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操控的大鯊魚來到我上面,嘴露尖牙,由上往下向我這邊咬來。
這鯊魚足有三十來米長,它那半透明的龐大身軀遮住了些許陽光,將我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朦朧陰影之中,四周瀰漫着死亡的氣息。
此時我所處的狀況還真有些不妙,鮫用液態空氣弄出來的大鯊魚完全封鎖住我的上方,而他本人則緊隨其後,離我越來越近。
前面還有鼬的一大片烏鴉羣攔着,已開始進入急速旋轉狀態的我,也無法改變方向,往左右移動。
現在可以說我前後,以及上面的路都被堵死。
乍看之下,我是無路可逃了,仍然保持高速旋轉姿態向前衝的我,唯有選擇突破前方的烏鴉羣。
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正面突破鼬所幻化出來的烏鴉羣。
雖然我先前跟那些烏鴉招打過交道,感覺它們跟普通的烏鴉沒區別,就是啄人的時候比較疼,但單憑一次,我可沒法完全摸清鼬的能力。
天知道鼬變出來的烏鴉還有什麼別的花招,在這種生死關頭,我可不會冒險跟他硬拼。
哪怕只是再被他拖住那麼一小會時間,我也會被身後的鮫和頭頂上面來勢洶洶的鯊魚給解決掉的。
鮫並沒有揮刀從遠處向我劈過來,我知道原因。
他要真隔着一段距離向我舉刀進攻的話,由於我有黑翼護體,不但沒法百分百保證能殺了我。
我還可能借着他揮刀所產生的強勁氣流,一舉衝破鼬的烏鴉羣,從而去到菱那邊。
之前我就見過那烏鴉羣受到強勁氣流的衝擊,會消散不少,這可不利於鼬攔截我。
鮫很清楚這一點,爲防我留有餘力從上面避開他的攻擊,所以纔會搞出大鯊魚封我上路,選擇能確保殺死我的近身戰。
這幫身穿黑雲紅袍的傢伙還真是難纏,無論是犬蛇,漆雕慶,還是鼬跟鮫,給我的感覺都是身經百戰的人,一個大意,小命就丟了。
好在我也不差,這將近二十年來獨自一人在各種險境中存活下來,有着遠超常人的單兵作戰經歷。
我能活到現在,絕不只是因爲運氣好,若是隻靠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早就是一堆黃土了。
或許我的實力不如鼬他們,但單論要如何在各種逆境中保住自己小命的經驗,我很有自信,不會輸給世上任何人!
我之所以要強忍着難以忍受的巨大眩暈感,用雙翼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進行超高速旋轉。
可不是想要向像鑽似的把擋在我前面的障礙刺穿,而是爲了從地下繞過鼬的烏鴉羣,直接通過地底去菱那裡。
綜合所有因素考慮,這是目前對我來說,相對較爲安全的辦法。
其實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成功,但我沒有退路了,畢竟菱離我很近,只有十來米的距離,還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耳邊不斷傳來呼呼風聲,我覺得眼前的烏鴉貌似變得更多了。
他妹的,這才轉了沒一會,我就暈的眼睛不好使了,視力模糊。
是時候展開行動,鮫離得我很近了。
我一咬牙,將自身的轉速開到最大,在維持急速旋轉的同時,以雷霆之勢向前方攔住去路的烏鴉羣衝去。
在我橫着凌空飛速往前移動的時候,還捲起了地面大量的灰塵。
一時間,周圍沙塵滾滾,恍如颳起了小沙塵暴。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多少可以阻撓一下身後鮫的視線,但我清楚,作用不大, 憑他的五感,不靠眼睛也能知道我的動向。
不過我有自己的考慮,假如這陣突然掛起的沙塵,能讓鮫暫時閉上眼的話,就能爲我多爭取一些時間,哪怕只有零點幾秒,我從他們手中逃脫的機率也會增加。
我一動,鼬的烏鴉羣也向立馬朝我迎面撲飛過來。
就在此時,我強行把在高速轉動的身體向下一壓,撞向地面。
飛速旋轉的我一碰到地面,四周立馬有大塊大塊的泥土在亂飛。
頓時發出了轟隆轟隆,恍如巨大電鑽鑽地般的聲音,我眨眼間就鑽進了地下。
在我鑽進地下的時候,貌似還聽見了鼬發出了略帶驚訝的“哦”的一聲。
但我此刻真心沒心情理別人說啥。
或許是突入地底的緣故,感覺一陣昏天暗地,空氣變得比在地面時差多了,我恍惚中有種要窒息的錯覺,讓我很是難受。
儘管我周身疼的厲害,也只得強自忍耐,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得繼續在地底前進。
我一邊在地底用最快的速度前進一邊估算距離,差不多是這裡了,衝出地面的話,應該就能來到菱五米範圍內的地方。
砰的一聲,我終於從地底衝了出來,原本昏暗的視線也變得明亮起來。
陽光照耀在身上,讓我覺得很暖和,人果然還是活着的好。
與此同時,我還聽見了菱那不鹹不淡的聲音:“乾的不錯啊,還以爲我要費點力氣去救你呢,沒想到不靠我你也能自救,以世俗界男人的水準來說,你還不算太差!”
