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蘭進去之後,賓客已經差不多了。
不過陸蘊平和苗詩云的神色,卻顯得更爲凝重。
因爲接下來出現的一組人,讓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恭喜。”帶頭的一箇中年人,國字臉,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和陸蘊平握手的一剎那,蘇樂康能夠感覺到空氣中的凝重。
“謝謝,沒想到你會來。”陸蘊平臉色沒有一絲笑容,並沒有迎接客人的意味。
“無論如何,我們也是一家人,天澤回來這麼大的喜事,於情於理我也應該來的,不是嗎?”中年男人露出一絲微笑。
陸蘊平點點頭,和蘇樂康介紹道,“這是你大伯,伯母還有你大哥、三哥和妹妹。”
“你們好。”蘇樂康躬身行禮。
他知道,他們就是陸家當今的家主陸蘊飛、他的妻子杜秋荷、兒子陸天廣、女兒陸映珍,以及另一個叔叔陸蘊亮的兒子陸天星。
“好啊,好啊,和蘊平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陸蘊飛連連點頭,“二十多年了,邀天之幸,今日骨肉團聚,當真是大喜事。”
“謝謝。”陸蘊平點點頭。
在陸蘊飛身後的幾個人中,無論誰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站在陸蘊飛左後方,一身筆挺西裝、風度斐然的年輕男子。
他就是陸蘊飛的兒子陸天廣,年輕一代唯一一個在政府工作,前途無量的存在,有陸家麒麟兒之稱。
“恭喜你,”他面帶微笑伸出手來和蘇樂康握手道。
“天陽之前和我說了你的事,真心爲叔叔嬸嬸還有你感到高興。
不管以前如何,我們這一代,需要挑起家族的重任,做好自己的事情,相互提攜,讓彼此的事業更進一步。”
“謝謝。”蘇樂康微笑致謝,“天陽哥對我很關心,早就希望我儘快迴歸了。
大哥現在前途無量,以後還請多多提攜。”
“都是兄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陸天廣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我在政府單位,很多事情有所不便,但是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就是了,起碼能夠給你一點建議。”
“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你看,年輕人先惺惺相惜起來了。”陸蘊飛指着兩人笑道,“看到他們,我就想起了我們以前,那時候的我們也是這麼的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啊。”
“天廣確實是陸家的麒麟兒。”陸蘊平點點頭,“有他在,大哥應該會輕鬆很多。”
“希望吧。”陸蘊飛感嘆道,“說實在的,這麼多年勉強支撐家業、不得寸進,我也是心力憔悴。
有時候,真想有人能夠接手這些事務,可以泛舟江海,做個瀟灑老翁。
如果蘊平可以在我身邊,那麼,我就真的可以實現這個願望了。”
“大哥謙虛了。”陸蘊平搖頭笑道,“出來二十年,什麼都過去了,也倦了,只是一直勉力支撐而已。
如今天澤終於回來了,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只想着好好地看着他們長大,爲他們站好最後一班崗,然後就好好陪一下詩云。
至於其他的,大哥還是不要找我了。”
“唉。”聽到他這麼說,陸蘊飛長長地嘆了口氣,“既如此我也不敢逼你,你喜歡就好。
至於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希望天廣和天澤能夠和衷共濟、同心戮力,一起讓我們陸家再次興旺起來。”
“我也希望如此。”
陸蘊平看着和陸天廣交談甚歡的蘇樂康,眼裡滿是笑意。
陸天廣很優秀,讓他身邊的陸天星毫無存在感,掌控着談話的節奏。
但是,在他的氣場之下,蘇樂康並沒有畏畏縮縮。
雖然不能引領着話題,但是也是對答自如,絲毫不怯場。
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與陸天廣分庭抗禮。
而身處其中的蘇樂康,則有另外一種感受。
陸天廣的眼神很深邃,彷彿會看透人心一般,說話很沉穩,符合官場人士的風格,一聽就讓人心生佩服。
從他身上,蘇樂康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冥冥中感覺到有一種力量,施加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對他心生敬佩之意。
如果換作其他人的話,說不定,會因此而成爲他的忠實手下。
這個感覺,讓他心中震撼無比,要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可是比普通人要強大很多,自己都受到影響,可見他的不一般。
就好像他身具王霸之氣一般,如果身在古代,那就是虎軀一震別人納頭便拜的存在。
即使是現在,擁有這樣的氣質,他在官場又如何混不開?
另外一個堂兄陸天星,則是差了不少,有些畏畏縮縮的,口才一般,倒讓蘇樂康鬆了口氣。
他這一輩,陸天廣、陸天陽都是人中龍鳳,沉穩中有進取之意、大將之風。
如果連陸天星都是如此,那麼,這陸家也未免太厲害了些。
也許正是他們佔去了太多的氣運,陸天星就顯得一般了。
“這邊請。”方明川彎腰虛引,領着一衆人到後面去。
“原來是小川啊。”陸蘊飛眼神一凝,點點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方明川保持着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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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天澤確實需要你的幫助。”陸蘊飛點點頭,跟着他往裡面走去。
今天這一趟,讓他很是驚訝。
“感覺如何?”等他們進去以後,陸蘊平才問蘇樂康道。
“年紀輕輕,卻如同身居高位已久的人,壓力有點大。”
蘇樂康苦笑不已,面對陸天廣,他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能勉強支撐。
“天廣是你們幾個兄弟中,最成熟的一個,也是智計最深的一個,比不上也是很正常的。”陸蘊平不以爲意,“看來,他們心裡真的是有了想法了啊。”
“也許是因爲我吧。”
“或許呢。”
陸蘊平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一朵白雲至,天仙下凡來。
一對中年夫婦攜手而來,在他們的身邊,有一個女孩身着白色晚禮服,一頭烏黑閃亮的秀髮自然地披落下來,像黑色的錦緞一樣光滑柔軟。
玉頸生香,皓腕如雪,姿容絕世,體態婀娜,宛如絕世仙姝飄然而至。
一出現,便讓現場失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