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下來,將太乙門籠罩,龐大的建築羣走廊上,紙糊的紅燈籠五六米一個,將周圍照亮,夜風呼呼,帶來樹木的沙沙聲響,吹在屋頂琉璃瓦上,發出古怪的聲響,在黑夜裡格外詭異。
吳庸緩步朝胖子的廂房走去,沒走多遠,忽然感覺到夜風中有一點古怪聲響,不由疑惑的擡頭看向夜空中的屋頂,霍然發現一道黑影從屋頂掠過,不由好奇的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發現對方居然朝胖子的廂房方向摸去。
尾隨了一段,吳庸看到對方在胖子的臥室屋頂停留下來,將自己趴在屋頂,融入到夜色之中,一動不動,吳庸沒有搞清楚對方的舉動,也沒有行動,而是藏身角落陰暗處,靜靜的觀察着。
過了一會兒,吳庸發現對方慢慢揭開屋頂琉璃瓦片,準備動手了,吳庸擔心胖子的傷勢,無法有效反擊,顧不上再等了,飛也似的衝了上去,跳上屋頂,爆喝一聲:“誰?”人如大鳥一般撲了上去,短劍反握,上來就拼盡全力。
這個人意識到被發現了,也不猶豫,將手上琉璃瓦朝吳庸飛擲而去,身體暴退,在夜空中拉出一道黑影,很快就去了好遠。
吳庸避開琉璃瓦的攻擊,飛身而上,猛追不捨,一邊運功高聲爆喝道:“有刺客,抓刺客了。”
讓吳庸沒想到的是對方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沒有了影子,吳庸大駭,以自己的實力和速度居然都這麼快跟丟。這個人的實力得多強啊?轉身往回走去。很快遇到了聞訊趕來的其他人。大家都認識吳庸,倒也沒有發生什麼誤會。
很快,吳庸看到了胖子,在幾名長老的陪同下追了出來,迎了上去,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麼都沒說,胖子示意大家回去。各自收好自己的位置,示意吳庸跟上,兩人來到一間會客廳。
坐下後,胖子開門見山的問道:“有沒有看到對方的模樣?”
“沒有,矇住面,身高一米二左右,看不出年紀,身材魁梧,行動敏捷,速度更是聞所未聞的快。是個高手。”吳庸冷靜的分析道。
“哦?”胖子臉色凝重起來,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無法判斷對方真實身份,不去管他了,你是怎麼發現這個人的?”
“呃?是這樣。”吳庸將一個小u盤遞給胖子後說道:“裡面是玉機子包養情人的有關資料,或許對你有用,我在送給你的路上發現了對方。”
“呃?”胖子一聽有這種事情,馬上會意過來,知道是柳菲菲出手相助,感激的笑道:“太好了,有了這份東西我就心中有底了,他不來則罷,來就搞臭他的名聲,包養情人爲江湖所不齒,他居然幹出這種事來,真是天理難容啊。”
“那行,你早點休息吧,建議你換個地方,免得對方去而復返,萬事小心爲上,我走了。”吳庸說着朝外面走去,看到外面幾名長老守護周圍,可見對胖子安全的重視程度,便一一和對方點頭致意,慢慢離開。
回到廂房,見莊蝶和柳菲菲正一臉着急的在等着,心中一暖,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莊蝶迎了上來,關切的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沒事吧?外面鬧哄哄的,好像說抓刺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試圖進入胖爺的廂房,被我恰巧看到,驚走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倆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可能有大事發生。”吳庸說道,兩人答應着離開。
茫茫的武當山主峰大殿後廂房內燈火通明,房間裡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玉機子,另一個白髮白鬚,穿着一身黑色緊身勁服,一臉冷峻的看着虛空,不知道在沉思着什麼,真是武當派當代掌教真一,玉機子的父親。
“爸,那個萬飛真不是東西,依我看是故意打敗的,以萬飛的實力怎麼可能打不過那個混蛋?”玉機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一臉恨意。
“好了。”真一冷冷的說道,舉手示意玉機子不要再多說,沉思片刻後說道:“比武時你在場,知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頭?”
