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也只在小時候,見過自己的外公用過這種菸斗,自從外公過世之後,陳默就再也沒有見過這種土菸斗。再看到這種物件,不免覺得有些親切。
因爲陳默現在和程老坐在一張臺子的後面,這種角落如果不是刻意來找,基本上沒有人會發現他們。南憶環顧了一下會場的,都沒有發現陳默的身影。心想他可能已經離開了。
“這幫傢伙謀取暴利也沒個節制,害的沒錢的人都買不起房子。”陳默這樣說着,這種說法不免有些太過膚淺,顯得沒有見地。雖然自己是個做新聞媒體的,現在也是記錄者網的站長,但是在房地產這件事情上,陳默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看法。
程老只是慢慢地喝酒,眯着眼睛看了看陳默。
陳默見程老是這個反應,便對他說道:“程老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看法太膚淺了,並且沒有什麼見地。”
程老一邊喝酒,一邊吃着花生米。搖了搖頭,對陳默說:“非也非也,老頭子倒是覺得你小子說的有道理的很。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天花亂墜的分析,都他媽的是個屁。問題的根本就是這般兔崽子們賺的沒個節制。”
聽到程老這樣說,陳默便問道:“莫非程老不是做房地產的?”
程老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這幫傢伙,太沒勁……”
程老說話的時候,把菸斗在鞋底磕了磕,這個老頭的動作像極了陳默的外公。
“年輕人,你以後可千萬別成爲他們。”程老吧嗒了一口煙,被嗆住。
陳默一邊給程老拍着背,一邊笑着說:“不會的,你放心好了,程老,我不會成爲他們的。”
陳默心想自己以後會做的事情也許有很多,自己的海岸線公司可能會拓展更多的業務,但是他絕對不會去做房地產,最起碼不會去做斂財的房地產商。
程老順了順氣,然後晃了晃手中的二鍋頭瓶子,原本就是小包裝的二鍋頭,現在依然還剩下半瓶,見還剩這麼多酒。程老開心地笑了笑,說:“這幫孫子在各個城市圈地蓋樓,斂完財就跑路,留下一座座鬼城。”
陳默點了點頭,說:“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很多地方起了高樓,但是除了高樓之外,其他的配套設施都沒有配套,長此以往,圈下地蓋了樓,也沒有辦法發展下去。”
雖然陳默做記者的時候接觸的財經新聞並不多,但是這些基礎的房地產行業情況,他身爲一名媒體人,還是或多或少有些瞭解的。
誰知道陳默就是這麼一說,程老的反應卻非常強烈。
“對呀!小陳你說的對!現在雖然那幫傢伙都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程老喝了一口二鍋頭,然後接着說:“他們這羣傢伙,哎,我和他們聊不到一塊去啊。”
陳默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便蹲在長桌後面跟程老閒扯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爲程老的身上有很多的地方和陳默的外公很相似,因此陳默對程老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有些人就是如此,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卻像是之前已經認識過一樣。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陳默和程老瓶子裡的酒都已經喝光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幫穿着黑色西裝的人,猛然從長臺的另一邊衝進了陳默的視野裡。
不可否認,這樣一幫看起來就絕非善類的人,突然出現陳
默的面前,不免讓陳默有些驚慌。
程老顯然是注意到了陳默臉上的異色,他轉身,看到那幫西裝男。
一共六個人,個個身材筆挺,更具陳默目測,其中最矮的傢伙也有一米八五左右。
“老爺,我們找了你好久,大小姐很擔心,請您跟我們回去吧。現在以及很晚了。”領頭的一個墨鏡男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線條分明的臉龐,對着程老畢恭畢敬地說道。
程老擺了擺手,對墨鏡男說:“知道啦!青橙這個丫頭也真是的,老頭子也得有些私人空間不是。”
陳默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想這程老的來頭想來不小,不然的話不會有這麼幾個一看起來就像是保鏢的傢伙來尋找他。當然,從他們對於程老的稱呼,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他的家業想來不小。
畢竟在這個時代,陳默目前爲止,還從來沒有聽到過“老爺”這個稱呼。總而言之,這個稱呼給陳默一種十分牛逼的感覺。
就在程老和墨鏡男說話的同時,在這個六個人的身後,走出來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淡金色的旗袍,旗袍的裙襬很短,而領口卻開得很深。她的皮膚白得像是歐洲人,瞳孔的顏色似乎也和普通的中國人有些不同。她的頭髮挽起,在頭上盤成兩個小包子的形狀。總而言之,看起來非常的可愛。而根據陳默的目測,這個女孩子只不過十八歲左右。
