個是站着的,還有一個跪坐在地上。
等血霧徹底散去,人們這纔看清站着的兩人是蘇寒和絕無情。
兩人面對而站,袍子下襬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裙帶隨風飛舞,意氣風發,唯我獨尊。
絕無期反手握着那把銅骨扇,扇骨之間冒出了一根根鋒利綠色利刃,又被蘇寒牢牢地用兩根手指夾住。
不遠處的地上,阿飛跪坐在那裡,不知被怎麼打成一個血葫蘆,渾身上下血呼啦的,搖搖欲墜。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吶。爲了區區身外之物,強取人性命,豈不有違天和?”蘇寒微微笑着,慢慢鬆開了絕無情的扇骨。
本來絕無情眼中還有濃濃的殺意,聽蘇寒這麼一說,愣神片刻,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好一個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絕無情很瀟灑的收起銅骨扇,雙手抱拳,“不知這位兄臺怎麼稱呼?”
“蘇寒。”
“絕無情!”
“……”
戲劇性的一幕,本還殺氣騰騰的兩人在這一刻好像多年未見的摯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些*的羣衆怎麼會知道,蘇寒倉促出手險些將絕無情秒殺,而絕無情殺招的餘波也將蘇寒逼到山窮水盡。
血月大陸,強者爲尊。只有強者才能受到尊敬,蘇寒和絕無情都是這類人。
等到評委會回過神宣佈絕無情獲勝的時候,他早已與蘇寒並肩走出了演武場,順帶也將阿飛帶了走。
半個時辰後,天外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兩隻盛着猩紅色液體的漂亮水晶杯碰在了一起。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蘇兄竟掌握了靈魂攻擊的法門,實在令人眼紅啊。”絕無情喝完了杯中的酒,咂咂嘴,又道,“還有這從未見過的紅色液體,酸中有甜,澀而不苦,隱隱有一股無法形容的香味在口中瀰漫,回味無窮,人間極品!”
以蘇寒金丹後期的實力,如果以常規的手段,是絕對無法在倉促之間破掉絕無情的殺招,顯而易見在當時蘇寒使用了靈魂攻擊。
這是蘇寒閉關的兩大收穫之一,一招名爲魂爆的攻擊法門。
這是記錄在已經拼湊完成的那部分魂決中的一項法門,原理是由鼓盪魂海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瞬間隔空侵入敵人腦中,重創敵人的靈魂,瞬間傷害猶如爆炸,故名曰魂爆。
千里之外,傷人靈魂,蘇寒是第一次使出這招,看起來威力不算小,倉促之下仍然重創了絕無情這樣的靈神前期修士,看來以後要多加練習纔是。
“無情兄言重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蘇寒謙虛的笑了笑,抿了一口冰涼的紅酒,又道,“倒是無情兄的那把法器威力十足,險些令我也中了招。”
說起來蘇寒也見過不少法器,靈器甚至是聖器,偏偏絕無情這把扇子古怪的很,饒是蘇寒使出渾身解數抵擋,也不免被扇骨所釋放出的一股陰冷氣息順着指尖鑽了進去,透體澈寒。
按理說,法器不該有這樣的威力。
“你說這個啊。這是早年間師尊偶然得到一塊天外隕鐵,以本門秘法鍛造而成,只要是體內流動着血液的生物都無法抵禦其攻擊,哪怕是武聖也不例外!”絕無情將那把銅骨扇拿了出來,很大方的放在蘇寒面前,任由其觀賞。
將師門的秘密分享給一個剛認識不過一個時辰的朋友,絕無情也實在大方,事實上血煞門之所以可以笑傲江湖與武道十宗爭輝也全仗着玄妙的功法,血煞老祖能以半步武神硬撼百毒夫人也正因如此。
蘇寒將銅骨扇拿在手中,觀賞片刻,立即還給了絕無情,這東西對他沒有半點用處,只是因爲好奇。
“呃。”阿飛發出了聲音,略顯尷尬,證明了自己的存在,“這位大人,多謝你出手相救,不然……”
阿飛可是在迷霧森林邊緣佔山爲王的強者,讓他說出這些話比殺了他還難,事實上他的前半生從沒有低聲下氣,此時卻不得不這麼做。
在場兩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何況蘇寒還從絕無情的殺招下強行將他救出,要是不表示謝意還算什麼爺們兒。
“不用在意,反正我救你是爲了你的回報。”蘇寒擺擺手,很乾脆的說出實話。
“呃。”阿飛剛剛洗淨的臉變得通紅。
“好了,開個價吧,我要你胸前這塊魂骨。”蘇寒指着阿飛的胸口,說道。
在阿飛胸口掛着一塊魂骨,拇指大小,品相極佳,目測是十一星魂骨。
十一星,也就是內藏起碼一百一十枚銘文,還是一塊可以使用的魂骨,價值比當年名噪岐黃城的那塊十三星死骨高了何止千倍?
這種東西,不管放在那裡都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蘇寒強行救下阿飛也是爲此,沒想到一個強盜頭子身上能有這樣的寶物。
不過想想也是,阿飛可是在迷霧森林邊緣做的打劫勾當,岐黃城內流通的魂骨有四成都是出自他手中,幾十年來能有這樣一枚極品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阿飛下意識的摸向胸口,捏着那塊十一星魂骨很爲難。
這可確實是阿飛的寶貝收藏,當年冒死斬殺一位金丹後期修士才奪來的極品,多少年來阿飛都不捨得出手,更是爲此受到打壓,幾次險些喪命。
說句不誇張的,這塊十一星魂骨就是阿飛的第二生命。
“這樣吧,你要實在不捨得賣,借我看看總可以吧。”蘇寒見阿飛很爲難,轉而說到。
“好!”這下阿飛很爽快,取下魂骨就交給了蘇寒。
蘇寒接過魂骨,閉上了眼睛,分出一絲魂力,很快就進入這枚魂骨之中。
“哇!”
怎樣也無法形容蘇寒此時的心情,他在這枚魂骨中看到的第一枚銘文,不是多而雜亂的基礎銘文,也不是蘊含規則之力的高級銘文,而是一枚泛着淡紫色光芒的稀有銘文。
隨着蘇寒將這枚銘文拓印下來,銘文自動落入未完成魂決的右上角,流光閃動,又一部分封印的內容被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