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衆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柳爺究竟和雅耳說了什麼。當然,也不會有人去主動詢問。
這或許就是天狼衆現在僅存不多的默契了。
野狼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羣體,擊殺獵物的時候同時行動。
但是狼那種桀驁不馴的本質,註定讓整個團隊的每個個體都自命不凡。
從射天狼總部大樓一直會到天狼衆的居所,包括妖姬施暴的整個過程中。
雅耳都沒有說一句話。
回到郊區的廢棄廠房內,雅耳在大廳碩大的黑板上,寫了兩個字。
“落雷。”
……
在華夏城這間叫做“夜”的酒吧裡,大錨的辦公室內,呂陸和大錨對坐着。
“陸哥,當年在東南亞,如果不是你,大錨這條命就算是他鄉埋骨了。所以這件事情,我幫你。”
大錨丟給呂陸一隻雪茄,然後給自己點燃一支,靠在身後碩大的老闆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整個房間中,都瀰漫着一種菸草嗆人的味道。
呂陸劇烈咳嗽着,對大錨拜了拜手,說:“當年的事情就別提了,我答應你,只要事成後,現在射天狼的地盤,就是你的了。”
大錨只是笑,沒有再說話。
如果說在華夏城這罈子泥水中,能夠快速達成一件事情的是金錢,那麼比金錢更加誘人的東西,就是地盤了。錢是可以給出數目的,但是地盤卻不一樣,地盤是個可以生錢的存在。這是沒有上限的金錢誘惑。
無限的東西永遠比有限的更加誘人,而人類的慾望本身就是無限的。
滿口的仁義,也只不過是爲了無限的慾望尋找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而已。
大錨的這間叫做夜的酒吧,從整體的性質上來說的話,規模已經相當於夜總會了。雖然這個地方的規模不大,但是現在它的地理位置,賦予了它另外的意義。
因爲之前錘子的死,讓射天狼和虎牙會的領地發生了變化,而大錨的酒吧,就杵在兩個勢力接壤的地方。
同時,這裡也臨近孔聯盛世僅有的地盤。
“夜”是中原,羣雄逐鹿。
呂陸想要拿下這裡。
如果說之前索菲婭一直形影不離地跟在陳默的身邊,那麼現在就是陳默寸步不離地帶着索菲婭了。
逐漸開始混亂的局面中,真正危險的人,從來都不是那些頭目。
就在這個中午,嬌嬌帶來了一個不算是太好的消息。
“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嬌嬌眼神中有一絲的焦急,的確如此,他們在最後一根獸魂絲上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再這樣下去,可不是一個很好的徵兆。
陳默點了點頭,緊皺的眉頭表明現在事情的進展的確沒有那麼如意。
“嬌嬌是怎麼看?”陳默突然這樣問。
嬌嬌愣了愣說:“看什麼?”
陳默說:“現在的形式,和我們的目標。”
“這可能是最棘手的一次了。”嬌嬌說。
的確如此,在此之前,手機系統發佈的所有任務,都是相對於解決某一個個體而言的。而現在的情形就完全不是這樣子的了。
現在陳默需要面對的是一個羣體,一個龐大的羣體,因此在這樣的格局下,如果不能步步爲營,稍有閃失,就萬劫不復了。
而他們的目標,並非易事。
柳爺,這個在華夏城如同閻王的存在,就是陳默現在需要征服的頂峰。
“蘭陵月她們準備好了沒有?有沒有什麼差池?”陳默問嬌嬌。
嬌嬌笑了笑說:“就算是有差錯,現在也看不出來。不是麼?”
根據孔聯盛世孔老三提供的情報,射天狼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
研製一種新型的興奮劑。
說白了就是一種新型的毒品,這種興奮劑可以讓吸食者在短時間內擁有超人的能力,並且可以在整個過程中獲得極大的愉悅,這種興奮劑現在在市面上,尤其是在射天狼的地盤中,已經開始大肆傳播。
越是弱勢羣體,對於這種興奮劑的依賴程度越強。
現在不光是在射天狼的地盤中出現這種興奮劑,目前來看,已經開始滲入虎牙會的地盤。因爲孔聯盛世現在的領地實在是太小了,因此現在孔老三的地盤,據調查還算是乾淨。
“我已經吩咐手下,不能碰這個東西。”孔老三這樣對陳默說。
“聽起來這個東西好像比傳統的毒品惡劣的程度沒有那麼嚴重。”陳默在聽完孔老三的敘述後,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孔老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喝了口茶,點了支菸。
然後才慢慢悠悠地說道:“這種東西,誰碰誰死。”
之前面色輕鬆的陳默,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據說是這種興奮劑研製的過程中,還沒有得到完善,缺憾某些穩定的要素。”孔老三又說。
陳默知道,他們缺乏的“穩定的要素”究竟是什麼。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這種如同潘多拉魔盒的東西,被注入了“穩定要素”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的存在。這一點讓陳默十分疑惑。
其實這時孔老三才真真明白,當年射天狼橫空出世,在華夏城的這五年的時間內,一直在做的並不是跑馬圈地,他們真正在做的,是憑藉着這個圈子裡的資源,來逐步實驗自己的計劃。他不知道,這種新型的興奮劑,演變成今天這種模樣,這中間究竟死了多少人。
就在陳默和孔老三碰面的第二天,原本被鐵球和砂鍋兩個人的血染紅的那兩條街,再次被血洗,只不過這一次,一共死了二十多個人。每個人都死的很慘,半數人是被分屍的。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虎牙會的人。
這是自從天狼十三衆事變後,第一次傷亡的其他勢力的人。
