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娘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綠毛你去攔住她,要是讓她用這輛破車贏了我們,我們以後還怎麼在西江市混?”說話的是金毛,很顯然,只這個團隊中,金毛是具有話語權的。
聽到金毛這樣說,綠毛有些爲難,金毛張張嘴就吩咐下去了,但是他又可曾想到過執行攔截的過程,將會有多麼的危險。要知道在這樣崎嶇的山路上,就算是保持一個很快的速度前行,都是一件十分考驗技術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讓綠毛去攔截後面跟來的破大衆,這簡直就是一個艱鉅到不能再艱鉅的任務了。
“這……阿金,這有些難辦啊,山路這麼窄!萬一那婊子一個失誤,我就交代了!”綠毛的聲音有些顫抖。很顯然,對於金毛的指示,他有些擔心。
五輛車依舊在盤山公路上忽快忽慢地前進着,他們之間出現了短時間的沉默。
大約過了半分鐘的時間,無線電設備中,傳出來了金毛的迴應。
“雖然我很不願意說這句話,但是你要知道,後面的那個傢伙是瓶子。如果她會失誤的話,那麼現在她可能已經死了幾百回了。你要做的只是拖延她的時間而已,我們終歸會有一個人會在她之前達到終點的,這就是我們的目的,你忘了麼?”金毛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時候,那臺黑色的破大衆,就像是一隻餓了很久的野獸,在朝着這幾個獵物窮追不捨。
綠毛那頭沉寂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綠毛開口,他說:“我知道了,後面那個破玩意就交給我了,你們只管着往終點前進就好了!”
無線電的設備再次陷入沉寂,五臺跑車上的人,全部都摒住了呼吸,嚴陣以待。
“操……”綠毛看着倒車鏡裡出現的破大衆,他的雙目瞪圓,他之前有想到過自己將要面對是什麼樣的狀況,但是綠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輛破大衆在如此崎嶇的山道上居然沒有減速。
汗珠從綠毛的雙鬢留下,他非常緊張地看着在倒車鏡裡越來越大的那輛破大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綠毛將自己的車儘量地攔在道路的最中間,在這樣的山路上,如果將內側的縫隙封死,並且給外側留下緊湊的距離,這樣應該就可以壓制住對手了!綠毛這樣想着,並且也這樣執行了。
“我們的槍炮擊碎明天的玫瑰!明天的玫瑰香豔了誰的不悔!
我們的玫瑰纏繞住昨天的槍炮!昨天的槍炮瞄準了青春的睫毛!”
嘈雜的搖滾樂依舊從收音機裡傳來,瓶子看着前方故意攔在路中央的攔路虎,嘴角泛起了意思戲謔的笑意。
陳默看着兩輛越來越靠近的車,眼神中滿是惶恐。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沒有心臟病,不然的話,陳默的這條小命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這下看你還有什麼法子!”綠毛顯然很滿意自己現在的走位,他自認爲已經將瓶子攬在自己的身後,這個時候其他四輛車已經來到了二十六山的第二十二圈!
陳默看着瓶子,心裡簡直後悔死了,他在想自己之前從會所以出來的時候,怎麼會糊里糊塗地將車鑰匙交給瓶子的。總而言之,現在瓶子在陳默的心目中,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當然,在瓶子的眼裡,陳默早在兩天
前,就已經被定義成怪物了。
“妹妹!姐姐!姑奶奶!你倒是減速啊!要撞上去了!啊!!!!!!!!”陳默兩隻手死死把手,感覺自己的心臟隨時都可能從嘴巴里跳出來,或許正是因爲如此,陳默現在感覺自己有些噁心。
瓶子的眉頭又皺了皺,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也並沒有太複雜的表情。“你好吵。”
三個字迴應陳默之前如此激烈的話語,瓶子的輕描淡寫,讓陳默慌亂不已。
總而言之,在陳默並不算敏感的潛意識裡,他認爲,接下來極有可能會有狀況發生。
大約十秒鐘之後,陳默發現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
兩臺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瓶子嘴角戲謔的笑意也越來越濃。而在前面之前還算是沉穩的攔路虎,這個時候顯然那也有些自亂陣腳的意思。
瓶子的速度始終都沒有減下來,因此在這個時候,破大衆的速度在對陣綠毛跑車上,完全站在上風,並且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眼看着破大衆的車頭快要碰到前車的車尾,陳默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沒有辦法呼救,因爲現在他是實實在在處在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中。
唰!!!!!
陳默沒有看清楚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現在能看到的,是已經被甩在身後的綠毛。
幾秒鐘的時間,瓶子用這輛破大衆完成了對對手的第一次超越。
綠毛的車在山路上晃悠了幾下,然後斜斜地停在了途中。而在車中的綠毛,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綠毛!你怎麼了?”綠毛沉重的喘息聲傳到了其他四人的車裡。
依舊是沉重的呼吸聲,綠毛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其他四個人也同時掐斷了無線電。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綠毛這邊的結果。
綠毛的頭靠在方向盤上,他在腦海中回放之前瓶子超車的片段,她從自己的內側呼嘯而過,和之前一樣,綠毛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瓶子並沒有減速!絲毫沒有!
