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給陳默倒了一杯茶，單從這個細節上來看，程老的豪宅裡果真沒有傭人。
“這地方挺大。”陳默擡頭，看着空蕩蕩的，距離自己頭頂好幾米遠的一盞燈，如此感嘆道。他心想，自己頭頂上的這盞燈，如果不小心掉下來，沒準能把他砸成肉餅。
想到這裡，陳默挪了個位置。
程老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只是沒有說話。
陳默現在需要確認的是，狐尾銅戒究竟在不在程老的手中。如果不在的話，那麼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掉。
當然最爲重要的是，現在陳默已經不能在任何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陳默覺得如果這老頭是個什麼反買賣文物的組織成員，自己豈不是就這麼栽他們手裡了？
“說起來程老，你這麼喜歡古董，我哪裡倒是有幾樣東西，有時間可以讓您給看看。”陳默這麼一說，程老臉上立馬露出好奇的表情。
現在陳默要做的就是讓程老好奇，自己手裡的確有幾樣嬌嬌的穿越過來時候的隨身物件，若是放在現在，必然是個古董了。
“真的？…”程老聽到陳默這麼一說，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很。雖然程老只說了兩個字，但是陳默光從程老唑着煙槍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是想看看那些東西，當然，以程老這財大氣粗的收藏者來說，看中了，那必須得買下。
從進入程老的豪宅之後，陳默就發現，在這個偌大的別墅中，隨處都可以看見擺放在各個地方的收藏品。至於這些收藏品究竟是真品還是贗品，陳默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從整個豪宅裝飾的奢華程度來看，程老倒是不至於擺些贗品充門面。
“當然可以，等我在西江的事辦完了，我一定帶程老去看看那些東西。您看起來很喜歡收藏這些東西啊。”陳默發現，自己面前的菸灰缸原來是一個有些殘破的青銅盛酒器。
自從來到程老的豪宅之後，陳默接二連三地受到驚嚇，而且受到驚嚇的原因，是在此之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程老點頭，意思像是再說，小夥子真是上道，我還沒說，你就明白了。
“行，那麼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你在西江還有什麼事沒完？說出來沒準老頭子我能幫上些忙。”程老眯着眼睛笑，拿土煙槍在青銅器上磕了兩下，頓時間房間裡又有了迴音。反正這種房子讓陳默一個人住，他可不願意。膽小的，大白天都能嚇死。
聽到程老這麼一說，陳默心想，你可能幫上大忙了。但是現在陳默還不能直接跟程老直接提出來。如果直接提出來，不免有些冒冒失失的。但是陳默轉念一想，如果不直接提出來的話，自己又要尋找些什麼其他的理由來提呢？
於是經過了權衡之後，陳默決定直接向程老詢問關於狐尾銅戒的事情。
只不過讓陳默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剛要開口的時候，程老突然臉色一變！手中的煙槍不知道往哪兒放纔好，陳默順着程老目光注視的方向看去，青橙正掐着腰氣呼呼地看着程老。
這老頭揹着自己的孫女抽旱菸，又被抓了個現行。
“爺爺！！您怎麼又不聽話了呢！醫生說了，您肺不好不能抽菸。”青橙邊說邊往這邊走，合着現在她還沒認出陳默。
青
橙手裡提着一個小包包，陳默看過這包的牌子，雖然這牌子的名字他拼不好，但是他知道，這玩意兒挺貴的。她穿着被量身定做的旗袍。
這旗袍和傳統的旗袍不一樣，雖然樣式上還保留着旗袍最本來的樣子，但是在一些細節上，明顯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和改良的。從下襬的尺寸，已經開叉的角度，甚至連釦子的紋路以及旗袍上的花紋，都充斥着一些西方文化的元素。
這件中西結合的旗袍，和青橙本人一樣，中西結合，美感十足。
她的腳上踩着一雙高跟鞋。她的頭髮和陳默第一個見到她的時候一樣，盤成兩個小包子，服服帖帖地趴在她的腦袋上。而現在青橙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也像是兩個可愛的包子。
陳默看着四個包子朝自己和程老靠近，並且在想象青橙認出自己後，這四個包子將會進行怎樣的變化。
“哎呀，青橙你回來啦！你看，小陳都找上門來了，說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想來看看你。這小夥子人挺好，你們聊聊，我下午約了人打高爾夫。我先走了。”程老說着，趕忙逃回自己的房間，聲稱自己去準備東西，爲了真誠對待自己的老夥伴們，他不能爽約不能遲到。總而言之，爲了躲避青橙的口水攻勢，程老在使用走爲上計的這種計策上，可以算是登峰造極了。
陳默不知道，如果不是程老再那自己當擋箭牌，把之前他編造的子虛烏有的事情再撈出來說一遍。沒準青橙已經記不起自己了。
“又！是！你！”青橙臉上的兩個小包子還沒消下去，見到沙發上坐得竟然是陳默，兩個小包子立馬有鼓起來了。“你看着我爺爺抽菸你也不管管他，你這是放縱犯罪你知不知道，我爺爺身體本來就不好，你看到他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居然不阻止他。你說你這個人還有沒有公德心，假如這個人是你爺爺的話，你會不會放任他抽菸喝酒，你……你……”
