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血魅的話,黒崖也才猛的發現,的確是他粗心了。
小女人一向不喜歡這些女人的首飾,且不說未必會戴這顆鑽戒,更別說這麼大一顆鑽石。
要真是把這東西給她戴上手,她肯定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再涼颼颼的說:“你戴一個我看看?”
想到那個畫面,黒崖就忍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
把這顆過於碩大的鑽戒收了回去,他正準備回到蒼龍戒繼續打造,卻在這時,一道紅光驀地閃過,原本該在睡眠結界中休息的小女人竟然出現了。
看到她,所有忙碌的身影都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一臉震驚又心虛的看着她,一個個活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她抓了包一樣。
血魅更是又惱又急的看向黒崖,用脣語問:“你不是說已經施了睡眠結界嗎,殿下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黒崖沒理會血魅,反倒是一臉邪笑的看着鳳夜舞,把她臉頰上的碎髮別到耳後,他柔聲問:“舞兒這麼快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嗯?”
“我睡了多久?”鳳夜舞睡眼惺忪,如果不是九鳳在她身上量來量去,說是要給她做身新衣服,她一時半刻也醒不來。
黒崖笑得邪肆,語態輕鬆的道:“不久,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一聽這話,鳳夜舞忍不住高高撩起秀眉。
她又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道他在她周圍設了睡眠結界?
此刻身體的疲乏已經一掃而空,這絕不是幾個時辰就能做到的,至少已有三天時間,他當她不知道?
目光在周圍粗略掃了一圈,鳳夜舞眉心微皺。
這三更半夜的,整個幽冥殿都不睡覺,反而忙的不可開交,又是掘地三尺,又是壘砌新牆,這是做什麼呢?
大戰之後,她分明已經用“女神的祈禱”把一切都修復如初了,幽冥殿用得着這麼大興土木嗎?好好的宮殿已經盡數摧毀,彷彿剛剛又經歷了一場大戰,難不成是要重新修整?
可即便如此也不需要連夜趕工,好像是搶時間似得。
而且這其中不單單有幽冥殿的人,還有戰神和六大勢力的人,人數龐大的驚人。白瑞、雲離、李默等人都在幫忙不說,甚至連紫宸和飄流雲這樣平時高高在上的少爺都在擼胳膊挽袖,累得滿頭大汗,怎麼看都很詭異。
當然,這最詭異的卻是血魅。
這傢伙不在碧血環裡好好呆着,卻小手叉腰,指揮着衆人做這做那,他什麼時候這麼有威懾力了?
難道她睡覺的時候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內容?
鳳夜舞皮笑肉不笑,威逼着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舞兒不是看到了?幽冥殿這些宮殿太過陳舊,所以準備翻新一下。至於戰神的人和紫宸會在這,只是因爲他們到這來看你,恰巧你又在睡覺,所以爲夫便留他們住在這,趁機使喚使喚他們。”
黒崖答得滴水不露,俊臉上掛着無懈可擊的淡笑。
而實際上,他此刻正暗暗後悔,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醒了,真後悔催眠丹下的份量不夠。
鳳夜舞何其精明,哪會看不出他在刻意瞞着她?
別以爲她沒看到那些人剛看到她時的心虛表情,而且剛剛血魅逼問他的時候,雖然用的是脣語,可她懂脣語的好嗎?
他們明顯是不希望她醒得太早。
冷冷一笑,鳳夜舞涼颼颼的哼道:“看來你們很不希望告訴我真相啊。”
“舞兒多心了。”黒崖笑得邪魅非常,心中卻在暗自苦笑:小女人太過精明,任何事想要瞞過她,總要費些心思。
鳳夜舞微微眯了下眼眸,越看這男人的笑容就越覺得礙眼。
眼底掠過一抹異樣光芒,她忽然欺身貼近他,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有意無意的畫着圈圈。
“嘶……”
黒崖微微抽了口氣,漆黑的眸瞬間變得暗紅起來,他最禁不起小女人的撩撥。
看到這一幕,鳳夜舞不禁微勾紅脣,笑得極其嫵媚惑人,酥聲說:“閒來無事,不如……”
“不如……?”黒崖猛的抓住她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再這麼下去可不妙。
鳳夜舞想抽回手卻抽不回來,乾脆踮起腳,紅脣在他脣上輕輕吻了一下,她笑:“不如去造爲小黑崖?”
這句話暗示性十足,再加上她此刻媚眼如絲,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黒崖的視線當即變得灼熱無比,幾乎當下就將她打橫抱起。
然而想到正事,他眼底的暗沉瞬間煙消雲散。
貪戀的吮吻着她的脣,他一邊吻她,一邊啞着嗓音,含糊不清的道:“咱們……來日方長……現在時間……還早,舞兒不如……再……再去睡下。”
“黒崖!”她本不是會刨根問底的事,不過總覺得他們瞞着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她迫切的想知道。
收起臉上的媚笑,鳳夜舞皺眉道:“你到底在……”“噓……”
黒崖把手指壓在自己脣上,做了個“噓”的動作,隨後蜻蜓點水的在她脣上印下一吻,順勢將一顆六品催眠丹渡入她的口中。
鳳夜舞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當即眉峰一凜,寒聲問:“你給我吃了……”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便眼前一黑,直接昏睡過去。
可惡的男人!
