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路十八號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星字,取諧音幸,福星即爲福幸,也就是幸福,因爲在青市已經有了條幸福大街,所以這裡才改成了這個名字。
至於十八號,是一間獨立在這條路上的咖啡屋,裝潢復古,規模不大,不過百十餘平米,但這裡有個規矩,每天只接十八位客人,而且,必須是九對情侶,當然了,價格自然是成倍翻的。
在咖啡屋前,有一棵古樹,枝繁葉茂,需要四五個成年人環抱才能抱得過來,據說已經存在千年之久了。其枝幹上掛滿了紅繩和小香包,被人稱爲“祈福樹”。
相傳,古時候,月老在這裡種下了這棵祈福樹,但凡是來此虔誠許願求偶的男女,均能找到如意伴侶。鐵指把邀約金豔的地點定在這裡,其心思可就昭然若揭了。
“金豔小姐,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金豔從出租車上下來,守在門口的金銀雙剪之一的金剪爲她打開了咖啡屋的門。
“這裡。”金豔進入,環顧四周,鐵指招手微笑示意。
“小姐,這是您的棗泥汁,請慢用。”金豔一落座,服務員就把事先準備好的棗泥汁送了過來,不問可知,又是鐵指安排好的。
“謝謝。”金豔禮貌地對服務員道謝。
“金小姐,今天的你,真美!”鐵指由衷地讚美金豔的出塵美貌,只不過,眼中卻不含污穢之色,反而平添了一種懷念和感傷。
今天的金豔還是作了一番打扮的,長長的一頭黑髮像是倒懸的瀑布,嘴脣上塗了淡紅色脣彩,沒戴眼鏡,身穿白色的吊帶裙,吊帶裙上有一粒一粒的紅色小點,下襬還有一圈蕾絲,淡雅的手上提了一個淡粉色的包包。
“謝謝。”金豔對鐵指的讚美沒有表現出羞澀之意,比起上次見面,這次的不適減少了很多。
“試試看,據說這裡的棗泥汁不同於其他地方。”鐵指給金豔倒了一杯棗泥汁,讓她品嚐,動作倒是沒什麼做作,只不過在金豔看來就有些不適應了。
因爲心中有事,金豔只是淺嘗輒止地輕抿了一小口,就微笑地點了點頭。其實吧,這棗泥汁味道都差不多,原材料又不是什麼貴得多離譜的東西,加工也不會很麻煩,說白了,就是有錢人願意花幾倍的價錢喝普通人能喝得起的東西。
“你喜歡就好。”鐵指攪了攪面前的藍山,似乎,金豔喜歡他就高興。
“鐵指先生,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您答應幫我,金豔感激不盡。”金豔終於忍不住了,因爲她如果不說,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什麼事,但說無妨,只要能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鐵指揣着明白裝糊塗,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
“我的一個朋友,因爲被誤認爲是殺人犯,被關進了監獄,還請您把他贖出來。”金豔請求,開門見山。
“這可不是件小事啊!”鐵指的目光依然在咖啡上面。
“我的朋友是被冤枉的,這點我保證。”其實金豔並不清楚武剛到底是不是易峰殺的,但是心裡卻早已給易峰定了位,喜歡自己而殺掉競爭對手,她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給鐵指一個出手幫忙的理由。
“有證據嗎?”鐵指擡起頭。
“沒有,但是我保證人不是他殺的。”金豔滿面焦急,極力地想鼓動鐵指。
“是這樣啊。”鐵指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轉瞬即逝,“不知道金豔小姐跟你口中的這位朋友是什麼關係,居然讓你這麼關心他?”
“我......他,他是我男朋友。”金豔說了個善意的謊話。
“金豔小姐對他的感情着實令人感動。好,就衝金豔小姐這份忠貞不渝,這個忙,我也幫定了!”鐵指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和嫉妒,轉過頭,對等候在不遠處的服務員拍了拍手。
沒過多久,幾道樣式精美,花色味香的菜餚就被端了上來,金豔定睛一看,都是她喜歡吃的!
投其所好,飲食方面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個鐵指可沒少下功夫!
咖啡屋本來是不提供飲食的,但是有錢能使磨推鬼,重金砸下,優雅的咖啡屋也變成了市儈之地,而且,自從金豔來了之後,再無其他客人,想必是鐵指早就把這裡包下了。
“金豔小姐,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鐵指沒動幾口,一直在喝着咖啡,看着金豔吃東西。
覺得事情有了着落,加上又是合自己口味的東西,金豔胃口大開,聽到鐵指的話,金豔擦了擦嘴,優雅一笑:“當然,能跟鐵指先生做朋友,實在是金豔的幸事。”
“既然是朋友了,那我們也不必喊對方喊得那麼麻煩了,直接叫名字吧,聽着還順耳。”鐵指先給金豔斟了半杯紅酒,又給自己添了半杯,對着金豔舉起,“金豔,爲了我們的友誼,乾杯!”
“乾杯!”金豔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夾住高腳杯的杯柱,動作相當標準,又讓鐵指對她的評價高了一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金豔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牆壁上懸掛的老式鐘錶,她非常不適應與人觥籌,要不是有事相求,她早就離開了。
“我送你。”鐵指起身。
“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好。”金豔拒絕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送一送也沒什麼關係。”鐵指執意如此,金豔只好點頭同意。
鐵指開車很穩,路上也沒怎麼說話,只是偶爾問幾句關於金豔工作上的事情,金豔也耐着性子給予作答,金銀雙剪則打了個車一直緊緊地跟在身後,生怕他們的主子遭到什麼意外。
金豔指揮着到了地方,鐵指率先下車爲金豔打開了車門。鐵指其實是知道金豔的住址的,但是如果他貿然表現出來,那隻會讓金豔對他升起防範之心。
“謝謝你,鐵指。”金豔已經改了對他的稱呼。
“是朋友就別說這樣見外的話。”鐵指指了指樓上,“我就不上去了。”
金豔暗自呼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鐵指跟上來,還好。
待金豔上樓之後,鐵指微笑着轉過身,瞬間面若含霜,殺氣密佈,對着衣領內的通話器,歇斯底里地低吼:“我要他死,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