在常人的理解中,這無疑是射天狼放出的一個要開始反擊的信號。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那些傢伙就像是喪失了理智一樣,看到走在街上的人,就開始攻擊,並且下死手,最後連屍體都要繼續攻擊。”宋老虎在道上浮浮沉沉這麼多年,這一次,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讓人恐懼的事,並不是可以看得見的危險,是你明明知道你終究逃不過惡魔的手掌,卻沒有辦法判斷惡魔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他什麼時候會來到你的身旁。
“現場有發現這種瓶子,頭兒……”寸頭這時從門外進來,將一個被真空包裝保護的藍色小瓶子遞給呂陸。
對面的宋老虎,對於寸頭沒有敲門就進來的做法並沒有多大反應,如果放在平時,有人不敲門直接進到自己的辦公室。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禁忌,但是這種禁忌,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也將化爲烏有。現在宋老虎最想知道的,就是呂陸手中拿的瓶子究竟是什麼。
呂陸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慘淡,然後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宋老虎。
這只是一個藍色的瓶子,類似口服液大小。但是這藍色的瓶子上,沒有一個字。
宋老虎接過呂陸遞過來的瓶子後,朝着身後的靠椅上重重地靠了下去。老闆椅的彈性將他的身體重新彈了起來。
“這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了。”宋老虎看着自己手中的藍色瓶子,這樣說道。
……
“柳爺,還是出問題了。”流韻對手中握着一支藍色瓶子的柳爺說。
柳爺點了點頭說:“沒有引子,我們
就沒有辦法控制局勢,就差這一步真是讓人遺憾。”
“這一步肯定會跨過的。並且會在短時間內。”流韻說完後,自顧自地輕聲笑了笑。
這時柳爺的眼前一亮,轉身面對流韻說:“難道你有線索了?!”
流韻也只是笑,沒有說話。
柳爺從落地窗前回到椅子上,然後拉開抽屜,看着抽屜裡的東西對流韻說:“總而言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而在柳爺面前的抽屜裡,放着一個界面詭異的手機!!!
流韻笑着點了點頭,說:“明白。”
……
直到現在,蘭陵月都沒有跟陳默提及自己究竟是因爲什麼而離開天狼十三衆的。當然,從蘭陵月離開天狼十三,陳默對於這個女人都心存戒備。
在這個地方,陳默除了自己身邊的嬌嬌嬌嬌,對於其他人,他都不信任。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實這句話如果放在人的身上,也同樣是使用。最危險的人,就是最安全的人。而你最信任的人,可能會是第一個背叛你的人。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揣測的存在。
“薯片,你有兄弟或者是姐妹嗎?”嬌嬌對陳默這樣問道。這個問題讓陳默一時間有些雨裡霧裡。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陳默從疑惑中回過神來,嬌嬌拍了拍腦門說:“我把小若給忘了,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得氣壞了。”
陳默最近一直感覺嬌嬌有些問題,卻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陳默才明白爲什麼嬌嬌會在這時,問出這樣的問題。
在這段時間中,陳默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索菲婭的身上,他不能讓索菲婭有事,因爲不光是對於對手重要,索菲婭對於陳默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
然而,就當陳默認爲保護好索菲婭就可以將自己的計劃穩固進行的時候。
嬌嬌失蹤了。
但是蘭陵月是和她們在一起的,當陳默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蘭陵月身受重傷。
“百密一疏。”陳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射天狼乾的吧?”
蘭陵月點了點頭。陳默又問:“他們要什麼條件?用索菲婭交換?”
蘭陵月又點了點頭。
“我還有一個疑惑。”陳默說。
蘭陵月看了看陳默,眼神中也滿是疑惑。
“你爲什麼沒有死?”陳默目光直視着蘭陵月,讓陳默有些意外的是,蘭陵月的目光竟然沒有躲閃。 шωш ⊕ttκΛ n ⊕C○
聽到陳默的話後,蘭陵月苦笑了一聲,說:“呵呵,看來你還是不信任我。”
根據蘭陵月的描述,劫走嬌嬌的人,並不是天狼十三衆。而是另有其人。能夠在蘭陵月的手中劫走嬌嬌的人,如果不是天狼十三衆,陳默實在想不出來,在華夏城還能有這樣的人。並且是一羣人。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蘭陵月說謊了。因爲陳默對於對方沒有將蘭陵月殺死這件事情還是十分疑惑的。
看到陳默臉上再明顯不過的表情,蘭陵月又笑了:“看來你真的很難相信我。”
陳默看了看蘭陵月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搖了搖頭,說:“這些傷,他能搞定麼?你說過他很厲害。”
蘭陵月點了點頭,看起來對於陳默的不信任,她心裡很不舒服。
“如果你不能去,我帶他們去,你同意麼?”陳默又問。
這句話讓蘭陵月笑了起來。她說:“這點傷,就算沒有阿城,我自己也能搞定。”
“那就好,準備一下,晚上去換嬌嬌。”陳默說完就離開了。
對方給出的交換地點,是華夏城一個叫做“夜”的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