雖然這個旗袍女的面孔有很濃烈的異域風情,但是她開口,卻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話,聲音很好聽,而普通話更是標準到無可挑剔。
“爺爺!您又不乖了!青橙找了您好久!您……您卻在這裡喝酒,還有!您又抽菸了!”那個叫做青橙的女孩,找到程老之後,雖然很高興,但是看到程老左手拿着二鍋頭的空酒瓶,右手拿着一隻土煙槍。頓時間氣得直跺腳。
程老磕了磕煙槍,然後把煙槍收了起來。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子,竟然意外地發現裡裡面還殘留着一口酒。
“來!咱爺倆幹了。”程老和陳默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後把酒瓶裡殘留的酒給喝了下去。
陳默本來就被這突然出現的六個黑衣人,外加一個旗袍美少女搞得措手不及。然後程老站起來之後,說得話更是讓陳默有些不知所措。
程老心滿意足地看着已經被喝完的酒瓶,然後站起身來。陳默看他行動緩慢,便伸手想要扶程老一把。
“你!你別碰我爺爺!”不料這個時候旗袍美少女青橙突然開口。
陳默沒有理會她,攙扶着程老站起來之後,把他的柺杖遞到他的手裡。
程老站起身來之後,站直了身子,這個時候站在他對面的,是氣得臉蛋鼓成包子的青橙。
“青橙呀!你聽爺爺說,那瓶酒,是那個小夥子硬要請我喝的。你也知道,你爺爺我對別人的盛情從來都是難卻的,所以就陪着小夥子喝了一杯。這個小夥子人很不錯,就是失戀了,心情不好,所以爺爺就出於好心陪他喝了一杯。”程老走到青橙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說。
陳默愕然,他哪裡會想到程老會在這個時候倒打一耙。
聽到自己的爺爺這樣說,青橙的臉鼓鼓的,然後兇巴巴地看着陳默,開玩笑,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將目露兇光這種狀態展現出來的。
“你是什麼
人?你爲什麼要害我爺爺!”青橙繼續躲着腳,伸出一隻手指着陳默。
看到青橙的反應如此之大,程老感覺自己有些玩脫了。他把青橙的手壓了下來,對青橙說:“青橙啊,爺爺是不是教過你不要拿手指着別人呀,這樣很不禮貌的。”
“爺爺!你還幫他說話。”青橙固然蠻橫,但是爺爺的話,她卻是聽的。
陳默苦笑,他哪裡有讓程老喝酒啊,就連他自己手裡的酒都是程老請自己喝的,這樣混淆黑白的說法,讓陳默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關鍵時刻,陳默在青橙的身上施展了一個【心聲探測器】。
“爺爺的血壓高,而且身體越來越不好,這個壞人竟然還讓爺爺喝酒!氣死人了!”
看到青橙的心聲,陳默反倒覺得這個女孩子還蠻有孝心。與此同時,陳默又在程老的身上使用了【心聲探測器】。
“小陳啊,你可千萬要幫幫我老頭子啊,我這孫女最不喜歡我喝酒啦!”
看到程老心裡的想法之後,陳默想了想,然後又看了看程老一臉擺脫的表情,於是乎就把這個鍋給背了下來。
“這個……橙小姐,這些都不能怪程老,都是我的不好,我不應該讓他喝酒的,我只是看老人家身體很硬朗,小酌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者我和程老也很聊得來,加上給我……我失戀了,心情也有些不太好,所以很多方面都沒有顧及到。”陳默如此說了一大堆,青橙還是氣呼呼地在聽着,但是似乎看到陳默說話的樣子好像真誠的樣子,鼓鼓的粉腮也沒有那麼氣呼呼的了。
再看程老,臉上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像是在說“小夥子果然夠意思!”
“你!你心情不好就要找我爺爺喝酒啊!你找誰不行?你就是一個壞人,再怎麼解釋都是壞人!”青橙顯然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打發的姑娘,僅僅安靜了幾秒鐘的時間,又開始吵吵。
程老這個時候也跟着打圓場,對自己的和孫女說:“好啦好啦!人家本來心情就很不好了,青橙你就別責備人家了。”
陳默對着程老微微聳了聳肩,用肢體語言告訴程老“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青橙似乎並不肯輕易原諒這個“壞人”,剛要開口繼續指責陳默,卻被之前領頭的那個墨鏡男打斷。
墨鏡男小聲對青橙說了些什麼,青橙極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簇,露出了一副極爲厭煩的表情。然後轉身對程老說:“爺爺,我們回家吧,時間到了。”
陳默並不知道“時間到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到那時他知道,這個難搞的一老一小現在似乎要走了。
“壞人,你害我爺爺的帳以後再算!”青橙臨走之前對陳默跺了跺腳,陳默心想最好永遠也見不多這個刁蠻的傢伙。
程老臨走之前,對陳默擠了擠眼,陳默被老頭這個有些滑稽的動作逗笑了。
因爲他們是在酒會會場的角落裡,所以之前陳默和青橙之間的對話,並沒有被其他人看到或者聽到。
原本陳默以爲青橙所說的時間到了,是酒會結束的時間到了。但是讓陳默沒有想到的是,他從角落裡出來的時候,卻看見整個酒會的會場,似乎比之前的人更加多了。
再細細一看,陳默大致可以看出,這些多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穿着深v禮服,或者高叉旗袍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