“好像自稱什麼玄劍門掌門。”玉機子趕緊回答道,在外面玉機子誰都不怕,但在自己父親面前,玉機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玄劍門?”真一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但想了半天沒有任何線索,說道:“這個人不簡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夜探太乙門遇到的肯定就是他了,從他追蹤的技能和速度來看,打敗萬飛不是不可能。”
“呃?”玉機子不知道自己老爹去夜探太乙門了,一聽還有這事,嚇了一跳,恨恨的說道:“爸,那就更應該除掉這個人,既然已經交惡,就不能留手,否則會影響到您的地位和權威。”
“你放心,這個人必須除掉,敢破壞我的計劃,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萬飛也不是個東西,我已經派你三叔去追殺了,倒是你,平時叫你多練功不聽,你自己看看,不說那個人,就和朱二比都不是對手,就算老子幫你謀取了太乙門掌門之位,你能坐得住?”真一說道後面,一臉嚴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刻苦修煉,不給您丟臉。”玉機子趕緊說道,心裡面卻不以爲然,也吃不了那個苦。
真一哪裡看不出玉機子的心思,但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 ,不幫他幫誰?心中暗自嘆息一聲,說道:“好了,練不練你自己看着辦,我能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自己的路終歸還得自己走,你去休息吧,把你二叔叫來。”
“是。”玉機子答應着趕緊離開。
幾分鐘後,一箇中年道士步履沉穩的走來,每一步就像測量過似地,手握拂塵,進門後問道:“大哥,你找我有事?”
“嗯,萬飛失手敗走的時候你也在場,對於那個打敗萬飛的人,說說你的看法,我想知道真實情況。”真一問道。
“是個高手,內功渾厚,招式精妙,而且敢玩命,可見是在生死線上搏殺出來的,這種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名門大派弟子,而且還是高幹弟子的那種,就像玉機子一般,有無盡的資源可以用,所以練就了不凡的本領,但玄劍門這個門派沒聽說過;另一種可能是某個瀕臨滅絕的門派子弟,爲了生存和發展,四處廝殺,練出了一身本領,無論那種,都不是好惹的。”叫三叔的如實說道。
“嗯,你的分析很中肯,跟我想的一樣,不瞞你說,今晚我去夜探太乙門,碰到一個高手,估計就是打敗萬飛的人,確實有幾分實力,以你的身手有幾分把握取勝?”真一問道。
“六成。”叫三叔的如實說道,臉色沉靜如水。
“嗯,”真一知道自己兄弟脾性,不屑於撒謊,在自己面前更是有一說一,想了想說道:“這個人必須除掉,否則會影響我們的威信,武當教下各分支門派搞不好會分崩離析,我不便出手,你有什麼辦法?”
“明天接位前我先去試試他的深淺,然後讓二哥出手,以二哥的身手,拿下他不是問題,但藉口很重要,按照規定,只有同輩份的人才能發起挑戰,玉機子的實力恐怕不夠,同輩中人能打敗朱二的人也難找,我們是長輩,出手會被人笑話,不如捏造個罪名,以長輩清理門戶的藉口殺了他。”叫三叔的人提議道。
“可以,什麼罪名?”真一追問道。
“簡單,就說我們這裡丟了一本秘籍,懷疑是那個打敗萬飛的人偷的,咱們名正言順的出手挑戰,朱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一旦他出手,我們就可以趁機殺了他。”叫三叔的人說道。
“嗯,有道理,但要避免譁變,這樣,你二哥去追殺萬飛還沒有回來,你辛苦一下,挑選一些高手明天同行。”真一說道,忽然眉頭一皺,高聲喝道:“誰夜闖山門,去幾個人看看。”
“是。”夜空中有人答應,去不見人。
不一會兒,一箇中年道士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嘴角滿是污血,真一一看,大吃一驚,趕緊衝上去扶着對方,關切的問道:“二弟,誰把你打傷的?”
“二哥,是誰?”叫三叔的也衝了上來扶住來人,連聲問道。
“不知道是誰,說來慚愧,對方只是個二十左右的少女,和我交手不過十招,就把我打傷,要不是對方沒有下死手的意思,我恐怕就回不來了。”叫二哥的人說道,臉色蒼白,大口喘着粗氣,顯然受傷不淺。
“啊?”真一大吃一驚,自己兄弟實力自己知道,比自己相差不了多少,臉色凝重起來,一個年輕的吳庸已經讓真一忌憚了,又冒出一個年輕女子,難道現在的武林高手都是大白菜隨處可見了?
“二哥,對方有沒有說什麼來頭?”叫三叔的人趕緊追問道。真是謀奪太乙門掌門之位的關鍵時刻,一個吳庸就夠頭疼的了,又冒出一個年輕女子,誰知道兩者有沒有關係,由不得不擔心。(。)