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對面的糾紛依舊沒有處理結束,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陳默看着面前的嘻哈男,他神秘兮兮的表情足以說明,他所謂的貨,想來不是滑板鞋之類的東西,只是這接頭人的智商是不是低了一些。
“幸會。”陳默拱手說道,如果自己否認,對方就算是智商再低也會馬上跑路,因此陳默現在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言多必失,因此陳默只說了兩個字。
嘻哈男顯得很高興,嘴裡輕聲嘀咕道:“沒想到第一次接頭就這麼順利。”
陳默心想,啊哈原來是個新手。
“李兄弟,跟我來吧,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嘻哈男說完便在前面帶路,陳默緊隨其後。
大街小巷中穿梭來往,陳默感覺自己都有些暈頭轉向了,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手機落在車上了。
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嘻哈男在一條衚衕的大院門前停了下來。
陳默緊張兮兮地跟在嘻哈男的身後,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這是從大院裡走出來兩個年輕人,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穿着皮質的馬甲,一股濃濃的鄉村殺馬特的氣息撲面而來,陳默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他一點也不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更加不明白對方的目的。因此在對方沒有開口之前,陳默決定一個字也不說。
嘻哈男這個時候對陳默說:“李兄弟,六爺這裡的規矩,多擔待些。”
嘻哈男說話的時候,兩個殺馬特過來搜身,陳默的錢包和手機都在車上,現在身上只有一把鑰匙和一盒香菸。
殺馬特搜索了一番,將陳默口袋裡的大中華每人分了幾根,然後對嘻哈男點了點頭,便去巷子裡抽菸去了。
嘻哈男對陳默拱了拱手,說:“三爺的人果然講信用,夠膽識!佩服。”
陳默不明白嘻哈男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雲裡霧裡地跟着他進了院子。
“六爺,人給你帶過來了,弟兄們查過,沒帶手機沒帶傢伙。”嘻哈男一件小屋子的木門說道。
院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壯漢在院子裡喝啤酒哈牛逼。
沉默了一會,屋子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六爺說了,讓人進來。”
嘻哈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默嚥了口口水,跨步走近木門。
此時嘻哈男過去和兩名大漢聊天。
“你小子可千萬別出岔子,哥倆是看你小子講義氣才讓你去當接頭人,第一次可千萬別把事情給弄砸了。”一名大漢扔給嘻哈男一罐啤酒。
嘻哈男拉開易拉罐說:“一準兒沒錯,謝謝哥哥們擡舉,小弟謝過了。”
另外一名較爲穩重的大漢說:“暗號東西都對過了嗎?”
“標誌物是攝影雜誌,口號是“雜誌好看嗎?”對“沒看過,不感興趣。””嘻哈男一臉萬無一失的表情。
陳默推開木門,空氣中飄散着一股女人的體味,陳默慢慢邁入裡屋,一名白了頭髮中年男人睡在牀榻上,在他的懷裡躺着一個柔弱嫵媚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之前說話的哪位,陳默只看了對方一樣,就能夠對這女人的一雙眸子過目不忘,一抿一笑間就能夠讓人印象深刻,這是這個女人的本事,至少在陳默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
“你就是李柏?”白髮男人說話
了,他坐起身來點了一支菸,那女人只露出一個腦袋,一雙媚眼上下打量着陳默。
陳默那裡知道李柏是何許人也,不過想到現在搖頭恐怕沒有好果子吃,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白髮男子打量了陳默一番,他穿着涼鞋,中褲和體桖衫,一副夏天逛街乘涼的打扮。當然,實際上陳默的確是出來兜風的。
想來這白髮男子就是之前嘻哈男口中的六爺。
六爺點了點頭,然後扔給陳默一根菸。“鴿子手下膽大的不多,你小子算一個。”
陳默接下煙,畢恭畢敬地說道:“謝謝六爺。”
只不過手中的煙陳默卻怎麼也不可能抽的,陳默不知道他們所謂的貨究竟是什麼,更加不清楚六爺這香菸裡究竟有沒有摻東西。
六爺一隻手放在被子裡面,身邊的女人一陣嬌笑便開始扭動起來。她的眼睛始終看着陳默,這讓陳默很不自在,縱然想要無視這個女人的一雙眸子,卻依然忍不住有幾次對視。
“把東西拿給李柏兄弟。”六爺對身邊這個女人說道。
女人搖了搖頭,六爺這才厲聲喝道。“你這丫頭!”
