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過癮,猛地伸出一隻手來,道:“拿來!”。這巫老頭身上哪裡都髒,只有手是乾淨的,又白又淨,指甲修得整整齊齊。小強急忙掏出偷來的戰利品,乖乖送上。巫老頭一下子見到兩條女人用的物事,興奮地發出了綠光。
奇怪的是,那四眼青年一點都不以爲怪,還有小強,他也是一副習以爲常的表情。四眼青年衝他笑了笑,打招呼道:“強子,你帶來的東西不少,師父很高興!”
強子走上前,幫四眼青年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山師兄,你別笑話我,我也就會些偷雞摸狗的動作。我沒你條件好,你帶來的雲陽菸絲是最正宗最地道的,二師父很喜歡。還有你的按摩推拿術,也很勁道。你做事很有耐心,師父很欣賞你的!”
跟他說話的這個四眼青年,叫做劉山,家住雲陽鎮,是一名醫學院剛畢業的學生。他聽人說巫老頭接骨術一流,不惜放下身段,前來求師學藝。只是巫老頭脾氣苦怪,身懷絕技,卻不輕易示人。
他從來不給有錢人看病,貧苦人家有人來求助,他卻很積極。治好了病,分文不收,人家留他吃飯,他裝出很害怕的樣子,一溜就跑。巫老頭無妻無兒,一生打光棍,喜歡獨來獨往,四處流浪,是濱海一帶出了名的流浪漢。
此公的愛好也與衆不同,喜歡收集美女寫真,收藏女人的用品,還有櫻花國來的動作片,也是他的最愛。他好像表現得很飢渴,有一天劉山投其所好,花錢從鎮上請來一個女人,想讓師父解決一下寂寞。不料硬是被巫老頭轟了出來,氣得那女人大哭着下山。劉山也爲此捱了一頓好罵,再不敢魯蠻了。
老實說,強子和劉山都不能算是巫老頭的徒弟,因爲老傢伙從來沒承認。劉山侍奉他足有半年時間,也沒見他傳授過啥。強子到處瞎混,更別提了。兩個小青年黔護技窮,不知道怎麼才能討老頭歡心。
幾天前的晚上,小強發現巫老頭偷偷地躲在後山對着一條女性用品來勁,這才恍然大悟。兩個小青年湊到一起商量,決定由小強負責收集美女畫,劉山呢負責給巫老頭當按摩師。
兩個青年的誠意總算打動了巫老頭,只見巫老頭帶着滿足的表情從後山回到茅草屋,呵呵大笑道:“劉山,強子,兩個牲口過來!快過來拜師!嗬嗬嗬,哈哈哈——”
強子和劉山一聽,簡直不相自己的耳朵,歡天喜地搶到巫老頭膝下,對着巫老頭磕了三個響頭。巫老頭十分滿意,響亮聲說道:“劉山,你醫學基礎深厚,做事認真,耐心十足,從今天開始,我傳你接骨術!”
劉山大喜,趕緊謝恩。巫老頭看向小強,哈哈大笑起來,小眼睛滴溜溜轉了好幾圈,板起臉說道:“至於你這小鬼精嘛。你腦子靈活,嘴巴會說話,能看風使舵,人又大膽,再結合你的長處,啊,連劉山都知道,你小子本事大,教不了你什麼!你呢只管負責我這張嘴,一天一隻雞!哈哈哈——”
強子發聲慘叫:“二師父,您老人家不教我。那我當您徒弟幹啥?”不過這傢伙只是發發牢騷,覺得這位二師父跟大山深處的大師父一樣,都是世外高人。小心地伺候他吃好喝好,日後免不了有好處。
桃山下的茅草屋,一老一少在昏暗的燈下研究醫術。小強呢則溜上了茅草屋的山崗上,在月亮底下練氣吐納了起來。彩雲大師父無意中幫他激活了上古神功——吞雲術,那可是實打實的獨門功夫。
這門吞雲術,重在火氣胎的培養,極其難煉。
不過,自從巫春香幫他後,體內初生的火氣胎吸收到陰罡氣,頓時間活了。他的記性一下子變強了許多。像那些平時根本沒注意到的小細節,現在他腦子裡一清二楚。這種過目不忘的本領是從前他沒有的。
事情發生在他吸了陰罡氣之後,他的大腦細胞變得空前的活躍,目力和聽力也變態起來。十米內極細微的聲響他都聽得見。
直苦練到凌晨四點,看看月亮沉入西天,強子方纔告別了巫師父和師兄劉山,吭哧回家睡覺。這少年閃電摸回臥室。就好像漂泊的船兒回到了港灣,合上眼,很快進入甜鄉——
第二天,小強被人叫醒,睜開惺忪睡眼,伸個大大的懶腰,發現已是正午時候了。只見百荷姐身穿她那洗舊了的荷葉領襯衫,下面是一條穿了好些年的牛仔褲。
百荷跟他對眼的時候,明顯羞澀了一下,說話口氣極其溫柔:“強子,起牀吃午飯了。早晨怎麼叫都叫你不醒,早飯都沒吃,真不像話。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早餐可不行!喏,這兩個蛋,快吃了——”小強不客氣拿起熟蛋,三下五除二吞下肚。
出來洗漱,就見一個文質彬彬的帥哥,小強認得是高山。此君是百荷姐在雙語中學的同事,相仿年紀,皮膚白淨,面龐英俊,四腳發達。給人一看就是誠實可靠。高山正在追求百荷姐,一到週末,就來他家幹活。養父母不讓他幹,他還不答應,像洗碗挑水、下地除草之類的髒活累活他樣樣都能幹。
也難怪高山本身來自農村,農村的孩子不比城裡孩子嬌慣,多少會點家務。聽姐姐說,高山在學校年年評爲優秀教師,教書很用心,深受學生歡迎。
就是家境不怎麼好,他上面就有三個哥哥,也是傾一家之力供出來的鳳凰男。大學四年也欠了債務,不過還得差不多了。今天高山挽起了袖子,賣力地在院坪地上做起了煤球,忙得汗流浹背。此君跟小強早混熟了,忙跟他打招呼:“強子,你起來啦?”
這高山也挺機靈,深諳曲線救國的道理。像小強一覺睡到大正午,一般人都會笑他懶。高山不會,不論強子幹了什麼,他從來不說難聽的話。他表現出來的尊重,正是小強所需要的。有好幾回他差一點當高山是知音。不過,他倆個是註定成不了知音的,高山什麼都好,就是不該打百荷姐的主意。誰要打百荷姐的主意,他都不高興。
強子這傢伙別看年紀小,心眼挺多。他知女人就像彈簧一樣,你越壓她,她反骨就越大。你放鬆她,反而平安無事。所以,在百荷姐面前,小強從來不說高山半句壞話,高山來了,他還表現得很有禮貌。見高山主動搭訕,好好迴應道:“高老師,你來啦?進去吃茶——”
“剛吃過。強子,我帶了你愛吃的燒雞,在客廳放着!”說着臉紅了一下。
強子一聽高興極了,這沾的是姐姐的光。三兩下完成刷牙洗臉的例行公事,得兒來到客廳,進去一看,這才發現他家客廳裡另外坐着一個人。這個人三十左右年紀,戴着近視眼鏡,白淨面皮,衣着光鮮,皮鞋擦得光可鑑人。
看這派頭,一看就是城裡來的。四眼忙起身,摸出一包大中華,遞煙過來,一面和藹的笑道:“是強子老弟是不?我叫趙寶器,在市地稅局上班。第一次登門,多多關照!”這位說話也很有紳士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