不得不說,菱這女人真不討人喜,總把世俗界男人這話掛在嘴邊,一副瞧不起世間男人的口吻。
曾聽過傳聞,碧天水閣裡的人全是清一色的娘們,也許是真的呢。
那裡是女人當權的小社會嗎?
無論怎麼說,我都接受不了,地位平等的話倒還能接受,可看菱對我說話的態度,似乎把我看成比她低一級的人類,往後要跟叶韻心在一起的話,也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想起叶韻心的事,我剛變得稍微好點的心情又沒了。
從地底衝出來之時,用力過猛了,飛的高了點,我還未落到地面,便急着向菱問道:“叶韻心怎麼樣了?還有,你真的瞭解所謂的男人嗎?世間何其大,別總是把男人看扁了!”
唔,爲了來到菱身邊,我幾乎耗光了身體殘存的力氣,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充滿全身,好累,我甚至覺得自己隨時會暈倒。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朦朦朧朧中,我見到鼬已變回人形在我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站着,雖然他帶着草笠,但我還是感覺得到,他在盯着我看,沒有殺氣,也感受不到從他身上有散發出惡意。
他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你居然對海皇的這個隊長產生興趣了啊,鼬!這也難怪,這傢伙相當狡猾,我也沒料到他會走地底,要是沒有那臨時颳起的沙塵礙事,我也許可以阻止他!”
鮫握着大刀,停下身形,站在了鼬的身邊,受他控制的大鯊魚則張着嘴,向我這邊急衝過來,看樣子是想把我咬成碎片。
“你的名字,是叫冰吧,別小看我這個天鳯之首,說出來嚇死你,我活到現在,認識的男人也有五個了!有我在,雖無法徹底醫治她,要讓她活着也不是難事,無需你操心,你還是顧好自己吧。無視早已透支的身體,爆發出來的煉魂咒印也沒有消退,還有膽拼成這樣,這樣下去,你會壽命大減的。”
菱一直背對着我,也不知在對叶韻心做什麼,她說能讓叶韻心活着,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點。
對於菱說我過度透支身體的事,我沒怎麼在意,能活着就不錯了,再說了,跟叶韻心那笨妞比起來,我這根本不算什麼。
但她前面說的話差點沒讓我笑噴。
認識了五個男人就能把我嚇死,說出去笑死人!
該不會她常年呆在碧天水閣,以爲認識了五個男人,就很了不起了吧?
我雖覺得菱這女人有點逗,但的確如她所說,只要我呆在她五米範圍內,就能保我無事。
鮫用液態空氣做出的鯊魚,在將要咬到我的時候,被憑空出現一條大水龍給吞了。
不過片刻,在空中的水龍和鯊魚就消失不見了。
“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還以爲會一輩子都欠你人情,我本想去幫你,但有人不讓我去,說我只會妨礙你,不管怎麼說,我都很感謝你救了我和寒凝!”
渾身盔甲的吉爾伯特很輕鬆的接住了從空中落下來的我,還將渾身無力的我放到了依舊昏迷,躺在地上的寒凝身邊,讓我跟她躺到了一塊。
尼瑪,你這貨是不是故意的,感謝我也不用讓我跟這女人躺一塊啊,想起身旁那女人略帶犯賤的異能,我就渾身不舒服。
我心中很是不滿,卻也無可奈何,身體真的無法動彈了,只得任人施爲,已經把身體透支到這個地步了啊。
“碧天水閣的天鳯,加上黑煞麒麟,我也想認真玩一會!”
不遠處的鼬向前跨了一小步,摘下了頭上的草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