黒崖接住她的嬌軀,溫柔的笑道:“抱歉,在一切都準備好之前,只能委屈舞兒繼續睡下去了。”
見鳳夜舞再次昏睡過去,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血魅更是抹了抹腦門子上的冷汗,小聲嘀咕:“真是嚇死我了,殿下的氣勢真是逼人,她要是再繼續問下去,我肯定給跪了,老老實實的從實招來。
不過啊,幸虧我有先見之明,老早就告訴所有人,萬一殿下醒來,絕對一個字不能透露,不然肯定穿幫了。”
他話音剛落,柴雲飛也憨聲應道:“我最怕五小姐了,在她面前一做虧心事就緊張得要死,剛纔她看我的時候我都快尿了。不過……”
想起剛剛鳳夜舞剛剛和黒崖那火辣辣的場面,柴雲飛頓時臉一熱,原本就黑得好似李逵的臉又紅又黑。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剛纔五小姐真……真……怎麼說呢,真風騷,我一直以爲五小姐從來都是冰美人,沒想到她也能那麼嫵……啊……”
不等柴雲飛把話說完,黒崖就猛的釋放一股強烈的靈壓,壓得柴雲飛“撲通”一聲便痛苦的雙膝跪地,他冷冷的道:“把你們今天看到的都忘記!”
衆人乾笑,“忘!肯定忘!”
這是個醋罈子,他們知道。他們更知道黒崖對五小姐的獨佔欲究竟有多強,所以就算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記着五小姐那麼動人的時刻啊。
不過說起來,黒崖還真沉得住氣。剛纔五小姐挑逗他的時候,他們都看得口乾舌燥,還以爲他肯定把持不住,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真是坐懷不亂。
嘖嘖,錯過了一次絕好的親熱機會啊。
黒崖的俊臉陰沉的可怕,惱的是她那麼誘人的一面竟然被這麼多男人看到了,真很不得把她一直鎖在碧血環,只有他能看,能摸,能親,能……
“花王爺!”
血魅的喊聲忽然打斷了黒崖,他冷冷的看過去,“有事?”
血魅撇嘴,“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我是要提醒你,這回你可得下點猛藥,要是準備好之前,殿下再醒了,那我們肯定就瞞不住她了。”
“我知道了。”黒崖沉聲應了一句,便憑空消失。
把鳳夜舞放在自己的牀上,黒崖沉聲囑咐仙兒:“舞兒交給你了。每隔六個時辰,把催眠丹化成靈液,在她脣上滴三滴。”
“主人放心。”仙兒點頭答應。
之前她一直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不過這次大戰的事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鳳夜舞的強大是別人無法超越的,她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更是無人能敵。
所以她也該收起自己的敵意,把這個女人當作自己的主人來看待。
黒崖信任仙兒,而且這是在蒼龍戒,所以他可以心無旁騖的進入淬鍊之門,親自爲心愛的女人制作鑽戒。
前世雖然學過如何煉器,也曾和小女人一起煉製了赤月鏡,不過煉器不是他的強項,尤其是煉製完全陌生的鑽戒。
不過爲了能看到小女人驚喜的表情,給她一個完美、毫無遺憾的婚禮,即便是他此刻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黒崖也在所不惜。
又過了七天,在一聲如釋重負的長嘆下,黒崖終於做好了鑽戒。
而這一天,也正是他選好的黃道吉日。
黒崖心情有些激動,若是血魅那邊也準備妥當,那麼今日可就是他和舞兒成親的日子裡。
興沖沖的離開蒼龍戒,黒崖急着去找血魅,然而當他看到幽冥殿現在的模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幽冥殿已經徹底換了另外一番景象,以至於他根本認不出這是幽冥殿,陌生的建築,陌生的花海,陌生的擺設……
此刻衆人依舊在忙碌着,在血魅的指揮下,用紅色的花瓣鋪出一條漫長的花路。
儘管已經忙了十天,可這些人的臉上卻都不見疲色,想必這要得益於藥門的靈丹,瞬間掃空他們所有的疲憊,讓他們時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黒崖走到血魅跟前,還沒來得及問問怎麼回事,黑爵的身影就忽然氣沖沖的出現。
沉着臉,黑爵怒聲喊道:“崖兒,你看看現在幽冥殿成了什麼模樣?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的宮殿成了小房子。還有族人住的那些地方,竟然改成了高聳入雲的盒子。
好好的幽冥殿就這麼毀了,弄這麼些個奇奇怪怪的建築,裡面的東西更是亂七八糟的,這哪是要成親?
這是要氣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