之前處在防守狀態的阿綠,由於實在如此崎嶇的山路上,即便在之前他都巧妙地掐住了內線。但是再怎樣嚴密的防守,都會有鬆懈的時候,更何況是在如此崎嶇的山路上。
正是這個細小的只有幾秒鐘的失誤,被瓶子抓住,並且乾淨利落地超過了自己。這種秒殺式的超越,讓綠毛無力迴天。
在二十六山,越是晚上,彎道就越急,道路也同樣會越窄。
四分鐘之後,陳默已經滿頭大汗,這個時候這輛破大衆已經來到了盤山公路的第二十四圈,在他們的前方,已經只剩下金毛一輛金色的跑車。
陳默啞口無言,瓶子面色從容。她胳膊上的刺青圖案,在這個時候已經散發着微弱的光,而那光似乎在昏暗的環境中流動。陳默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那光漸漸擴散開來,漸漸籠罩了瓶子。他揉了揉眼睛,那光似乎有看不見了。
在這輛呼嘯奔走的破大衆後面,其餘三人的車,分別停在了二十二圈、二十三圈和他們之前超車的得手的二十四圈。
金毛的金色跑車現在距離破大衆越來越近,而坐在駕駛室裡的金毛,現在
的眼睛中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媽的,老子怎麼可能輸給這輛破大衆!,媽的!”金毛如此說着,他的眼睛裡似乎都要流出淚來,若不是現在眼前的山路越來越崎嶇,並且他和瓶子之間的比賽還沒有結束,不然的話金毛很有可能直接下車去哭一場了。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感到痛苦的並不是失敗,而是在一陣窒息中等待着失敗的降臨。封喉的一劍遲早會來,但是你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
現在的金毛,正是處在這種狀態中。
金毛之所以在這五個紈絝子弟中,佔有比較權威的位置,一來是因爲他的車是這五臺跑車中配置最好的,二來他的技術也是這五個人當中最優秀的。只不過,這個世界上所有優秀都是相對的,而金毛和其他同伴相比之下的優秀,在瓶子的面前,似乎完全沒有可比性。
越發崎嶇的山路,漸漸靠近的終點。金毛現在幾乎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瞭如何防守瓶子上面了。
在破大衆面前,那輛漸漸被靠近的金色跑車,十分平穩地佔據了防守的絕佳位置,想比於之前那四個幾乎算不上對手的對手,顯然現在瓶子要面對的金毛,要比之前的四個人的防守要更上一個臺階。
在比賽還沒有開始之前,從金毛口中說出的狂言,這個時候陳默記憶猶新。而這個時候,他好像已經快要適應這種驚心動魄的速度了,因爲由始至終,瓶子都沒有減速過一次,因而之前四個人的阻礙,對於瓶子來說,簡直形同虛設,不光如此,他們也並沒有拖延瓶子多長的時間。
現在金毛將位置牢牢卡死,因爲道路越發窄小的原因,越是往後超車的難度就會越大,加上金毛的防守比之前幾個人都要穩固,因此在經歷了之前的二十四圈之後,覺得現在擺在瓶子面前的,纔是截止到目前爲止最爲艱鉅的一個挑戰。
金毛把內線封死之後,外側留下來的空隙,根據陳默不太專業的目測,也僅僅只夠一個車身而已。但是即便是現在留下的有一個車身的空隙,超車還是會有一定的難度。
山路的兩側,雖然有欄杆在遮擋,但是倘若實在超車的過程中,兩輛車之間發生了哪怕一點的摩擦,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都會有極大的可能墜落深淵,並且車毀人亡。
陳默轉頭,卻看見瓶子的最好依舊掛着笑意,更讓陳默沒有想到的是,之前那種掛在瓶子嘴角的戲謔笑意,現在似乎越發的深了。
不知爲何,這個時候陳默的腦海中,迴盪的是,在比賽開始的時候,瓶子告訴金毛的那句話。
“你會爲你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這句話迴響在陳默的腦海裡,而在這個時候,破大衆和金色跑車之間只有一個車身的距離了。
山路越來越崎嶇,金毛在防守的同時,還要奮力朝着終點進發。而在這個時候,只要繞過最後一個彎道,就可以到達頂峰,也就是這場比賽最後的終點。
金毛的嘴角露出笑意,他認爲自己現在至少已經快要贏得這場異常艱難的比賽了。
但是事實證明,任何的比拼,沒有在終場哨聲響起的時候,都是沒有真正的贏家的。而金毛,現在在這個時候就在心理上,犯下了這個重大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