陳默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他現在只想拿着東西離開,然後再看看這所謂的貨究竟是什麼東西。
被六爺呵斥過後,這女人顯然服帖了許多。
她將被子掀起來,陳默這才知道原來這女人是和着衣服躲在被子裡的,她的懷裡抱着一個包裹,黑色的。六爺之前的動作原來是從她的懷裡拿東西。
“爸,你這麼兇做什麼。”這女人一開口,陳默也是大跌眼鏡。
六爺搖了搖頭說:“這是家女柳六,平時驕縱慣了,還請李小弟莫要見怪。”
柳六出落的高挑,穿着淡綠色的花格子襯衫,長髮純潔。就像是冬去春來抽芽的嫩柳一般,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柳六將手中的黑色包裹交給陳默,然後一臉嚴肅地質問道:“剛纔你把人家當成什麼了?”
陳默拿到包裹,然後對柳六說:“柳姑娘你好!謝謝了。”
“李小兄弟,你先回吧,家女的惡作劇你別見怪。”六爺擺了擺手說。
之前陳默的確誤會柳六是六爺的情人,沒有想到她是六爺的女兒,而且還是個古靈精怪的姑娘。
“六爺再見。”陳默說着便要離開。
六爺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慢着!李小兄弟請留步。”
陳默還沒有走出小屋,就被六爺叫住,窗外月色空明,陳默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安。
聽到六爺的話,陳默便沒有再跨出一步。
“陳小兄弟,我問你,漢堡多少錢一個?”六爺手裡拿着捲菸,眯着眼睛盯着陳默看。
手裡拿着包裹,陳默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他心想我他媽的怎麼知道漢堡多少錢一個,這顯然也是一個暗號,莫非除了接頭有暗號,離開之前還要對暗號?!
陳默心想這要是第二個暗號自己可就死定了,自己之前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現在哪裡有那麼多死耗子可以碰到。
在六爺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把開山刀,而在六爺的腰間,隱約有黑色槍支形狀的東西。
只要自己一個對不上來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陳默心想自己的胳膊擋不了開過刃的砍刀,自己的腿跑不過出了膛的子彈。
這可如何是好。
陳默就這麼站在原地,不答話臉上也沒有表情。
六爺的表情越來越嚴肅,陳默現在這個過程中對六爺使用過一次定身術,只不過該死的失敗了。
既然如此,陳默就只有看情況不對撒丫子跑了。
就在六爺的手放在腰間,陳默的腿開始哆嗦的時候,柳六突然開口說道:“爸!我看你老年癡呆越來越明顯了,你拿下次的接頭暗號來問這一次那貨的人,不帶這麼草菅人命的啊。”
陳默感覺自己緊張的快要發抖了,柳六的這句話讓他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
六爺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拍了拍腦門,對柳六說:“哎吆,你看老爹我這腦袋瓜子,記東西越來越不靈光了。”
“下次碰頭時間是兩天後,天水路派克漢堡店門口。接頭物品是半個漢堡,口令是“一個漢堡多少錢”答“不要錢,有點辣。”
柳六一路將陳默送到小屋門口,在陳默快要開門的時候,她突然將嘴脣湊到陳默的耳邊,一股淡淡的香味鑽進陳默的鼻孔,刺激着他的嗅覺。
柳六朱脣微啓,小聲說道:“你,不是李柏。再見。”
陳默被推出門外,之後驅車回家都沒有人跟蹤,這讓陳默越發緊張,彷彿自己就是一個非法交易者一樣。
柳六最後伏在自己耳邊的那句話,讓陳默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這個女人,既然知道自己不是李柏,又什麼不揭穿自己,反而在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陳默回想起來才知道,或許就是因爲自己的身份被否定,六爺讓柳六將東西拿給自己的時候,起初柳六是不願意的。
左兜右轉,因爲害怕有人跟蹤,陳默並沒有回家。而是給夢潔打了一個電話,約在警察局附近見面。
……
現在已經十點多鐘,許多家店面已經關門,陳默坐在車裡等待夢潔,好在夢潔今天值夜班還沒有出去巡邏。
他的手裡拿着之前從六爺那裡取過來的黑色包裹,包裹他沒有打開,如果自己不告知警方,有些事情根本說不清楚,尤其是包裹被拆開後。
夢潔穿着制服,敲了敲陳默的車窗,他打開車門鎖,夢潔坐進副駕駛。
“什麼事情?陳大社長……”夢潔顯然還沒有上崗,她一邊說話一邊用後視鏡整理儀容儀表。
陳默將手裡的黑色包裹遞給夢潔,夢潔一臉疑惑地看着陳默。
“那裡有這樣包禮物的。”夢潔顯然會錯了意。
陳默搖了搖頭,說:“說來話長,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夢潔詫異地看着陳默一眼:“你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這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陳默將之前在天海路的遇到嘻哈男,然後陰差陽錯去了衚衕巷,之後的事情陳默一五一十地講完,夢潔一臉難以置信。
“你這是在編故事。”夢潔搖了搖頭開始拆包裹。
包裹非常嚴實,夢潔一層一層將包裹拆開,包裹就像是大白菜一樣,被越剝越小。
陳默和夢潔感覺他們現在不是在拆包裹,而是在拆炸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