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樣的局勢下,都不可能有真正推心置腹的同盟,每個人都在計算着自己的得失,每件事都在盤算着對己方的利弊。
所謂的結盟,也只不過是幹掉眼前共同的障礙,然後成爲對方的障礙而已。
這一點大家心照不宣,至少在共同的目標達成之前,沒有人會揭穿這些的。
烏鴉立在聖光天城城的城牆上,陳默和楊子青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城牆的東邊。聖光天城城雖然是明日教派的主城,總體面積也並不是特別的龐大。
黑暗的夜裡,整個城池被黑夜吞沒在其中。陳默和楊子青站在城牆上,看着茫茫夜色中的聖光天城城,心中充滿了不安。這種急促的感覺,讓陳默感覺很不好。
……
讓陳默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進展的竟然如此的順利,他和楊子青毫不費勁地就來到了之前指定的目的地。
五十八分鐘,四支隊伍幾乎同時到達目的地。
“現在把你們身上的石頭交給我。”李格馨說。
陳默和羅程還有另外一名百人戰團的成員,將自己身上攜帶的石頭交給了李格馨。
後陳默才知道,他們之所以要分成四路把聖光天城城繞一圈,是有原因的。而這其中的玄機就在他們身上攜帶的這幾塊石頭上。
在聖光天城城,有四個靈力密集陣,而這四塊石頭在靠近密集陣的時候,會記憶密集陣的力量。而這四顆記憶了靈力密集陣的時候,在後的行動中也是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過的。
在整個潛入聖光天城城的過程中,陳默等人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先別放鬆的太早,真正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時候還沒有開始,到時候誰都別掉鏈子。”李格馨這樣說,然後帶着其餘七個人來到了一個小門。
當陳默一行人進入小門後,在聖光天城城的城牆上,一個白色短髮的年輕人站在城牆上,他點了一支菸,然後深深吸了一口。“這種燃燒生命的感覺真好啊。”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上鑲着金邊,背上有一個碩大的金色火焰。
這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這裡很安靜,一行人腳上穿的軟底鞋,即便是八個人在如此安靜的地方走路,也不會有聲音。
四周除了八個人蔘差不齊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陳默不知道李格馨究竟如何對於聖光天城城如此輕車熟路的。
這一路上,陳默發現,越是往前走,李格馨手中的四顆石頭中,有一個開始泛着藍色的光,並且越是往前,這種光就越發的明顯。
終於,在幾分鐘後,走在最前面的李格馨突然停了下來,她手中那顆泛着藍色光芒的石頭,頓時間光芒大勝!陳默和其他六個人不自覺地朝着身後退了一步。
這藍色的光,在聖光天城城,或者說,在整個明日教派中,象徵着天空,這顆石頭吸取的是聖光天城城東面靈力密集陣的力量,也就是說,這顆石頭就是之前陳默隨身攜帶的那顆。天空的力量,在明日教派被稱之爲蒼穹之靈。
李格馨將那顆泛着藍色光芒的石頭單獨拿了出來,然後獨自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將手中盛放着藍色光芒的石頭,放進了
牆壁上的凹陷處裡。
原本光芒刺眼的藍色石頭,在被鑲嵌進牆壁後,光線減弱變成了照亮整個甬道的明燈。與此同時,另外一扇門從牆壁上緩緩形成,並且逐漸打開。
毋庸置疑,這些都是這個藍色石頭的作用。
“走吧,別弄出太大的動靜,所有人都跟緊了,天亮之前我們必須要離開這個地方。”李格馨說話的時候,在藍色石頭的驅使下,甬道前之前昏暗的道路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一行人在這條甬道里行進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坐在隊伍中間的陳默才終於看到了盡頭……
……
第二天早晨,一行人安全離開聖光天城城,陳默沒有想到整個過程居然如此的順利。
只不過在他們離開這裡的時候,隊伍已經不再是之前來的時候的八個人,現在的隊伍中,多了一個小姑娘,這時這個小姑娘似乎睡着了一樣,並沒有醒來。
羅程的身體最壯,因此這個小姑娘由始至終都是由他抱着的。
這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高高的鼻樑皮膚很好,是中規中矩的美人胚子。
只不過在陳默看來,她的臉色很蒼白,至少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些不太健康。
很久很久以後,陳默才真正知道這個小女孩的真實身份,總而言之,那是一個足以讓陳默驚掉下巴的。
楊子青一路上都在把玩着自己的武器,時不時的和陳默聊上兩句。
陳默一行人,離開的時候是八匹馬,回去的時候一個也沒有少,在任何一個戰亂或者是混亂的時間段中,出行的人數和回來的人數如果一致,無論出行隊伍的任務最終是否完成,能夠全員回來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鼓舞士氣的一件事情。