青橙掐着腰，不知道是說累了，還是沒詞了，她從陳默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個空杯子，到了一杯水仰脖子就喝，然後一口水噴到了陳默的臉上。
“好燙……”青橙把杯子放下，這姑奶奶顯然沒有考慮到水的溫度。她拿自己的手做扇子在給自己的嘴巴降溫。而陳默，看着掛在自己額前的一片茶葉，凌亂不堪。
陳默心想，人家姑娘是缺心眼，青橙倒好，直接就是沒心眼。
程老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一旦“逃亡”起來，那速度絕對是槓槓地。
沒兩分鐘，程老就收拾妥當，他換了一身立領的polo衫，比起穿着老氣的中山裝，讓這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至少比實際年齡小十歲左右。
他手裡拿着電話，似乎在聯繫自己的老夥伴。走到客廳，看到給嘴巴煽風的青橙以及臉上掛着茶葉的程曉。笑了笑說：“哎呀，現在年輕人的交流方式，就是前衛。”
“小陳啊，快到飯點了，你帶青橙出去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啊，我走了，你看催我的電話又打進來了。”程老舉着自己根本連個屁來電都沒有的手機對陳默說道。
看見陳默迴應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程老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家。
很顯然，程老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青橙的折騰。
“你……你沒事吧？”青橙看着被自己噴了一臉的
陳默，之前囂張的氣焰，也消退了不少。
陳默拿自己擦臉，用自己手機的屏幕做鏡子，把臉上的茶葉一片一片地清理乾淨。“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麼？”
現在陳默的頭髮貼在額前，樣子十分滑稽。讓之前還故作嚴肅的青橙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聽說茶葉做面膜，效果也很好的。”青橙看着把臉上最後一片茶葉拿掉的陳默，這樣說道。
陳默瞥了青橙一眼。“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不用謝，這些都是小事。”青橙笑起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比腮幫子鼓起來的兩個小包子好看多了。
陳默徹底對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沒了辦法。“衛生間在什麼地方？”他起身，要去洗個頭才行。
在青橙的帶領下，陳默感覺自己走了半個小時纔來到衛生間。他只想，如果一個拉肚子的人，究竟能不能從客廳一路奔襲到衛生間，或者他可以建議程老在客廳裡擺一輛摩托車。
陳默進了衛生間之後，才把門關上，就聽見青橙在外面喊。
“你！你別用紅色瓶子的洗面乳！”青橙說：“那個是我的潔面乳，不能給你用。”
“我只洗個頭發而已。”
“你！你不能用粉紅色瓶子的沐浴露，那也是我的，不能給你用。”
“我只是洗個頭發而已。”
“你！你不能用淺藍色瓶子的面膜，我最喜歡那罐面膜了，不能給你用。”
“我只是洗個頭而已。”
“你不能用淡紫色瓶子的脫毛膏，那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很貴的，不能給你用。”
“我只洗個頭發而已。你一個小屁孩連毛都沒長起就開始脫毛啦？”陳默自然是知道這脫毛膏究竟是託什麼地方的毛的。沒想到這小妮子發育的還挺早。
“不對！你說哪個瓶子的是脫毛膏？”陳默這樣問道，然後就聽到衛生間裡有瓶瓶罐罐的撞擊聲，緊接着就是嘩啦啦的流水聲。
“哈哈哈哈哈！你個蠢貨不會是把脫毛膏當洗髮水用了吧？哈哈哈哈！”青橙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動靜，笑得前仰後合，險些沒背過氣。
陳默用最快的速度，把塗在頭髮上的脫毛膏給清洗乾淨。然後一臉愁容的把衛生間的門打開。
青橙扶着牆，看來爆笑也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至少在現在看來，青橙都快體力不支了。
“瓶子上都是鳥語，我看着上面印着毛，就以爲是洗髮水了。”陳默一條白色的毛巾插着自己的頭髮。青橙擡頭看着陳默手中的那條毛巾，立馬就不願意了。
“這是我的毛巾！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用我的毛巾！哼！”青橙一跺腳，想要從陳默的手中奪過毛巾。
但是身高差太大，沒能得手。
難怪陳默感覺這毛巾還挺香，眼看着頭髮快擦好了，陳默就在青橙的緊逼之下，硬是完成了擦乾頭髮的艱鉅過程。
“吸水能力還不錯，頭髮擦得還挺幹。”陳默把毛巾還給青橙，四個包子又出現在了陳默的面前。
把青橙氣的。
青橙拿着毛巾，一個勁地嚷嚷一輩子再也不用這條沒玷污過的毛巾，走進洗手間之後，傳來了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