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馨站在一塊巨大的山岩上,下面是烏泱泱的三百人。
“我要帶八個人走,你們誰願意和我去一趟明日教派?”李格馨沒有廢話,開門見山。
原來她穿成這個樣子,是爲了去明日教派。
陳默看着站在山岩之上,高高在上的李格馨,也倒不覺得奇怪。
三百人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們知道,此一去,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恐怕是九死一生。
“我會從百人戰團中抽出五個人,也就是說,你們需要再有三個人。”李格馨繼續說。
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人願意趟這趟渾水。
當初其他四個部落的援兵是聽說同盟有火器城這個巨頭,才願意前往青山部落的。
現在如果要他們當中的人,去明日教派這個簡直就是龍潭虎穴的地方,他們是斷然不會願意的。
“我……我去……”
這時,隊伍中,突然有一個瘦弱的青年這樣說道,所有人視線已過去的時候,那少年膽怯地退了一步。
真不知道他這種表現究竟是勇敢還是怯懦。
李格馨看了那個少年一眼說:“你不行。去了也是送死。”
“我去吧,你看我行不行!”
這時,身高馬大的羅程站了出來,陳默看見他身後的羅秋江伸手試圖拉他,只不過沒有阻止羅程挺身而出。
李格馨打量了一下羅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你可以。”
陳默看了一眼羅秋江臉上的表情。
這是陳默見過的最讓人擔憂的認同,羅秋江看着自己兒子的背影,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陳默把手搭在羅秋江的肩膀上,對他說不要擔心,然後擡頭看着李格馨說:“算我一個。”
他並沒有和李格馨有過太多的交流,陳默站在地面上,看着站在岩石上的李格馨。
“還有我。”楊子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格馨沒有說話,從岩石上跳了下來。對身邊自己的隨從說:“好了,人夠了。”
“羅程是個勇敢的傢伙,他不會有事的。”李格馨走後,陳默這樣對羅秋江說道。
有了陳默一同前往,羅秋江臉上之前那種擔憂的表情顯然要比之前緩解了許多。
“但那是明日教派的主城,太危險了。”羅秋江說。
陳默點了點頭說:“李格馨也會去,所以應該不會太過危險。”
陳默這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連百人戰團的團長都一同前往,那麼想來就不會是去敢死的。
在這種情情況下,如果是有去無回的任務,即便是會派遣幾個百人戰團的戰士去送死,這件事情也不會由團長去做。
所以陳默的分析也不能說是錯誤的。
“我倒是比較擔心你這個傢伙,你可是連看到死人都會尿褲子的慫貨啊。”陳默笑着對楊子青說。
楊子青出人意料地沒有生氣,他直視着陳默說:“並不是你說的原因。”
陳默不知道楊子青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後來陳默才知道,僅僅是兩個人的屍體,是不可能讓楊子青像當初那樣狼狽的。
其實如果陳默細心一點的話就不難發現,當天戰鬥結束的時候,楊子青在幫助其他人處理掩埋那五百多具屍體的時候,可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應的狀況的。
“傍晚集合,帶上你們的武器
,以輕便爲主。”李格馨說完這句話後,帶着百人戰團回到他們自己的搭建的營地去了。
時至今日,百人戰團的十駕馬車中的火器,依舊沒有拆封。
聽到李格馨的安排後,陳默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他們應該是會潛伏進明日教派的主城。不知爲何,陳默在這種時候,竟然會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天邊紅霞飄起的時候,陳默楊子青以及羅程和火器城百人戰團的五名成員,朝着明日教派的組成出發。
這是陳默第一次騎馬,他極力地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不然的話會有些丟人。
當然,除了上馬花了大約十來分鐘的時間之外,陳默覺得他後面在馬背上坐得停穩。
“八個人,必須一個不少的回來。”李格馨臨行之前,再次強調。
像是對自己的“同伴”的命令,也像是對其他留守在青山峽谷的人們的承諾。
夕陽西下,八匹悍馬漸行漸遠。
“我們去請一個人回來,最好無聲無息,如果順利的話,過程會很快。所以晚些時候,你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中途歇腳的時候,李格馨這樣對陳默和其他人說道。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可以幫助你完成任務?”陳默半開玩笑地說。
李格馨喝了一口酒說:“憑直覺。”
“還有,你的武器太破舊了,這樣的東西,連只雞都殺不死。”李格馨指着楊子青腰間的彎刀說。
楊子青低頭看了看這把明日教派的標配彎刀,他自然也知道這個武器相對來說,簡直弱爆了。但是現在這種條件下,楊子青也只能用這種武器。
“阿來!給這個傢伙一把武器,要知道一把順手好用的武器,在關鍵的時候,不止能救自己一命,甚至可以救下成千上萬條人命。”
直到很久以後,楊子青才真正體會到李格馨這句話的意思。
一把好的武器,在關鍵的時刻,救下的不光光是自己的性命,更有可能間接地挽救成千上萬條人命。
一個叫阿來的傢伙,臉上蒙着黑色的紗布,身高一米八左右,體型幹練。
他聽到李格馨的命令後,隨手像是騰空變出來一把武器扔給了楊子青。
“你的武器,還算是勉強過關。”李格馨打量了一下羅程手中類似流星錘的武器,這東西體積並沒有錘子那麼大,但是因爲構造的緣故,殺傷力還是比較驚人的。
羅程沒有說話,只是滿意地掂了掂自己手中的武器。
這時李格馨將視線轉移到了陳默的身上,幾秒鐘後纔開口問道:“你的武器?”