更何況陳默他們還成功完成了之前的任務,縱然他們這些人當中,或許除了李格馨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從聖光天城城帶回來的這個小女孩究竟有什麼用。
看着一直在昏迷的小姑娘,青山聯盟的人也逐漸對這個小傢伙沒有了興趣,或許在這些人看來。
甚至在陳默看來,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就算是醒過來,或許對於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的戰事沒有太大的幫助。
以爲在所有人固有的思維中,小孩子再有能耐也終歸只是小孩子而已。
整個西陸,在這段時間中,兩股勢力正在潛移默化的形成,一邊是以火器城機械天機爲中心,一邊則是整個明日教派爲主導。
從表面上來看,只要是個人都可以看到,原本就不太平的西陸,一場大戰將一觸即發。
只不過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在機械天機和明日教派兩股勢力交界的地方,發生了一場瘟疫。
那個地方叫做格桑花,是現在整個西陸勢力最爲模糊的地方,因爲這個叫做格桑花的地方,無論是什麼時期,明日教派和可可萊天海不會去動手。
畢竟敏感地帶永遠都是敏感地帶,只要雙方都不想要發動戰爭,或者是說暫時不想發動戰爭,那麼格桑花永遠都會是和平的。
但是現在不同,如果機械天機和明日教派爆發戰爭,那麼格桑花很有可能就會成爲第一塊戰場。
只不過現在還沒有等到戰爭爆發,瘟疫就提
前進軍了這個平靜了很多年的地方。
在遠古時期,瘟疫一旦形成,在醫學並不發達的當下,那麼將形成比戰爭還要可怕的現狀。
戰爭是看得見的死亡,並且是快速的,最重要的是看得見的危險,是可以憑藉着自己主觀的慾望去逃避的。
只要你有足夠求生的本能,是可以背井離鄉躲避戰爭的。
但是瘟疫不同,它就像是一個隱形的魔鬼,你永遠都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奪走你家人甚至你自己的性命。
和一刀刺入心臟不同,瘟疫致死雖然很快,但這終究是需要一段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受害者或者是受害者的家人,都需要經歷那種無能爲力痛不欲生的過程。
因此,在很多時候,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瘟疫對於西陸的人來說,甚至比戰爭還要可怕。
僅僅五天的時間,格桑花的人就死了接近一半。
因爲這個地方常年安寧,這個不大的部落就已經有了幾千人口,但就是這短短几天的時間,瘟疫帶走了一千多人的性命。
其他人都選擇離開這個死神降臨的地方,但是在這種事情,其他任何部落,都不會接納一個從格桑花逃難來很有可能攜帶瘟疫的人。
因此,這些逃離格桑花的人中,大部分也只是死路一條。
這樣一來,戰爭被擱置。
無論在什麼時期,人們害怕的事情往往會在最糟糕的時候發生。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偶然的。
當然啦,這其中也包括了格桑花的瘟疫。
陳默心中也清楚,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犧牲一些人,爲了讓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如果從最爲直觀的加減法上來看,這無疑是划算的,但是這樣的結果,對於那些無辜犧牲的人來說,又是否公平呢?
如果陳默從事情的開始,就知道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是可以改變很多人命運的,那麼他會怎麼選擇?
當然,這些都只不過是假設而已,畢竟現在,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半個月後,整個西陸沒有爆發任何異常戰爭,哪怕是小規模的戰鬥都沒有過。平靜的可怕,甚至比局勢惡劣前夕還要平靜。這種平靜讓所有身在西陸的人,心神不安。
“這是第五天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李格馨那幫傢伙估計現在以及溜回機械天機了。”楊子青躺在草地裡,他的胳膊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被敵人劃了一道大口子。
當然他手裡的河牛骨刀也不是吃素的,他傷了對方十五個人,陳默知道,這被楊子青所傷的人,必死無疑。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爲在兩天後他和楊子青在路途之中發現了這十幾個人的屍體,全部都是因爲傷口沒有辦法止血,因而失血過多死亡。
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傷口,最後成爲了致命的傷。
它們看起來是那樣的不起眼,但是最後卻能夠將死亡的恐懼一點一點地刻入被傷者的心中,知道最後無力迴天奄奄一息的時候,這些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們不甘心,不甘心被因爲這樣的小傷口而死掉。
因爲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總給人一種陰溝中翻船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