陳默從懷裡將流光匕首掏了出來,微弱的篝火打在刀刃上,那光像是可以吸收靈魂一樣,將生命吸收進來。
這就是這把匕首給人的第一眼印象。
如果簡單的來說,就是不寒而慄。
李格馨沒有說話,沒有表情,只是將視線在流光匕首上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楊子青將自己之前那把破彎刀別在腰間,把玩着手中新得到的武器。
“阿來快告訴這傢伙,這東西究竟是怎麼用的。以免誤傷到自己。”李格馨說話的檔口,就聽見楊子青一聲尖叫。
鮮血順着那把類似匕首一樣的武器刀刃往下流,那是楊子青的鮮血。
“還好,只是傷到皮毛,如果扎到的不是皮肉,而是胸口的話
,你這條小命還沒有明日教派的主城,就算是交代了。”
阿來害怕楊子青在接下來的慌亂中再次發生誤操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楊子青手中的武器奪了過來。
楊子青的反應讓陳默有些意外,他並沒有再顧及自己的傷口,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擊中在了阿來的手上。
“這東西,真的好厲害!”楊子青對自己依舊在流血的手臂不管不問。看着阿來嫺熟地將這把原本只是小匕首的武器收回原樣。口中嘖嘖稱奇。
“先把你傷口的血止住再說,這刀刃是河牛骨爲炭火煉造的。”阿來說着從身上掏出一瓶藥粉。
陳默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沒有裝太多東西的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一會摸出一把武器,一會掏出一罐藥瓶的。
楊子青聽到阿來的話後,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河牛骨煉造的?有什麼不一樣麼?”
“這種刀的刀刃用寒鐵所鍛造,性寒。而河牛骨被炭火炙烤後發出的猛烈火焰,性烈。兩種相互牴觸的屬性融合後,就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效果。”李格馨插了一嘴,這樣說道。
陳默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所說的意想不到的傷害效果究竟是什麼樣的表現症狀?你看楊子青都快要哭出來了。”
阿來雖然手裡拿着藥瓶,但就是磨磨蹭蹭遲遲不給楊子青上藥,彷彿看着這個傢伙臉上那種要哭出來的表情,十分好玩兒似的。
李格馨看着楊子青不斷流血的手臂說:“如果不用特製的藥,根本就不可能止住血。”
楊子青聽到這句話後,臉上又露出了讓陳默沒有想到的表情。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但是你現在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傷勢的樣子。”李格馨看着依舊在流血的楊子青,他臉上一臉興奮,好像這條流血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樣。
楊子青也是人啊,被利器中傷後傷口自然是會痛的。
他看着自己依然在流血的傷口,笑着對李格馨說道:“你們有這樣的武器,肯定是有解藥的,所以我爲什麼要怕。”
李格馨聽到楊子青的後,對阿來說:“告訴這個傢伙,他爲什麼要怕。”
阿來將掂了掂握在自己手中的瓶子說:“河牛骨鍛造武器製造的傷口,想要止血的話,有一個先決的條件。”
對於阿來和李格馨輪番的賣關子,陳默也只有在一旁苦笑的份。
倒是楊子青現在已經開始有些緊張了。
他看了看阿來,又看了看臉色故作凝重的李格馨。連忙問道:“究竟需要什麼先決條件,你倒是說啊。”
“河牛骨鍛造的武器說製造出來的傷口,的確是可以通過解藥來爲其止血的,但是每一把武器,都有一瓶特定的解藥。每瓶解藥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河牛的血,而解藥所包含的血,和鍛造武器所用的河牛骨,必須出自一頭河牛才行。”
阿來將解藥講究說了出來。
楊子青緊張兮兮地看着阿來手裡的那瓶解藥,問道:“那麼……那麼我這把武器的河牛骨和你那瓶子裡的河牛血究竟能不能匹配?”
阿來搖了搖頭說:“來的路上,打碎了一瓶解藥,在我們隊伍裡沒有人會愚蠢到誤傷到自己,所有我們並沒有在意這些。”
楊子青這時雖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但是鮮血依舊在不停地流着。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那麼現在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